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晚夜,陈父忽然来到羽轩房中,告知了羽轩一切。羽轩却也早已知晓,故也并无甚惊吓。接着陈父说得事情反倒有些慌了羽轩。
“你大哥不听劝死活要出去成一番大事造福百姓,也是为父害的。结果终究战死沙场,至今连个尸体都没见着。所以我才要你从小习学商墨之道。可终究还是……”陈父正自怨苦着。忽然转口说到:“不行,轩儿你赶紧随福伯逃走,为父已经安排好你出逃至外邦,到南边安平国去躲一阵子些。行李已经备好了,你快走吧!”
陈父叫来福伯,推着羽轩赶紧出逃去。羽轩忽然转身跪下,哭道;“父亲,孩儿这次不能走。孩儿这次若听从了父亲就是弑父害母的不肖子孙,也成了终日东躲西藏永世不可见天日的鼠盗之徒一般……。”
“父亲您再想想,孩儿这时若逃了,到时查人必定累受全家诛连。爷爷奶奶现已是快临入百年了。怎么能让他二老老来受这诛连之罪呢!轩儿可以死,但绝不可不肖,让父亲背上这不肖子孙的骂名啊!父亲,父亲——”
羽轩不断磕头乞求父亲回心转意。陈父无力倒坐在靠椅上,眼带泪意。溢露着的是绝望,痛苦和无奈……
羽轩已到限期之时,临行前到陈母房中拜别。陈母近来身体一直不佳,现正还熟睡着。羽轩静静地将自己手腕的佛珠链带到陈母手上,三行跪叩后洒泪离去。羽轩至陈父书房仍未见陈父,思摸着就赶往陈家宗祠。果然,陈父背跪面向着陈家祖宗牌位一动不动。羽轩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父亲一起跪着。
羽轩见陈父目带血色,眼角也微有浊黑,一脸疲惫,想是整夜从未休息过。父子俩一直未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跪着。
喔喔喔,喔……
鸣鸡又来催人了。陈父终于开口了。
“你,你……”
没想陈父还没说出半句就给咽住了。此时羽轩也不能再推迟候等了,开口道:“母亲身体不善,轩儿走后还望父亲多留家中照料,生意就多交于福伯帮忙打理吧。轩儿此去母亲必然追问去处,父亲可说孩儿远出求学去了便是。还有……”
喔喔喔,喔……
时间到了,羽轩也是三行跪叩后洒泪离去。而陈父却也跪着一直一动不动,双目紧闭,但眼泪还是从眼缝中流出。似涌泉一般,不管他可闭得多紧……
羽轩如期达云州新军训练营府。正当羽轩要入府报到时,却不想竟被俩守卫挡住了去路。一守卫询问羽轩身份来历,羽轩回禀后却仍不见那守卫有什么避让的意思。羽轩解释了许久,守卫仍是一动不动。
终于一守卫开口问道:“你可知道这新训府的规矩?”
羽轩不解,问:“在下不知,但请赐教。”
俩守卫却也没再搭理他,只是有一守卫一个劲的擦拭着额颊还边叫喊着热。羽轩见这天也并不是那么的热呀!奇怪了?
“啊!这天真是够足的,老爷我口渴地要死,也不知道那能弄酒水吃吃。”
羽轩顿时明解了。马上掏出钱囊塞了几锭银两到守卫手里,俩守卫这才让了条道来。
羽轩刚入府中正要找报道处,可却又被讨了规矩,这才能按时报到。如若不然,恐怕就像现正挨板子的那些人一样了。“迟误报到者,重责五十军仗”羽轩见此情形心中暗骂着贪官污吏为了钱财视人命如无物。可又想到自己也不是靠着规矩才躲过来的吗?想来却也可笑……
“四壁南墙围建营,一步一砖一路银。规矩铺就足立地,性命不胜半文银。”
报到后分配住处。羽轩很幸运地分配到一间环境较好的单间,但这幸运也是花了三十两白银才换得的。倘若说羽轩没有花这三十两银子,恐怕就会像那些没了“规矩”地一样,十数人一室了。羽轩此刻才真正知道了这钱银的重要,也明白了为何会连年战乱不断的真正原因。
“如今朝廷天下一片混乱,不论有志之士还是形势所逼都起身就义。可就是这样为国尽忠的就义之士也要百般刁难,噬骨食尽。如此腐败的朝廷,怎么让人有不反之理。”——
“‘泱泱大国,礼仪朝邦’。有上,虎狼吞掠。有下,蚊蚁叮噬。如此这般,让吾等何时得以见日明啊!羽轩不禁放言感叹道。——“好!好啊!”
忽然传来了声叫喝声。——“好,说得好。”
此叫喝声是何人?有何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