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口红没擦干净吗?都怪那个混蛋!
当然,贝尔摩德只是心里这么咬牙切齿地想着某人。
表面上,她漫不经心地笑着,“我还以为你是想在她恢复记忆之前,彻底封住她的嘴呢。”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安室透好整以暇道:“你说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
“那你打算怎么接近她呢?她现在受到严密保护,不接受任何见面请求。”贝尔摩德心平气和道:“还是说,你有办法轻松见到她?例如与警察之间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
话是这么说,在看到对面之人丝毫未变的神色时,她心中不禁感慨,还好自己有忱幸,知道这个黑皮的家伙是个黑心的卧底,不然还真被这小子精湛的演技骗过了。
这算不算是来自国际影星的称赞呢?
安室透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貌似如常道:“从一开始你就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甚至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以示猜不透千面魔女的想法。
贝尔摩德忽然觉得,原来在知道真相的时候,看着舞台上的表演竟然是一件这么爽的事情。
她有些羡慕忱幸了,平日里能一直逗弄对面这小子,画面肯定很有趣。
“算了,站着说话也不太方便。”贝尔摩德撩起搭在手臂上的外套,露出消音器的枪口,“我们换个地方说?”
安室透心底一沉,嘴上依旧倔强,“如果这是组织的命令,那我也只好从命。”
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医院,明明离得这么近,可惜。
不甘心当然是有的。
不远处的车里,忱幸放下望远镜,笑意还未散去。
安室透这家伙,心里要说不慌肯定是骗人的,但还能表现的这么淡定,可以打满分了。
话虽如此,忱幸仍没忘记贝尔摩德之前的嘱咐,当即发动起车子,根据手机上的追踪信号,远远地跟在后面。
……
黄昏,阴暗的旧仓库。
堆积的杂货箱挡住了窗户,连仅剩的一点天光都彻底隔绝。
贝尔摩德计算着大概的时间,悄然将某人专属的手机里安装的软件删除,并且关机。
几步外的漆黑处,安室透跟水无怜奈背靠着柱子,被铐住了手腕。
“看来,我们被怀疑是卧底了啊。”安室透故作轻松道。
在刚加入组织的时候,他就想过这个场景,甚至是需要自己牺牲的时候。而在昨晚库拉索窃取卧底名单后,他便有了觉悟。
“库拉索发来的卧底名单里,似乎有你们的名字啊。”琴酒平静地打开三脚架上的探照灯,照亮了对面的两只‘老鼠’。
“库拉索是朗姆的心腹吧?”安室透看向身边的战友。
水无怜奈面不改色,“是的,她是专门收集信息的特别人员。”
“看来你是知道的嘛。”没有了顾虑的贝尔摩德语调格外轻佻。
安室透说道:“她的外貌特征是双眼的颜色不一样,即双色瞳。”
“这在组织中是挺有名的传说啊。”水无怜奈低声一笑。
阴影里,伏特加手插裤兜,配上一身黑的西装,让他看起来又壮又酷。
他声音略显沙哑道:“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只要你们老实交代,我会让你们死得痛快一点。”
安室透对这个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家伙根本不在意,“没有将我们暗杀掉,而是进行绑架,看来是因为那个叫库拉索的人提供的信息不够完整,我说的没错吧?”
果然,听到他这么说,伏特加脸上的横肉顿时拧了拧,心思被印证无疑。
安室透跟水无怜奈见此,稍稍松了口气。
但马上,他们就听到了一声不屑的冷哼,“果然挺厉害呀,波本。”
琴酒坐在木箱上,逆着光,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有那支点燃的香烟闪烁着诡异的红点,缕缕烟雾散开光影。
贝尔摩德看他一眼,然后道:“拿到名单之前,行动都很顺利,但是后来被警察发现,逃跑途中遭遇了事故。”
她知道被铐在一起的两人还不清楚库拉索的情况,以及当下所处的危险级。
“结果闹了个丧失记忆。”伏特加又忍不住多嘴。
贝尔摩德唇角一勾。
水无怜奈马上道:“那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夺回库拉索获取卧底名单吗?”
嘴上说着,在众人视线盲区的手里,却跟安室透拧着细细的头卡,他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她喊道:“gin,等你看了卧底名单之后,再确认我们是不是卧底也不迟啊!”
“确实如此,但是...”琴酒咬着烟嘴,冷笑起身,从怀中掏出手枪。
“gin?”
“大哥!”
贝尔摩德跟伏特加表情一变。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这就是我的规则!”琴酒漠然道:“那么接下来,就是惩罚叛徒的时间了。”
砰!
……
忱幸出现在废弃的大楼天台上,遥遥望着那边,神色晦暗。
这好像是有些熟悉的场景,夕阳余晖,倦鸟归巢。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天色,也是空寂的天台和仓库,在那一天里无数个平凡的画面,即使是现在都还无法忘却。
忱幸深吸口气,选好位置后,将带来的大提琴盒打开。
热成像仪中,他静静注视着仓库中发生的一切,但直到琴酒开枪,他都没有动作,因为贝尔摩德说过,要等她的指令。
仓库里,刺眼的灯光下,殷红的血一点点滴落,浸透了衣衫。
水无怜奈闷哼一声,背靠着柱子半蹲下去,手里的头卡啪嗒掉在地上,染上了血。
贝尔摩德却松了口气,她想的没错,在还未确切甄别前,就算是疯狂程度难以捉摸的琴酒,在对待波本跟基尔时也是保留着冷静的。
同样,她也庆幸某人能保持冷静。
“怎么了,基尔,继续啊。”琴酒嘲弄道:“你刚刚想拆掉手铐,对吧?”
安室透忿然道:“仅仅是怀疑阶段,就这样对同伴...”
“我们是不是同伴不是你们说了算。”琴酒冷冷打断,“最后再给你们一分钟,我只让先出卖对方的那个人,看叛徒毙命的模样。”
他抬了抬枪口,“伏特加,计时。”
水无怜奈忍着痛,“你以为我会跟你们玩这种游戏吗?”
安室透看向琴酒,“如果我说她是卧底的话,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卧底,如果是这样,你怎么可能现在才发现?”
但很可惜,琴酒知道这家伙自诩侦探,而侦探的嘴向来很会说,他偏偏不是个喜欢听人啰嗦的。
“真的是这样吗,看来我有点太过温柔了,基尔。”相比较安室透,他对水无怜奈的疑心更重,而且从脆弱的她这里也更容易打开缺口。
“40秒。”好死不死的,伏特加还在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