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一脸茫然箔歌连忙和御厨们解释道:“不劳烦大家了,这面我自己亲手来做就行了。”
下人们听了更是惶恐,见他执意不需要他们的帮忙最终全都无可奈何出去,将厨房暂留给他。
箔歌留下了芍药一人帮衬,紧了紧衣袖说道:“我们开始吧。”
芍药也是来的路上才知晓她是要来做寿面的,原来昨日竟是济王的生辰,可是今日再送寿面会不会迟了些?
养尊处优的曲二皇子身为皇子竟会下厨,门外的人皆是满目震惊和连连称赞。
芍药自然也是钦佩自家公主的,虽从小金枝玉叶锦衣玉食,但一手好厨艺怕是江夜的御厨都要对她赞许有加,瞬间扬起小脸和她一起忙碌开来。
和面揉面擀面一气呵成,屋外不禁有人鼓掌称赞叫好,不久一会一晚热腾腾的长寿面就以做好,留下芍药收拾厨房,她急匆匆的拿起食盒往逸晨殿去。
昨夜曲箔的脸一直在幕远济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的思绪翻涌难平,若是被父皇知晓迁怒于她和江夜该怎么办?他想不出答案,但无论怎么样,他始终相信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殿下,静雅阁的曲二皇子来了。”宫女浅声的通报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怎么来了?宫人得了意赶紧邀请了箔歌入内。
看着一身杏色浅衣的她幕远济迟疑了一下,要是平时自己定会逗趣的和她说笑,可现在已知道她的女儿之身,想起之前对她的胡闹的确是会让人讨厌,此刻竟然有些懊悔。
“昨日不知是你生辰,我没什么好送你的,这碗长寿面是我亲手做的,你快尝尝,应该不会太难吃的。”箔歌看见了他先开口说明来意。
一席话让幕远济愣在那里不知所措,长寿面他是从来没有吃过的,只是经常在宫外游玩看见寻常人家过生辰时父母或儿女都会为对方做上这样一晚热腾腾的面寓意健康长寿,可每到生辰他便会想起母妃,又怎敢祝自己健康长寿?
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幕远济倒半天缓缓向她道了一句谢谢。
箔歌将食盒打开把面推到他的面前又缓缓说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幕远济木讷的接过了碗筷,这是第一次有人亲手为她做长寿面,他竟吃不出来什么滋味,只觉得心中微一酸楚接着又是一番情绪翻涌。抬起头时眼中却又充满了笑意,“谢谢你。”
箔歌对他瞬间的切换有些佩服,昨日一番交谈,言语之间她仿佛重新认识了幕远济,觉得他其实不像大家口中那般玩物丧志,作为在深宫长大的皇子他无害人之心,甚至任然保持着一颗纯净的心,仅凭这一点箔歌心里便已认定了他这个邻友。
“说吧,想拿这碗面换本王什么赏赐?这逸晨殿你瞧得上眼尽可拿去。”幕远济恢复到了以往的狐狸模样看着问她。
赏赐?这个箔歌倒是没想过,思索半天。
“金银珠宝本皇子倒也不缺,那不如你答应我一个心愿?”
“尽管提。”
“我希望你每天都可以平安喜乐。”
第一次听人提心愿是关于别人的幕远济嘴角叱笑,“这算什么鬼心愿,本王自然是每天都逍遥快活的。”
不管她嘴上怎么说箔歌都觉得他平时的模样都不是真实的自己,“那我的心愿达成了,咱们的恩怨就两清了。”
说完两人便仰笑起来,看着她的笑容幕远济觉得自己的心彻底乱了。
幕远宁和忆风准备去校场路过百味斋,发现人们都在屋外站立着,芍药一人在里面依旧身影忙碌,倒是没注意到来人,幕远济忍不住上前询问情况。
“回殿下,刚刚曲二皇子来借用了厨房。”
“她人呢?”
幕远宁并不是惊讶她亲自下厨这件事,她既然知道一切便自然也是知晓她厨艺冠绝,只是现在并未瞧见她的人影,幕远宁关心的是她去了哪。
经过上次济宁宫的传闻一事,下人个个欲言又止,一时曲二皇子亲手做了长寿面去逸晨殿这事,究竟该不该让宁王知晓他们有些为难。
“殿下问你们话怎么都吞吞吐吐?”忆风见状不禁开口问道。
“回殿下,曲二皇子是来做了碗长寿面去了逸晨殿。”最终一奴婢低声说道。
幕远宁听完没有说话便转身离开,他自然是知道昨日是幕远济的生辰的,原本儿时他和母妃会一同帮他庆祝的,但自从长大懂事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他母妃的忌日时他便不再与任何人过生辰。
又想起了两人昨日的醉酒他眼中的光亮慢慢暗淡下来。
“殿下,我们还去校场吗?”忆风看出他的失落试探问道。
“走吧。”
芍药还在厨房内候着等箔歌,刚刚面做完后她又突然说要再做个什么糕点,可怎么还不回来,出门望去发现御厨和下人们个个脸色发灰。
“你们怎么脸色都这么难看?”
