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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中因为有了池玲珑的命令,墨乙行事很快,不过几天功夫,就按照孙无极和孙琉璃的意思,根据两人画出的图纸,快速的将玉澜堂西从里到外整饬一遍。
等到池玲珑欢天喜地的,让下人将那两人的东西,都搬进了玉澜堂时,时间也才刚进五月。
这时节,在京都还算比较舒服,天气足够温暖,却还没有进入夏季时的燥热,这时候忙碌倒是最适宜。
孙无极和孙琉璃搬家这日,池玲珑早早的起床,用过早膳后,就抱着小勺子去了被收拾妥当的玉澜堂。
玉澜堂距离致远斋距离不远不进,中间只隔着一座原来老太妃居住的院子,池玲珑抱着小勺子一路走过去,虽有些累,胳膊也有些酸痛,但到底还没有到累得完全喘不过气来的程度。
看着里里外外被整饬的焕然一新的玉澜堂,池玲珑抱着小勺子嬉笑的说着话,“到时候小勺子就可以经常过来姨妈和舅舅这里玩耍了。”
“你舅舅准备在玉澜堂后院全部种上药材,说是到时候让你姨妈教授你医术呢。”
“距离致远斋这么近,等小勺子自己会走会跑了,说不定母亲一眨眼的功夫看不住你,你就跑过来找你姨妈和舅舅玩了,是不是?”
又笑着道:“这院里的景致可全都是你舅舅布置的,说是按照五行之法设了什么聚气阵,母亲眼拙看不出来,到时候小勺子多和你舅舅学些东西,等学会了,也指点指点母亲。”
母子两个顾自唧唧歪歪着,池玲珑说的开心,小勺子虽然听不懂母亲在说什么,但是也咯咯笑着,露出两个米粒大小的雪白的牙齿,非常兴奋同样。
孙琉璃领着几个抬着箱笼的丫头,过来这里的时候,见着这么两个闲人,站在一侧说笑自得,没好气的瞪了池玲珑一眼,随后也往前凑了凑,在小勺子脸颊上接连亲了好几下,“姨妈的好乖乖,一夜没见你,姨妈可要想死了……”
小世子被姨妈亲吻的脸颊痒痒,就开始扯着身子往后躲,小脑袋却非常依恋的埋在母亲脖颈间,小模样可爱到爆。
偏偏小家伙是个鬼精灵,趴在母亲脖颈间求安慰还不算,还要不时的侧过小脑袋来,瞪大了圆滚滚的眼睛,双眼亮晶晶的偷窥一眼孙琉璃,再偷窥一眼,然后,又羞涩的笑一笑,再次把脑袋埋回去。
这副精怪的模样哦,可是让孙琉璃又爱又恨,最后,也只能又在小家伙面颊上亲吻一下,嗔骂一句,“小精怪”。
之后,也没功夫招呼池玲珑和小世子了,却是又快步走进房间,指挥着几个丫头将花瓶、屏风、桌椅之类的东西,按照她的意思快速摆放起来。
池玲珑抱着小勺子看了一会儿热闹,等到太阳越升越高,温度也升上来了,就没兴趣再在这看热闹了。
和孙琉璃打过招呼,池玲珑又欢快的抱着小勺子回了致远斋,母子两个坐在榻上吃着糕点,玩着孙无极送来的小玩具,不亦乐乎。
秦承嗣下朝回来时,池玲珑正哄着小勺子睡觉,这小家伙越长越大,白日里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不过,到底因为现在年纪还小,小家伙每日也要睡上三、四觉。
除了午休时后睡半个时辰,半下午时再睡一觉,小家伙中午时还要再小憩一会儿。
这不,这都养成了习惯了,现在到了点,不用池玲珑怎么哄,小家伙正吃着奶呢,自己就睡着了。
秦承嗣走进房间,池玲珑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别说话”。
秦承嗣果真没出声,他轻撩起衣摆,走到她身侧坐下,看着池玲珑一下下拍着小家伙,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哄着小家伙睡的更沉一些,冷峻的面部线条越来越柔和,眸光却控制不住的一沉再沉。
池玲珑察觉到,身侧男人那眼光火辣辣的,没好气的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秦承嗣被她这么瞪着,也一点不恼,只是,却还是有些不悦的,俯身低声与池玲珑说,“这么大了,该给他断奶了。”
断奶?
她儿子到现在才四个半月大好不好!!!
池玲珑气咻咻的回头瞪着秦承嗣,当真想问他一句,你到底是不是亲爹啊。
儿子还不到半岁,就想着让儿子断奶,这简直,……这年代可没有奶粉!!
