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到处都穷,没多少人舍得看电影吧?而且,连电影院也没几个,都是露天播放的,开专门的公司,赚谁的钱啊?”何亭亭说道,“我啊,是担心会赔钱。之前寄予厚望的股票,幸亏没买,都不赚钱的。”
大陆根本没有人肯买股票,大家都觉得这东西太假了,完全不相信能赚钱。
“虽然大家都穷,但是有钱的人也不少。而且,因为大家都穷,估计拍电影也用不了多少钱。看看香江的电影市场就知道,肯定很赚钱的。如果我们抢先占了份额,以后估计能大赚。”刘君酌分析完,又解释股票的事,
“现在是大家都不相信股票,炒不热,所以我不敢买。不过我相信以后肯定有机会的,我们等着好了。”
何玄连点头,“我也支持君酌的决定。反正都投资电影了,不如干脆成立公司?我们年纪这么小,在过去这几年都赚到了钱,这表示什么?这表示这些年是赚钱的好时机,只要有点门路都能赚!”
他说到最后,变得十分激动,显得异常亢奋。
按理说,赚钱是老狐狸的事,或者是有经验的人的事。可是国内刚改革开放,鹏城作为对外的窗口,自由度比较高,经商方面赚钱比其他地方快。这样的环境,让他和刘君酌两个毛孩子都能赚到钱,可想而知这得是多么难得的好时机啊!
“没错!”刘君酌点头,目光带着激动和憧憬,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如果市场经济发展得好,国家就打算继续沿着现在的路线往下走的。我们身处鹏城都知道,现在的经济模式是成功的。所以我认为,香江现有的经济状况,就是我们以后发展的模版。所以香江有什么,我们可以跟着搞什么!”
鹏城离香江很近,地缘优势让内陆所有城市眼红,也让同为特区的几个城市眼红,在鹏城,可以轻易接触到香江来的商人和华侨,轻易学到和经济有关的各种知识。
另外,由于鹏城和香江只隔了一条河,所以即使问不倒江商和华侨的知识,身在鹏城的人也可以亲自到香江去学。香江就是现成的经验训练场,比任何财富都要珍贵许多倍!
至于大陆是社会主义道路,而香江走的是资本主义道路,刘君酌认为核心不变就是了。
何亭亭听了,低头思索起来。
她想到国内各地到处都在搞国企改制,想到林蓉到内陆城市投资改制过来的国企的情况,越想越觉得刘君酌和何玄连说得有道理,便决定跟着干,当下握拳道,“那好,我们索性放开手大干一场!”
“没错,放开手大干一场!现在算是捡钱的好时机,我们一定要把握好,别辜负了好年代!”何玄连也握着拳头,激情澎湃地说道。
这么好的年代都赶上了,为什么不拼一把呢?