刚刚的婢女又准备开口却被御厨长拦住,“没,没什么,既然曲二皇子还没忙完,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等两位使用完后我们再回来。”说完便各自散去留下茫然的芍药。
等了许久终于箔歌折回了百味斋。
“公子,你怎么去那么久啊,你看,剩下的我都准备好了。”
“辛苦你了,那我们继续吧。”
两人又在厨房一阵忙碌,半柱香后一笼鲜甜的马蹄糕便做好了。芍药最爱吃这个本想拿起一块尝尝味道便被箔歌叫住,“你又贪吃,这是要送给宁王殿下的。”
“宁王殿下?不是给我们自己做的吗?”芍药嘟着嘴瞬间有些失望。
给幕远宁做这个箔歌并没有其他目的,只是来玉衡这些日子得他照顾自己无以为报,想着还他个人情罢了。
校场上点兵的幕远宁脸色阴郁,参将唐梦不禁向忆风问道:“殿下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难看,可是身子不舒服?”
“许是中午的饭菜的有些酸吧。”忆风瞥了眼远处的幕远宁与唐梦打趣说着,只是忆风平时性子清冷没人听出他的话中有话。
“那我给王爷倒杯茶去。”说完唐梦便跑向幕远宁,他们这些将士可都是跟着幕远宁出生入死沙场奋战过的,王爷待他们真挚,他们自然也是一心跟随王爷忠心不二。
“你那茶怕是解不了他的酸。”忆风见唐梦跑去独自一人低声喃语着。
箔歌做好了马蹄糕给幕远宁送去,宫人却说王爷和忆将军去了校场不在宫内,箔歌一时为难,校场她没去过并不认路,可是这糕点凉了可就没法吃了。
最终准备送去校场寻他,出了济宁宫芍药向守卫们询问了校场的方向,两人便立刻前往。可不曾独自在宫中行走过,两人不久便失去了方向,可此时又四下无人他们一时问不到路。
一筹莫展之际却看见远处驶来一宫撵,箔歌欣喜,这下可以向走在后面的公公或者宫女询问一下校场方向。
宫撵越来越近,箔歌和芍药低着头不敢抬起,自然怕是冲撞了权贵。宫撵已经在箔歌眼前过去,直了直身子准备起身。
“慢着。”宫撵落了下来,是一年轻女子的声音。
箔歌没有抬头,却听来人继续说道:“可是曲二皇子?”
听见来人唤她箔歌不解的抬起头来。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看了。”
箔歌有些吃惊,因为说话之人正是柳姚秋,这可让她有些尴不知该如何应她。
“柳姑娘慧识过人竟还记得在下。”
芍药心里也有些心虚,看来今日真是不宜出门,怎么偏偏叫他们遇上柳姚秋呢,上次国子学一事希望她不会为难公主。
“曲二皇子神采自是叫人过目不忘,你这是?”柳姚秋望着芍药手中的食盒问着她。
箔歌不想与他如实相告更加引起她的误会,可一时竟找不到适当的理由。
“哦,忆将军吩咐济宁宫的下人做了些吃食,柳姑娘可知校场在何处?”
柳姚秋有些吃惊,这吃食下人送去便可,曲二皇子怎需亲自前往,心中存疑但并未仔细询问,顺手将校场的位置指给了他。
“谢过柳姑娘,那曲箔便告辞了。”
箔歌拱手离开,明明无事为何她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柳姚秋望着箔歌两人离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香儿,你去济宁宫问问宁王殿下今日可在校场。”
“是”
得了柳姚秋的指路两人顺利的来到校场之外。
“麻烦告诉你家将军,说济宁宫曲箔公子求见。”芍药和门口的侍卫说明着。
听言是济宁宫的人,侍卫匆匆跑去通报。
忆风得知济宁宫有人求见有些不可思议,又听完侍卫的形容他立刻朝着点将台上的幕远宁跑去。
不知忆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脸色阴沉了一下午的宁王竟然眼中有了一抹光亮,这让唐梦有些好奇。
“你刚刚说两位清秀男子来找忆将军?”
“倒并未说明是要找谁。”
唐梦心里一头雾水,这济宁宫除了他们家王爷就只剩一位玩世不恭的济王殿下了,还能有谁来。
很快便有人来接应了箔歌他们,只是这来人竟是幕远宁。
“曲弟,你怎么来了,可是特意来找我?”
直接明了让箔歌一时有些难为情。
幕远宁顿时酸楚的心情随着忆风的那声她来了立刻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