池玲珑恨不能向秦承嗣翻几个白眼,却也只能匆匆将衣衫落下来,抱着小勺子去他房间安置。
秦承嗣一路跟着池玲珑到了婴儿房,稍后小夫妻两个又一同退了出来,回到他们的内室。
这片刻功夫,秦承嗣一句话没说,偏那眼神火辣辣,盯得池玲珑心跳加快,走路的步子越来越急,身子都控制不住的有些软。
因为走得太急了,一个不小心,竟一脚蹭到桌子腿儿上,幸好秦承嗣在身后拉她一把,不然,池玲珑肯定要摔个狗吃屎。
秦承嗣抱着怀中的小人儿,笑的不能抑制,“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又不吃你。”
又心情很好的说,“我就那么可怕?嗯?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小夫妻两个在内室中号一阵玩闹,直到池玲珑都笑得直不起腰了,秦承嗣这才心疼的将人拘束在自己怀里,没好气的说着,“再不老实,一会儿办了你。”
池玲珑又“扑哧”一声笑出来,只是,这次却不再做出什么招惹的动作了,只是轻笑着窝在秦承嗣怀里,小手攥紧他的衣衫,小声的说了声,“你真好。”
秦承嗣闷哼一声,不说话,池玲珑又嘻嘻哈哈的笑的眉眼弯成一条线。
距离用午膳还有一段时间,两人也没再出去,便躺在内室床上,说起一些有的没的话来。
说着说着,池玲珑却又倏然想到什么,就抬头看着秦承嗣问他道:“我表姐和表哥搬过来内院住了,乾世子那边现在怎么样?”
“不用管他。”秦承嗣非常忙没有朋友爱的直接说道,池玲珑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初乾世子住的院子离表姐的冷月苑近,那时候她和表姐三番五次‘巧遇’也就算了,这次表姐和表哥都搬到玉澜堂了,我看他还找什么借口和表姐见面。”
幸灾乐祸的笑的小嘴儿都合不拢了,池玲珑又和秦承嗣说着,“我本来还以为他会找你帮忙,给他也还给住所呢。乾世子没找你么?”
秦承嗣抿着唇,好似也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回答池玲珑道:“找了。”又轻笑着说道:“不过不是来和我商量给你挪地方的,是来给我讲道理的。”
“讲什么道理?”池玲珑吃惊的瞪大眼。
秦承嗣又不紧不慢的说着,“说你表哥至今未娶,住在内院于你的名声有碍;且孙琉璃未嫁,住在内院对她的名声不好。”
池玲珑听着秦承嗣的话,面上笑意越来越重,想着乾世子“人尽皆知”的心思,不由哼哼一声,“他倒是想的多。我们都不在意的事情,你看,你那好友可替你想的深远。”
秦承嗣面上也洋溢出笑意,他轻笑着说了两个字,“确实。”又逗的池玲珑好笑起来。
笑过了这一阵,池玲珑心中却不由又泛上来一阵可惜,“实际上,若是没有颛孙家的那条家规,乾世子和我表姐也不是没可能,你说是不是?”
秦承嗣捏捏她的小下巴,不说话。
池玲珑又再接再厉的说道:“其实,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因地因时制宜么。那些老祖宗都过世了,再用这样一条家规制约子孙,委实霸道。虽说我这说辞说出来对长辈们有些大不敬,不过,我还是觉得,人这辈子,能找到个知心知意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再被些不必要的规矩束缚了,活活的拆散一对有情人,可多不值当啊。”
又絮絮叨叨的说着,“乾世子这人我虽然没有怎么接触过,不过,他是你的好友么。你看人的眼光我还是很相信的,既然你看准他,和他交好,就说明乾世子这人最起码在人品上没有缺陷。他又生的好,才学也好,又对表姐有意,还洁身自好,简直就是为表姐量身打造的夫君么。就可惜……”出身太高了。
想到孙琉璃和乾世子,池玲珑也不由又一阵头疼,现在却也心有余悸的感叹着,“幸好你只是个异姓王,不是皇族,不然,啧啧,有颛孙家那条不能嫁皇族的规矩制约着,咱两当初肯定也成不了亲。”
秦承嗣正仔细的听着她唠叨孙琉璃和乾世子,倒是没想到,她话音一转,又说起两人的事情了,不免警告她,“别乱说。”
又没好气的笑道:“你那里这么多心思?乾世子和孙琉璃的事儿,今后你莫要再操心,只管看热闹就是。”
又不满的哼哼着,“我看上的人,总能弄到手,你觉得孙无极现在有能力和本王抗衡?”
