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晨时分开始,一直到正午时分。
整整十二个小时,这场中土的夺权之争才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这一战,中土死者无数,元气大伤。
根据不完全的统计,光是死在战斗中的普通百姓就达到了三万之多。其中相当一部分是被少正卯用尸香味掠走了灵魂。
剩下的则都是被战斗余波所影响,要么就是被四大邪城的邪兵们顺手给杀了。
除此之外,中土也损失了无数高手,晋中镇守使,黄河镇守使,皖南镇守使死在了孔氏大厦。
白云观观主绝云道长,死在了会议广场。
东北出马仙崔先生,死在了知微子手中。
鲁东镇守使,铁家家主铁横联重伤,镇魂兵团长姬如命重伤,广济寺无牵大师重伤……
除此之外,甚至连第六代总长大人都当场战死。
当然,在第六代总长大人临死的时候,还带走了奥林匹斯神山的神王宙斯。
……
孔家以一己之力,几乎给中土带来了灭顶之灾。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宪兵兵团死的死,逃的逃,诛魔兵团叛的叛,倒戈的倒戈。
就连兵团长孔安全都力战一场之后,带伤逃遁。
支持孔家的七个行省的执政官,被十八灭魔手用秘营探子刺杀,几乎是同一时间,七个行省的执政官殒命当场。
孔家一败涂地。
孔天命挥挥手,身后的家族弟子们纷纷安静下来。
他微笑着说:“华镇国,谈个条件?”
“我可以投降,但你必须要放孔家弟子们离开。”
陈安宁大声说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孔家满门叛逆,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孔天命笑道:“陈执政官,我知道你很恨我,因为我,中土死的强者太多了。”
“但我若是拼死一搏,就算最终依旧是败,中土又会死多少人呢?”
“你看,万仙联盟和西方驱魔人就在旁边,估计他们会很愿意看到我们相互厮杀。”
华镇国沉声说道:“你想给孔安全留下一些种子?”
孔天命并不否认,说:“孔家虽败,但底蕴还在。”
“只要孔安全还在,孔家就还有希望,不是吗?”
“孔家总不能就这样毁灭在暗夜时代吧?”
华镇国沉吟了一下,沉声说道:“他们可以走!但我们不会放弃追杀孔安全的。”
孔天命点点头,说:“如果你们有本事杀得了孔安全,那就合该孔家当灭,如此怪不得谁!”
说完之后,孔天命丢掉手里的一部论语,密密麻麻的竹简文字尽数暗淡下来,如同一部真正的陈旧古老的书籍。
姬如命迈步往前,手持红绳走到了孔天命面前。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强者们纷纷屏住了呼吸。
他们很想看到孔天命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掉姬如命。
然后再率领麾下的孔家弟子,跟华镇国拼个鱼死网破!
枭雄本就该当如此!
甚至万仙联盟和西方驱魔人都满怀恶意的想要看姬如命死在孔天命手里!
姬如命慢慢走到了孔天命身边,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也知道自己面临着真正的生死劫难。
一旦孔天命后悔,或者是诈降,自己一定会死在对方手里。
但他脸上没有半点惧色,沉声说道:“孔监察长,得罪了!”
他顺手拽,红绳上面符文闪烁,登时把孔天命的双手死死捆住。红绳上面,一个又一个的环形印记飞快形成,顺着孔天命的双臂朝身上缠绕过去。
这是专门用来囚禁超s级强者的手段。
红绳乃是承载符文的最佳绳索,尤其是当红绳上铭刻了禁字符的时候,就能断绝驱魔人对阴阳二气的沟通。
天地阴阳是驱魔人的力量来源,一旦断绝了天地阴阳,就算是超s级的强者都得歇菜!
因为孔天命是半步破命的强者,所以姬如命不但给他的双手绑上了红绳,还在双脚上缠绕了一圈。
最后,一圈红绳如同头箍一样缠绕在了孔天命的脑袋上,因为绑的太紧,以至于孔天命都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
直到头箍也戴上之后,背后的孔家弟子们才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声:“老爷子!”
他们本以为孔天命不会这样轻易认输,他们本以为孔天命会突然出手,杀了姬如命。
但他们猜错了。
孔天命认了!
孔家弟子们发出一阵骚动,三千多个嫡系宪兵纷纷拔刀出鞘,想要冲上来把孔天命夺走。
但孔天命却猛地转身,对身后的孔家弟子们喝道:“放肆!”
孔家弟子们骤然停下脚步,有人大声哭道:“老爷子!我们能护着您杀出去!”
“只要您还在,失败一次算什么!”
孔天命哈哈大笑,说道:“我孔家有如此儿郎,岂能毁灭于暗夜时代?”
“成王败寇,本就该当如此!既然华镇国赢了,那中土交给他就是了。”
“我孔家儿郎输得起!”
一个红衣宪兵颤声说道:“老爷子,我们该怎么办?您不能抛弃我们!”
孔天命说道:“去找孔安全吧。从今往后,他会是孔家的现任家主。”
“相信我,他一定会带你们在乱世之中活下去,一定会让你们得到孔家应有的尊严!”
那红衣宪兵还想说话,但孔天命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好了!我孔家儿郎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
“就算这次失败了又能如何!这个世界很大!我们总能让孔家继续下去!”
“再敢叽叽歪歪,就别怪老夫实行家法!”
“现在!转头离开!华镇国总长言而有信,想来不会派人追杀你们,但你们要小心地方上的镇魔兵,民间驱魔人,以及那些心怀叵测的邪祟!”
“走吧!”
那红衣宪兵大声吼道:“是!老爷子!”
“全体都有!敬礼!”
三千多个孔家弟子对着孔天命齐刷刷的敬礼,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他们走的十分决绝,一点都没有留恋的意思,很快外面传来车辆的轰鸣声,物资车和运兵车排成一个长长的车队,顺着公路朝远处越行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