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锦欲哭无泪,天杀的江野,看她等会不亲手宰了他!
好在江野有点良知,不一会叫人来顶替她的工作,这才得以休息。
不知道今日的李湛怎么回事,怎么时时刻刻跟在她面前?
“丞相大人要是有闲工夫,不如想想如何找到你的心上人。”
谢怀锦意有所指,偷瞟他一眼,见他正瞅着自己,于是把脸板着,装作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找不到就不找了。”他缓缓回答。
谢怀锦吃惊的下巴快掉在地上,将手上活放一边,叉腰到他面前点了点脑袋:“你根本找都没找,就放弃啦?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兴许是喜欢的,从什么治兴三十四年开始,都是假的吗?你一点儿实际行动都没有,怎么就知道找不到呢?”
他身形未动,微微蹙眉,似虚心求问:“想必她已作人妇,他人之妻,李某不敢沾染。”
什么他人之妻?什么已作人妇?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窍不通?
谢怀锦内心在吐血。
她甚至想暴力的告诉李湛自己就是谢怀锦,是曾经齐国最尊贵的嫡公主!
但是最终忍住了。
李湛对她表明心意的话听着不像是有假,可万一是试探呢?
万一他还是谢怀康一党呢?
自报身份后岂不是自投罗网?
好在最后一丝理性尚存。
谢怀锦装出一副情感高手的模样,摆摆手道:“非也非也!丞相此言差矣,若两人是真心相爱,什么为人妇,什么他人之妻,都只是借口罢了!真爱,永不会被外在因素所影响。在心上人面前,要什么面子和尊严?丞相你位高权重,不过就是大手一挥的事儿?”
……
李湛听不太明白,却也懂了精髓。
是要他不顾名声强抢妇女?
“嗯……听起来不错,改日可以试一试。”
谢怀锦瞬间傻眼,还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败坏德行,非君子所为等等等等。
没想到答应了?
她伸出手背贴在李湛温热的额头上,仔细辨认,确定没发烧。
刚洗洗涮涮的手冰冰凉凉,李湛眉心微皱但没躲开。
“按照丞相以往的性子,不是应该说什么非礼也!夺取他人之妻,非君子所为也……”
话刚出口谢怀锦就后悔了。
她糊里糊涂的,竟将心中所想道了出来。
果然李湛起了疑心,问:“你怎知我从前的性子?”
谢怀锦连忙背过身去,双手紧张交织在一起,脑海飞快想如何解释。吞吞吐吐半天,终于找到一个不那么蹩脚的解释。
“奴家出生江南,小的时候听大人们说李府三少爷是文人书生,一身正气,最最最见不惯什么巧取豪夺之事。听得多了,自然也记住了。”
他少年时期确实在江南不假,及冠以后方才入京为官。
“原来是这样。”
李湛不说话了,一手搭在谢怀锦肩上,将她硬生生掰过来。然后松开肩膀,极其亲昵的拉住她的手……手!
谢怀锦僵住,这小子哪根筋搭错了?
“其实李某今日来此,有一事相求,还望宛宛姑娘成全。”他眼眸中闪烁着真诚,说话也很诚恳,叫谢怀锦不得不相信他。
她往回抽了抽手,嘴角一抖:“丞相尽管吩咐就是,过分的亲近倒大可不必。”
李湛眉梢柔和,望向偌大的安静的后院,又微微失落。
“劳烦宛宛将怀锦曾住过的房间告知一下。李某惭愧,今晚想在漪春楼歇上一歇。”
我的老天爷!
谢怀锦简直要炸掉,她嫌弃似的后退一步:“丞相何不去找花娘嬷嬷?她是负责楼里大小事务的,奴家……奴家啥也不懂啥也不知道,免得给丞相安排错了多生事端。”
李湛是真的不在乎名声了。
他自小到大建立的清名,恐怕就就要在此夜毁于一旦!
谢怀锦偷偷捏了把汗。
京中人人都知李府李老爷子的家教多言,当初二老爷李裴林第一次去青楼,回来当晚就被打断了腿。
不过后来接上了。
李裴林也顽固,接二连三再犯,丝毫不把老爷子的话放在心上。
如此反反复复,断了三次腿,也接了三次。
李老爷子终于放弃了。
放任李府上下,除了李裴林一人外,无人再敢踏足青楼半步!
而现在……
“哦对了,差点忘了件事,还要再劳烦宛宛帮我多找几个姑娘来。”
谢怀锦捂嘴流泪,下意识后退几步差点跌倒。
难道李湛因为得不到她,而开始厌世了吗?
见对面女子一副捶胸顿足苦闷忧郁的模样,李湛上前来作势要扶住她。
没等他靠近,谢怀锦立马再后退,压低声音惨不忍睹问了句:“虽说长夜漫漫,可一晚上也就那么几个时辰而已,你还要多找几个姑娘……”
李湛粲然勾唇,不解她为何那般:“宛宛照做就是,我自会给你不菲的赏钱。”
*
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
漪春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来了。
“姑娘们都打起点精神来,丞相爷第一次在咱们漪春楼留宿,都照顾周到一些!”
花娘特意挑出几位容貌绝佳的姑娘,待她们穿着艳丽打扮精致以后,一一叫来跟前训话。
往日的客人也就算了,今儿个这位第一次叫姑娘,且还叫了那么多,花娘不得不注意一下。
“是,嬷嬷。”
姑娘们争奇斗艳,宛如百花园中的鲜艳。
谢怀锦坐在一侧静静看着她们在跟前扭捏来去,心头好一阵堵塞。
就像吃饭被噎着一样难受。
给几位门面姑娘一一打过招呼以后,花娘才勉强得了空闲坐下休息。
说来也奇怪,一向洁身自好的丞相大人,竟也没抵住女儿家的诱惑。花娘感慨不已,天下男子可不都是一个样吗?
所谓的谢怀锦曾住过的房间,就在隔壁,李湛已经住下。
苏御站在门外守着,脸色铁青。要早知道今日主子是来行不轨之事,他就不跟来了……
谢怀锦手中把玩着橘子,时而细细摩挲,时而使劲一握,眼中若有所思。
她问花娘:“按照我吩咐的做了?”
“你尽管请放心,做的天衣无缝。在我严密的布置下,丞相肯定猜不到那只是一间普通客房。”
既如此,便妥了。
管他住多久,就是住一辈子,漪春楼也不会少他一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