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一样水土养百样人,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奇葩都能遇到,这也不奇怪。
人生在世,难免遇到几个这样的人,运气好的遇到的少,运气不好的遇到的多。
就像你打开一包坚果,总能吃到一个两个有虫子的。
当然,像温茯苓这样的倒霉蛋儿,可能连吃十个榛子,里面都有虫子。
就穿粉红色棉袄妇女这样的货色,木夕夕这些年见得多了,本不应该奇怪,但可能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当妖王夫人,已经很久没有人在她面前这样放肆了。
这种似曾相识的情绪或者说是感觉,让木夕夕很不爽。
她紧紧盯着穿着粉红色棉袄的妇女,黝黑的眼珠里透着冰冷的寒气,虽然她身高是全场最矮的一个,但此时此刻,她的气场却是全场最高大的。
妇女受不住这种无形的压力,结结巴巴道:“给你,给你钱,就是了!”
她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一张百元大钞,却不敢给木夕夕,而是把钱塞进一边的温茯苓手里,等着她给自己找钱。
“还找什么?”木夕夕像盯住自己的猎物一样,眼神紧紧锁定目标,一刻也不肯放松:“您请吧?”
那妇女似乎还有点不甘心,还想说点什么,被她儿子拉着胳膊,生拉硬拽的,到底出了门去。
闲杂人等走了,木夕夕终于等到机会,数落起温茯苓:“不是,她都这样了,你还要免她钱,是不是傻子啊你?”
“可是我之前都答应了。”温茯苓连声诺诺,肚子咕咕叫,在只有两人的空间,显得极为响亮。
“活该!”木夕夕恨铁不成钢,自己和鱼月初都不是好相与的善茬,就连之前做饭的小老头,也不是好欺负的,怎么老板转了性子,找了这么个软绵绵。
“你别生气嘛,我请你吃饭呀。”
吃饭?
木夕夕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她也确实是饿了。
眼看着木夕夕咽口水,温茯苓笑了:“你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我要吃鸡!”木夕夕急急说道,说完就后悔了,感觉自己有点太急迫,有点丢人。
她赶紧找补,给自己找借口:“鸡肉好熟,送过来比较快,才不是我喜欢吃鸡呢!”
温茯苓点点头,表示我信了,我真的信了,不然,你看我布灵布灵的大眼睛。
三楼茶园。
茶园有山,因为好茶出深山,所以有山不稀奇。
小精怪们兢兢业业的工作着,这个时间,是她们修炼的时间。
星光灿烂,那些漂亮的小家伙落在茶树树梢上,翅膀闪闪发亮,像那些名贵的宝石被点缀在上面,随小精怪们呼吸抖动着,像落在树上的星光河流。
周九易就躺在这条河流中间。
草本植物和泥土的淡淡气味,掩盖不住他身上污血腥气,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小男孩此时乖巧的眨着眼睛,坐在他肚子上,不着寸缕,正在和周老板玩大眼瞪小眼。
“馒头。”
“喵喵喵?”
“和我说话不要喵喵。”
“喵呼呀~!”
“啊啊啊啊啊!”周九易抓狂了,他双手扯着小男孩肉肉的小脸,恶狠狠地说道:“你会说人话的!你给我说人话!”
“咪了嗷?”小男孩脸蛋被扯,嘴里本来有口水一包,被周老板这么一扯,口水顺着嘴角,淌了他一手。
“苍天啊!”周九易崩溃了。
老妖怪要被一只普通的小猫折磨疯了,莫非,这就是周老板忽悠别人的报应?
就在这时,鱼月初抱着一大包吃食,走了过来。
今晚的月初,没有化妆,也没有仔细搭配自己的衣裳,只是非常随意的穿了件居家服似的长裙,头发也没有梳洗,还有些炸毛,脸色很是苍白。
周九易很久没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关心道:“怎么了月初?”
鱼月初走近到他跟前,先是看了眼他裸露在空气中的八块腹肌,没忍住,又多看了好几眼。
看周九易迟钝的没注意到,于是便光明正大的观赏起来。
看月初没有搭理他,周九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安和紧张。
“你……是不是发现了?”
嗯?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鱼月初把自己的眼神,从周九易的腹肌拔出来,顺着他的话,不动声色的问道:“是,我发现了。”
在周九易的眼里,鱼月初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很反常,反常的就像她真的知道了什么。
于是周九易深吸一口气,屏退那些吸收星光的小精怪们,将怀里的小家伙抱着,抓耳挠腮。
“其实我不是有意瞒你。”周九易想了很久,才道出这句像是丈夫出轨被发现,又或者是藏私房钱被抓现行时的话,实在是很俗套了。
鱼月初眼神里似乎晃了晃,但还是没有说话。
于是周九易继续道:“但我想,既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这件事,总要有个说法。”
他直直的望着鱼月初的眼睛。
“我找到你弟弟了,你要见他么?”
鱼月初抱着一兜子的吃食,突然扑梭梭的,落了满地。
今晚阴馆的开放时间,有些许迟了。
鱼月初听到周九易嘴里,那个让自己慌了心神的消息,一时激动,忘了时间,等回屋收拾好自己后,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些。
茶馆门口,一张熟悉的生无可恋脸,四四方方,有些面瘫。
“阿藏?”鱼月初真的惊讶了:“你怎么来了?”
阿藏穿着一件青灰色的短打衣衫,头顶系着方巾,风尘仆仆的,怀里抱着一罐他最新开发的地狱之狐狸的超级辣辣咖喱粉,进了门之后,也不找地方坐,也不喝茶,只是左顾右盼。
他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抱着罐子在阴馆转了好几圈,才看到身后无奈的鱼月初,赶紧问道:“你在呀阿初,周老板呢?”
“我一直在啊!”鱼月初咬着后槽牙,无力吐槽:“老板闭关了,你找他什么事,我替你转达。”
“不行呀,不行的。”阿藏把怀里的罐子递给鱼月初,虽然很焦急,但是他面瘫的脸无法转达这么高级的情绪,于是整个狐都很撕裂。
“我来,是找周老板做交易的,不能和你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