当年还是孩子时他拼了,所以他早就开上了儿时艳羡的小汽车,早就穿上了不菲的西装,连环画和名著,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
何亭亭点点头,看向何玄连,“三哥,前期估计都得由你来忙。我要出室内设计的书籍,君酌哥要帮我拍照,最近都在学习,只有你相对而言比较空闲了。”
何玄连今年毕业,毕业季空闲时间比较多,是可以负责搞这个的。
“行,这事我就先去忙。不过有需要做决策的,我还是会找到你们两个,大家一起商量的。”何玄连说道。
何亭亭和刘君酌都点头表示同意。
从这天起,三人都陷入了忙碌。
何玄连是最忙的,一个星期最多只有一两天在校,其余时间都在外面奔波。
何亭亭和刘君酌则一直埋头攻读和巩固要看的书籍,中间除了回沈家村帮忙采花及调试香水,哪里也不去,基本上住在学校里。不过生意上有事,两人时不时还是需要去处理一下的。
除了生意上的事,何亭亭还得不时应付王建云的小找茬,不过王建云没敢做得过分,只有小小的挑衅,何亭亭懒得理会了。
王建云很不忿,可是也无可奈何。她上次伸脚绊何亭亭被揭破,名声已经变差了,做小动作没人相信反而被认定是死性不改要害何亭亭;做大动作又怕刘君酌反弹,每天只得在语言上过过瘾,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抹黑何亭亭。
可惜的是何亭亭才女和美女这个身份太好,让大部分同学深信不疑,无论王建云说什么都没人信。小部分和何亭亭不对付的信是信了,但是只能在内部说,因为外部没有人鸟他们。
而姚燕虽然恨不得杀了何亭亭,但是为了不让自己身败名裂,愣是硬生生忍住了,一直没有动静。
这让王建云气个半死,深恨当初提醒了她,使得自己连个身先士卒的人也没有。当然,抱着这种心情,她看谢青青也十分不顺眼。
这时,赵志云再次南下准备大展拳脚,并且不知为何,对王建云不复过去的慢慢磨,而是变成了强势出击。
王建云自顾不暇,再也没有时间来找何亭亭了。
何亭亭隔段时间打电话给沈云飞,劝他不要去美国,也是何亭亭额外的私事,只是这件事很不理想,让她每次挂了电话都要跟刘君酌和何玄连吐槽一番,然后再打去喊李真真有空带沈云飞到校外一起参加活动,让他融入这个社会。
可惜结果很不理想,沈云飞一直不肯改变主意。
四月一日是西方的愚人节,鹏城大学地处改革开放前沿,挨近香江,所以学生们大部分都知道这个节日,一个个摩拳擦掌,打算整蛊同学。
何亭亭却没有这份闲心,因为这一天正好是刘君酌的生日。
不过一大早,何玄连就找到了她,“亭亭,这是我做的蛋糕,加了料的。你呢,准备好了没有?”
何亭亭一脸黑线,“三哥,别玩这个了吧?君酌哥原本在这天生日就有点不好了,你还捉弄他。”
“这有什么,大家开开玩笑罢了。”何玄连说着,又问何亭亭,“你准备了什么?”
“反正我不捉弄君酌哥……看,这是我去年年底托朋友带回来的劳力士男士腕表,等会儿送给他。”何亭亭说着,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礼物。
何玄连恨铁不成钢,“你对那小子这么好干嘛,还劳力士腕表,还私底下瞒着我们买,哼哼……”
“嘿,三哥你别生气嘛,我送给你的,不也是劳力士腕表吗?我这叫一视同仁……”何亭亭笑着摇何玄连的手。
下午刘君酌请吃饭,晚上请去唱卡拉OK,大家玩得很热闹,当然刘君酌拆礼物时也很热闹,多数送礼物是都有整蛊的环节,让这个生日一如既往地难忘。
刘君酌同寝室那三个男生笑,“我已经预料到,刘君酌的生日会越过越有意思……”
“有意思就好,哈哈哈……”何玄连带头,跟着大笑起来。
何亭亭也忍不住好笑,刘君酌哪天生日不好,偏要在愚人节这一天出生啊。
时间走到了五月份,何亭亭迎来了十九岁的生日。
何学、林玲玲和何奶奶今年赶不回来,只是托何玄连和沈小二的物流运输公司送了礼物回来,何玄白和何玄青也是托了物流公司带过来。
何亭亭虽然有些失落,但是知道父母都忙,便保持愉快的心情过生日,请熟悉的好友吃饭。
想当然耳,她收到了很多礼物,除了同学朋友的,还有结识的作家朋友的,一个生日过得很有爱。
刘君酌送的礼物是百达翡丽的一款女表,价格高得咋舌,何亭亭笑看着表,“我看我都可以开名表展和首饰展了。”
这些年她收到的生日礼物,多数都是名表和首饰,家里专门弄了个大保险柜让她放着。
“没事,这些东西保值,时间越长越值钱。”刘君酌笑道。
何亭亭过了十九岁的生日之后,就开始正式投入室内设计和装修了。
刘君酌虽然很忙,但他作为御用摄影师,始终坚持一直跟着去拍摄。
即使设计和装修之初不需要他,他还是亢奋地跟着去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是摄影师,得随时待命。
何亭亭见他每天都极其亢奋,一点也不疲惫,便由着他每天跟去忙进忙出。
第一家房设计和装修好之后,接连下了几天雨,光线很不好,何亭亭只得和刘君酌等天气晴朗再去拍摄。
这时又有搞文学的朋友打来电话,让何亭亭出去聚聚,何亭亭自己时间很紧,便推了。
这天下午,何亭亭坐在宿舍里看书看得有点累,正想上床休息一会儿,大哥大就响起来了。
她接通电话,听到沈云飞异常激动的声音,“亭亭,我可以去美国了,那边的大学给我发offer了!”
