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和看着面前的人,沉声问道“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鹿鸣抬眸,直直对上了言和的眼睛。
她的目光,仿佛可以洞穿一切。
“帮宁家翻案。”鹿鸣目光灼灼,道:“言和先生,相处这些时日以来,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明眼人都知道,宁家是被冤枉的……”
说着,鹿鸣一扯发带,三千发丝立刻散开。
言和微讶。
宁家的男子,都被流放了,流放之人,都会在额头上刻有字,但是,他并没有在鹿鸣身上发现。
现在,才突然豁然开朗。
原来,鹿鸣是女子!
鹿鸣大大方方地接受着言和的打量,目光沉静如水:“鹿鸣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如今将这最后一张底牌亮出来,便是代表我对先生的信任。”
言和眸中有些不忍。
宁家,曾经是多么显赫的世家大族,可是因为那无中生有的冤枉,平白蒙受冤屈。
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孩子,是怎么女扮男装来参军的。
他之前查过鹿鸣的档案,档案上记载,鹿鸣作为侦察兵在胡营已经呆了有五年了。
等等……
言和忽觉有些不对劲:“你是何时参军入伍的?”
鹿鸣笑了笑:“我没有参军入伍,我只是冒用了他人的身份罢了。”
言和眸子猛地睁大:“那真正的鹿鸣……”
鹿鸣眸色沉了沉:“他死了。中的是毒箭,他死的时候,让我一定把消息带回军营。”
言和问道:“那你的伤口?”
鹿鸣神色淡淡:“救真正的鹿鸣时与人打斗受的伤。”
她没告诉言和,其实在她遇到真正的鹿鸣之前,她就已经负伤了。
那人想将她赶尽杀绝。
可是,有时候世界便是这般奇妙,兜兜转转,她竟然又获得了另一个身份。
也许,是老天爷都不让她死吧!
言和看着面前的女孩儿。
其实,如果没有她,他也会帮宁家翻案的。
别人不知道,宁家曾于他有恩,只叹当时自己力量弱小,没办法力挽狂澜。
言和道:“你不必谢我,宁家于我有恩,即便是没有你,我也要为宁家翻案的,只是,我现在还在搜集一些证据。”
鹿鸣微愣。
她本来以为,要说服言和应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言和虽然看着好说话,却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没想到,言和竟和她是同一条战线。
“证据?”
言和点了点头:“对,证据,当初把宁家扳倒的,就是伪造的账本,要寻找当地真正的账本,才能够证明宁家的清白,其中还有诸多细节,定罪容易翻案难,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有可能打赢这场仗。”
言和跟鹿鸣说了许多自己这些年来找到的证据,鹿鸣这才明白,其中竟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得见宁家女,言和心里既是激动又是开心,好不容易说清楚了,却也是说得口干舌燥。
言和自己去倒了一杯水喝下。
鹿鸣却是望着他脖子上微微露出来的一截白纱。
那是自己那日刺伤他的伤口。
鹿鸣眸光微微暗了暗:“那日,是我做得不对,对不住。”
言和微愣,而后才反应过来鹿鸣说的是什么,淡淡笑了笑,道:“没事,我们不过初识,你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
言和的笑容太过坦然,站在阳光下的样子,更像是沐浴了神光一样的天神。
鹿鸣在这样的注视下,仿佛觉得自己所有的隐私都被挖出来了一样。
相信……
她的手指轻轻颤了颤……
她还可以相信别人吗?
她也不过是个谎话精而已……
……
院子里,江允沣和李如微正对着庭院里的清丽花草饮茶。
李如微是个会享受生活之人,整个胡营中,也只有她有这种闲情逸致,把住所打造得犹如世外桃源一样。
假山流水潺潺,蝶舞翩翩,一缕阳光落下,打在了李如微的脸上。
江允沣侧目,淡淡道:“我爹我娘为人都很随和,你不用太担心,而且,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我在,别怕。”
李如微目光微动。
“嗯嗯,只要有允之,我就什么都不怕!”
既然允之都说,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很好,那肯定就是真的很好了。
江允沣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被人满心信赖和依靠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李如微望着天,却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允之,我觉得我现在好像越来越像小孩子了?”
江允沣眉头微挑:“小孩子有什么不好?”
李如微认真想了想。
当小孩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人有时候会突然变得很幼稚,那是因为,有人愿意把你宠成小孩子。
李如微豪气地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向了大树上挂着的秋千:“我要荡秋千!”
江允沣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行,我推你。”
晚风轻轻吹起,李如微坐在秋千上,心情也随着秋千的来回起伏而越来越好。
半晌,她转头,眨着一双无辜大眼睛看向江允沣:“允之,你累不累?”
虽然从来没为别人推过秋千架,但是江允沣觉得,这还没有自己平时练功累,更何况,和李如微在一起,他觉得做什么都高兴。
江允沣淡淡笑了笑,眸中带着宠溺:“不累。”
李如微却是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是有点恃宠生娇了?”
江允沣的手微顿。
他停下了推秋千架的动作,缓缓在李如微面前站定。
李如微眨巴着眼睛看着江允沣。
怎么不推了?
难道她说错话了?
江允沣微微弯下身子,然后做出了一个自己一直以来都想做的动作。
他伸出双手,轻轻捏了捏李如微的脸颊,而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愿意宠着你,娇又怎么了,女孩子,就应该娇宠着。”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李如微一下子红了脸。
她咂巴着嘴:“我知道了……”
江允沣又捏了捏她的脸颊,手感很不错,就像捏豆腐一样。
怪不得,爹总是喜欢捏娘的脸。
想来,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不过,虽然喜欢捏,但也不可捏得太久,要不然就捏红捏伤了,那时他才更心疼。
江允沣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你知道就好。”
李如微眸子动了动,却是往旁边移了一下,腾出来了一个位置:“允之,一起荡秋千吧?”
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