本王一出来,池玲珑便知道,某人又傲娇上了,当是时,也不说话了,秦承嗣这时却还在不满的警告她,“莫要七想八想,若是空闲时间多,不妨想想今次要送我什么生辰礼。”
生辰礼?
一想到八月二十五就是秦承嗣的生辰,池玲珑也不由又是一阵头大。
秦承嗣王撵的生辰,都没有大办过,然而,今年情况却不同。
只因为,今年秦承嗣正好二十,到了加冠之年;他二十岁的生辰礼,是要大办的,这不仅是秦伯的意思,还是宫里弘远帝和太后的意思。
因为秦承嗣的生辰,正好在八月二十五,以往这个时候,正是去西山避暑的大部队回京之时,为了避免在路上不能给秦王一个体面的加冠礼,弘远帝早在时间方进了五月初时,就昭告各朝官,今年的西山避暑行程且搁置不提。
就因为要给秦王举办加冠礼,弘远帝连去西山避暑的行程都取消了,可想而知这次秦承嗣的生辰宴会该会举办的多么重大。
池玲珑撇着嘴,听着某人义正言辞的命令她,给他准备生辰贺礼,哭笑不得。
这人可真是,她这几年来,给他准备的生辰贺礼,都是全套的、自己亲自亲手缝制的衣物,这都快成定例了,他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又特意提醒她,让她准备生辰贺礼,莫不是对于她这几年的消极怠工不高兴了,想要新奇玩意了?
啧,多的是勋贵世家、朝廷大员想着法子来讨好他,新奇的东西他那里缺啊,秦王府府库中都满的快要塞不下了,怎的这人就想着勒索她?哼,这是又想压榨她了吧?
池玲珑哼哼着,不理秦承嗣,秦承嗣好笑的埋首在她颈项处,不说话,却拉着她的小手,窝在自己手里,玩的不亦乐乎。
夫妻两个躺着说着话,直到午膳准备好,七月过来回报了,才起来用膳。
这时候,小勺子也早已经睡醒了,正玩的欢呢。
看见父亲母亲一道出来,小家伙兴奋的眉眼亮晶晶的,伸开了胳膊,小身子就朝着池玲珑所在的方向扑过来,要抱抱。
池玲珑快步上前,心疼的什么似地,长手就要接过小家伙,结果,却被秦承嗣半路上“截了胡”。
小勺子不高兴,撇着粉嫩嫩的小嘴唇,委屈死了,看一眼冷脸的父亲,再看一眼笑眯眯的母亲,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眼里迅速弥漫出一层雾气,小可怜似地,只却不敢哭。
池玲珑看着小家伙委屈巴巴的模样,好气又好笑,“你爹爹抱着你了,小勺子不喜欢么?”
池玲珑逗着小家伙,看小勺子委屈的,都将小嘴巴抿成波浪形了,也是笑的扭过头去,不想给儿子留下一个母亲没正行的形象。
可是,可是真的真的好想笑啊!
池玲珑微咳两声,好不容易压制住心里的笑意,扭头过来看小世子,却见小家伙正睁着一双和父亲一模一样的大眼睛,正在和秦承嗣大眼对小眼呢。
好似小孩子小时候都爱黏着母亲,尤其是男孩儿,和父亲却像是天敌,相见两烦。
池玲珑以往不相信这说辞,可现在看着这父子两的母亲,却由衷的信了。
她想着,大的没正行,小的也是个鬼精灵,若不是她还在,怕是他们两个谁都懒得搭理谁吧?
心中思绪万转,池玲珑失笑摇头,转而却也心疼的直接伸出手去,和秦承嗣说着,“我来抱他吧。小家伙醒了还没被母亲抱呢,小世子告诉父亲,你是想母亲了对不对?”
小勺子懵懂的转着黑漆漆湿漉漉的眼珠子,不说话,却还是撇着小嘴儿,在父亲的冷脸,母亲的笑眼中,坚决的,伸出小胳膊,他再也不想被父亲抱抱了!!