何亭亭一颗心直往下沉,“你真的要去吗?能不能不去?”
“亭亭你放心,等我在那读完硕士,出来工作赚到钱了,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学的是计算机,在国内一年工资也没有在美国一个月的工资高。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沈云飞激动地说道。
何亭亭知道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了,心情低落,便问,“你告诉你爸爸妈妈没有?他们肯定很舍不得你走。”
“我这就打电话告诉他们。”沈云飞此时意气风发,并没有一丝离别的愁绪。离开心爱的人的难过,也被冲淡了。
挂了电话,心情不好的何亭亭约刘君酌出来散心。
走在校道上,刘君酌安慰她,“这是大趋势,很多人大学毕业之后都往国外跑,就连我那大院里,好多家里位高权重的也出去了,沈云飞会这么想并不奇怪。”
西方国家发达,普通人的生活比得上国内当官的和家境相对比较好的,这样的世界很诱人,再加上有自由和民主加持,几乎是大部分人心目中的天堂。
和他住一个大院的,很多高官的孩子都出去了,尤其是家里搞外交的,有很多往外跑的。
沈云飞这样的人,不过是千万人中的一个缩影,十分微小,可是代表性也很强。
“可是我还是不想他出去,那到底是别人的城市,连人种都不一样,别人要欺负人时,肯定优先选择华人。”何亭亭低落地说道。
上辈子,她听何学和李真真说过,黄种人在美国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不但会被美国白人欺负,还会被其他有色人种欺负。
“那也没办法,我们认为他们过去会不好,可是他们自己觉得,去了就是理想的实现,就是人生的胜利。”刘君酌伸手牵住何亭亭的手,“已经成年了,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做了善意的劝告,剩下的只能交给本人了。”
何亭亭听到这话,马上想起谢婉青对刘君酌的控制,便点点头,“我知道了。”
有时候,你觉得你是为了他好,付出了很多,但在人家看来,你所谓的付出,其实是阻碍和压力。
这么想着,她从此就放下这事,只是也暗暗下了决心,将来若沈云飞不好了,她能帮就一定帮。沈云飞救过她,也是她的玩伴,她不会放任他不管的。
又过了几天,终于放晴了,蓝天白云,再有艳阳高照,显得灿烂灼热。
何亭亭挑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带着刘君酌去装修好的房子拍照。
两人都有点紧张,苦读这么久,设计出来的房子真的没有任何瑕疵了吗?摄影技术也真的能将房子该表现的东西表现出来了吗?
拍摄完之后,何亭亭道,“我们回村里吧,明天17号,是农历五月二十五,家富哥结婚的日子。”何奶奶昨天就打电话给她,叫她和何玄连带上红包去喝喜酒。至于礼物,何奶奶说已经叫二奶奶准备好了,到时去二奶奶家拿就是了。
“嗯,在村里冲洗照片吧。”刘君酌点头应了,就调转车头开往沈家村。
到村子里之后,何亭亭先和刘君酌到暗房里冲洗照片,将一切都办妥之后,才去找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