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
年茉哭喊:“我儿不孝啊!”
面对黑压压的西域士兵,银把怀中的苏青玉交给年茉,从背后拔出穿云长剑,嗜血似的锋利眼神足以震慑所有。
他低着头,剑尖轻轻划着地面,蓦然,银咧嘴一笑,他抬起头,瞬间,身后无数只墨黑油亮的乌鸦飞起,随着银,一起飞了上去…
……
而此时的皇宫里…
贵妃一直未见年茉,才察觉出不对劲儿来,更是从年遐龄寄过来的家书中,贵妃才得知,年茉代替她去西域和亲了。
犹如晴天霹雳!
得知这个消息,贵妃瞬间咳血,她不顾阻拦,跑去乾清宫质问皇上。
皇上见到急匆匆赶来的贵妃,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啪!
又一个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贵妃蜷缩着手,质问皇上:“皇上,你为什么要瞒着臣妾,将茉茉送去和亲?”
“她若不去,你便要去。”皇上摸着红肿的脸,轻笑,她们姐妹两个还真是一模一样,上次年茉打了他右脸,这次贵妃又打了他左脸,倒是给他打均匀了。
贵妃生气地哭着:“我宁愿是我这个将死之人去,也不会毁了茉茉的后半辈子!若臣妾知道皇上您一开始便想着让茉茉和亲,那臣妾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茉茉进宫!”
说罢,贵妃情绪激动,又开始咳起血来。
皇上心疼极了,赶快传了太医,他知道,若不将真相告诉贵妃,她可能会郁结于心,病情加重。
他上前扶着贵妃,道:“青珊,你别急,听朕慢慢说。”
“西域可汗多查吉已经准备了兵马,决心迎娶你,倘若朕交不出个人来,他日多查吉挥师南下,受苦受难的永远都是我大清的百姓,让年茉代替你出嫁,一是因为年茉与你年轻时长相相似,多查多伦只凭着画像是分辨不出来的,二是你久病缠身,经不起舟车劳顿。”
贵妃哭得伤心:“所以这就是皇上送臣妾妹妹和亲的理由吗?”
“送年茉和亲,只是权宜之策,朕已经让年羹尧在边境安排了兵马,只要多查多伦的和亲车马一到,年羹尧便会起兵而攻之,在边境起始,平定西域,可保百姓无虞。”
“你皇上考虑茉茉了吗,战场无情,茉茉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人质,有性命之忧!”
皇上紧紧攥着拳:“朕已经派人默默保护她了,她绝不会有事!”
贵妃嗤笑:“皇上,您真是好计策啊。”
此后翊坤宫大门紧闭,再不让皇上踏进一步,贵妃落下了一句话:“什么时候茉茉回宫了,她才开门。”
…
一开始,皇上接年茉进宫,就只是想着让年茉代替贵妃去和亲罢了,至于平定西域什么的,皇上刚登基,根基尚不稳固,不是平定的最佳时机。
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皇上他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年茉,他再也舍不得将年茉送走了,和亲路上,他派银默默跟随,保护年茉的安全,只要到了边境,银便先将年茉带出来,而后让年羹尧出兵。
他坐在龙椅上,一遍一遍寻找着有关西域、有关年茉的折子,怅然若失,曾经运筹帷幄、多谋善断的他,竟也会有犯难的时候…
……
边境内,阴阳山山脚…
浓重的血腥味引来的山里的走兽。
一地的人头。
银满身是血,一步一步朝多查多伦逼去。
多查多伦拿着宝刀,不住地颤抖着:“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银轻笑,他缓缓摘下面具,年茉在他身后,并没有看见银的样貌,但是她却看见多查多伦王子的惊慌失措。
“你…是…是你…你…你你你……”多查多伦惊讶的张大嘴巴,磕磕巴巴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滚!”银冷哼。
只一个字,便吓得多查多伦与剩下的士兵仓皇逃窜。
年茉心里嘀咕,什么嘛,难不成这个银长相极丑,把多查多伦那个傻小子给吓住了?可当年茉再次想要看一看银的面貌的时候,他已经重新戴上了面具…
已至半夜,年茉担心多查多伦会再次追上来,又因为很多地方的医馆已经关门,她背着苏青玉弯弯绕绕走过了很多个小村庄。
银只满满地跟在年茉身后,一声不吭,脚步阑珊。
终于,前面出现一个透着烛光的小药馆,年茉敲了敲门,一个白胡子老先生开了门…
老先生名唤白茂发,是为远近闻名的妙手郎中,白老先生让年茉进门,等年茉进去之后,门口的银突然跪倒在地,白老先生走进才发现,银的心脏处中了一剑,正不断地流着血,在刚刚与西域士兵搏斗的时候,他被刺了一剑,却一直硬挺到现在。
白老先生赶紧叫了两个侍童,将银抬进了屋里。
银的伤很重,西域士兵的剑刺中了他的心脏,幸亏他的黑衣内缝着铁甲,救了他一命。
这两个侍童:白鹤和白鸽是白老先生的关门弟子,三个人在银与苏青玉之间来回忙活着,银的伤虽严重,但是他毕竟是夜鸦暗卫出身,受过太多太多比这还要重的伤了,所以白老先生要为他清理伤口的时候,他拒绝了。
“这点小伤,我自己来便好,老先生还是去看看那个有孕的女子吧。”
白老先生心有不忍:“小伙子,你这伤口很大很深,需要及时止血啊。”
“无妨。”银摇摇头,问道:“老先生,能否借一根针。”
白老先生递给银一根缝衣服的针,轻声问:“小伙子,你莫不是想用这针缝合伤口吧?老朽从未做过这样的缝合之术,也不曾有麻沸散,你自己挺得住吗?”
“给我吧。”银单手接过针,道:“老先生,去看看那个有孕的女子吧。”
“好吧…”白老先生极不放心地离开,让白鹤侍童在此看护着。
白鹤取了消毒杀菌的药水,小心翼翼地涂在银的伤口处,可是伤口处涌动的鲜血不一会儿就将药水推了出去。
银强忍着疼痛,将外衫褪了下来,他的身上,剑伤、刀伤、鞭伤、烧伤…各种各样的曾经留下来的伤疤,惨不忍睹。
白鹤显然是被吓到了,不敢靠近。
“若是害怕,你便出去吧。”银边说着话,边拿起手里的针,放在烛火上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