池玲珑将欢快的小家伙接过来,一手抱着他,一手去牵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的秦承嗣的手,这一大一小两个,幼稚的什么似地,若不是身侧那人活脱脱的男人身形,池玲珑都要以为,她这是养了两儿子。
午膳用的很顺畅,用过午膳后,一家三口到外边赏花,因为才吃过饭,浑身都懒散的很,池玲珑抱着小家伙走了几步就有些气喘吁吁,不得不将小勺子递给他父亲。
小家伙这时候正高兴呢,看着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的鸟儿,就挺着小身子,挥舞着小胳膊,要抓鸟,被换到父亲手里了,海拔拔高了不少,好似距离树上的鸟儿更近了,小家伙没有不高兴,却兴奋的咧着小嘴笑不停,嘴里白白的小米粒都露出来了。
“小没良心的。”池玲珑嗔骂着小勺子,一边还不忘从袖笼中拿出手帕,踮起脚尖来给小勺子擦口水。
“你低些身,我都够不到呢。”池玲珑轻扯两下秦承嗣的袖子,让他矮矮身。
这人这两年来个子又往上猛窜了一大截,若用现代计数法,怕是足有一米八七、八九那么高了;而池玲珑自己,现在也不过一米六五左右,两人身高差了二十公分,又没有高跟鞋来弥补,这差距实在悬殊。
秦承嗣顺从的弯下腰来,池玲珑一边擦着小勺子随便亮晶晶的口水,喜欢的不得了的又亲了他一口,最后,等秦承嗣直起腰了,池玲珑还不忘逗趣似地和小勺子说一句,“你长相都随了你父亲,身高可也要和你父亲一样高才好。母亲这辈子,可能就这么高了,你可要给母亲争争气,吃多多,长高高哦。”
秦承嗣好笑的看着眼前母子两人的互动,再听池玲珑说些有的没的,虽然不发表意见,唇边却一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让他儿子长他这么高?
那最少还需要二十年呢。
二十年时间,说不定他们都可以抱孙子了……
时间就这么一日日的过着,因为皇帝已经下过口谕,今年不再去西山避暑,整个京城的勋贵府邸,都不再忙活着准备远行的事宜,却都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商量和钻营着,等到秦王加冠礼当天,送什么贺礼好?怎样才能从秦王府多得一张邀请函?使什么法子,才能将秦王拉入自己的阵营。
“你低些身,我都够不到呢。”池玲珑轻扯两下秦承嗣的袖子,让他矮矮身。
这人这两年来个子又往上猛窜了一大截,若用现代计数法,怕是足有一米八七、八九那么高了;而池玲珑自己,现在也不过一米六五左右,两人身高差了二十公分,又没有高跟鞋来弥补,这差距实在悬殊。
秦承嗣顺从的弯下腰来,池玲珑一边擦着小勺子随便亮晶晶的口水,喜欢的不得了的又亲了他一口,最后,等秦承嗣直起腰了,池玲珑还不忘逗趣似地和小勺子说一句,“你长相都随了你父亲,身高可也要和你父亲一样高才好。母亲这辈子,可能就这么高了,你可要给母亲争争气,吃多多,长高高哦。”
秦承嗣好笑的看着眼前母子两人的互动,再听池玲珑说些有的没的,虽然不发表意见,唇边却一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让他儿子长他这么高?
那最少还需要二十年呢。
二十年时间,说不定他们都可以抱孙子了……
时间就这么一日日的过着,因为皇帝已经下过口谕,今年不再去西山避暑,整个京城的勋贵府邸,都不再忙活着准备远行的事宜,却都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商量和钻营着,等到秦王加冠礼当天,送什么贺礼好?怎样才能从秦王府多得一张邀请函?使什么法子,才能将秦王拉入自己的阵营。“你低些身,我都够不到呢。”池玲珑轻扯两下秦承嗣的袖子,让他矮矮身。
这人这两年来个子又往上猛窜了一大截,若用现代计数法,怕是足有一米八七、八九那么高了;而池玲珑自己,现在也不过一米六五左右,两人身高差了二十公分,又没有高跟鞋来弥补,这差距实在悬殊。
秦承嗣顺从的弯下腰来,池玲珑一边擦着小勺子随便亮晶晶的口水,喜欢的不得了的又亲了他一口,最后,等秦承嗣直起腰了,池玲珑还不忘逗趣似地和小勺子说一句,“你长相都随了你父亲,身高可也要和你父亲一样高才好。母亲这辈子,可能就这么高了,你可要给母亲争争气,吃多多,长高高哦。”
秦承嗣好笑的看着眼前母子两人的互动,再听池玲珑说些有的没的,虽然不发表意见,唇边却一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让他儿子长他这么高?
那最少还需要二十年呢。
二十年时间,说不定他们都可以抱孙子了……
时间就这么一日日的过着,因为皇帝已经下过口谕,今年不再去西山避暑,整个京城的勋贵府邸,都不再忙活着准备远行的事宜,却都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商量和钻营着,等到秦王加冠礼当天,送什么贺礼好?怎样才能从秦王府多得一张邀请函?使什么法子,才能将秦王拉入自己的阵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