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上说,‘婳者,静好也’,婳儿一直以为,是瞻基哥哥过了太多胆战心惊的日子,所以祈祷岁月静好,一世安宁?”
吴婳脱口而出,她有些狐疑的望着朱瞻基问道。
“不完全是。”朱瞻基微笑着摇摇头,“你听过这句话么?”
此时,朱瞻基脱口吟诵了宋玉的《神女赋》:
“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
“这句话的意思,你知道么?”朱瞻基轻轻的将头转向吴婳。
吴婳摇摇头,有些茫然。
“意思是,‘既向往幽静的生活状态,又对世间的一切有所关注’。这是朕心中的完美女人该有的生活状态,或者说,是朕的女人,该有的生活态度。”
朱瞻基看着吴婳,表情十分专注,十分认真。
“啊,明白了,意思是瞻基哥哥希望我变成那样的完美女人,或者,你心中的我,就是那个样子的?瞻基哥哥,婳儿汗颜。婳儿哪里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你太过看重婳儿了吧?”
这时,吴婳才发现,朱瞻基取给自己取这个名字的含义是如此这般,他是如此信任她,而且是真的读懂了她。
“不,婳儿,在朕的心中,你就是那样完美的女人,你与世无争,向往幽静的生活状态,可是却始终有一双慧眼,能看透生活的黑暗,每一次,在朕愁眉苦脸的时候,你总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拨云见月。所以,婳儿,你就是朕心中的守护神!”
朱瞻基深情的说道,他忽然直勾勾的望着吴婳的眼睛,语气缠绵的说道:“婳儿,朕的人生,要有你才完美。”
吴婳被这句有点暧昧的话吓了一跳。
之前她以为朱瞻基要给她表白,没有想到,只是又一次分忧解难而已。
这一次,她可不敢再期望朱瞻基会有什么她期望的深情之语。
她只好讷讷的说:“瞻基哥哥,我在啊,婳儿一直都在你身边。”
“不,你不在。或者说,朕要的,不是你这样的存在状态。”
朱瞻基看着吴婳的眼神忽然变得热辣,那美丽的桃花眼里,忽然有了一簇火焰在燃烧。
“那……要是怎么样的……状态?”
吴婳忽然觉得自己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了。她的脸火辣辣的,她忽然有一种可怕的直觉,觉得,今晚一定会发生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或者说是改变她一生命运的大事。
但是她又不敢去想象,不敢去相信。
“婳儿,朕要你……要你成为朕的……女人。”
朱瞻基迟疑了一下,然而又十分坚定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什么?你说什么?”
当吴婳期盼了多年的那几个字终于从朱瞻基的口中飞出的时候,吴婳忽然吃惊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盼了这么多年的话,她爱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回应。
“你说什么?”
吴婳忽然觉得自己快哭了,她极力按住自己的胸口。
“朕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朱瞻基又重复的说了一次,他的声音变得十分魅惑,他的眼睛变得就像一汪清水,他低声说道:
“婳儿,朕最近想了很多。世人都道朕是天生帝星,其实你知道,朕最快乐的事情,其实就是像个农村儿童一样去开心的捉蛐蛐而已。为什么会这样呢?朕过去不明白自己,现在明白了,因为朕第一次捉蛐蛐就是和你。”
朱瞻基忽然大胆的握住吴婳的手,朱瞻基深情的看着吴婳说道:
“原来,你在朕的心里,你早已经根深蒂固,影响朕的一生,婳儿,你就是在朕心里最深处的女人。只可惜过去,朕被太多的乱花迷了眼,现在,朕终于明白了,婳儿,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朱瞻基把吴婳的双手捂得紧紧的,一种温度瞬间从指间传遍全身。
此时,吴婳百感交集。
永乐七年到现在,多少光阴已经悄悄溜走,沧海早已经变成桑田,吴婳早已经以为,她这一生,错过的早已经变成一种过错,她已经永远错过朱瞻基了,没有想到,在她已经学会放下的此刻,她还会重新收获那份久违的爱情!
“瞻基哥哥,你……你说的是真的么?”
吴婳哽咽着说道。
“傻瓜。你还用怀疑我对你说的话么?”
朱瞻基轻轻把朱瞻基搂在了怀里。
“瞻基哥哥,你知不知道,我从七岁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
吴婳把头轻轻靠在朱瞻基的肩膀,低声说道。
“傻瓜,七岁?七岁能知道什么是喜欢?”朱瞻基轻轻的拍着吴婳的肩膀,笑了。
“真的,瞻基哥哥,你好像是我冥冥中注定的爱情。七岁那年,在北京昌平县的田野里的那一眼,我早已经喜欢上了你。正是因为怕错过你这个皇室少年,所以后来,我才努力想办法,通过权贤妃,进入了皇宫。我以为从此我的爱情就可以和你在皇宫里开花、结果,没有想到,换来的却是一再错过。”
吴婳此时紧紧地靠在朱瞻基的肩膀上,她伸出手去,紧紧地搂着朱瞻基的肩膀,生怕他会从她的怀抱里飞走一样。
“别说了,婳儿,是朕不好,过去没有好好珍惜你。”
朱瞻基把吴婳搂得更紧些,恨不得把她融化在自己的怀里。
“不,我要说,瞻基哥哥。这些话,埋藏在心中十多年了,怎么可以不说?”
此时,吴婳忽然有些任性,又有些伤感,她轻轻的继续说道:
“当我如愿以偿的进入皇宫,以为我们的爱情会在皇宫里盛开,没有想到,我却亲自看着你和微姐姐由情窦初开到两情相悦,再到爱的你死我活。”
吴婳忽然变得有些幽怨,她抬起头来,望着朱瞻基:
“你们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我这个走来走去的外人存在。只有你们彼此。为了忘却,我才依然选择了远离皇宫,没有想到,兜兜转转,快十年,我们又一次重聚在皇宫,然后这一次,你会对我说,你爱我。瞻基哥哥,你以为我会欢天喜地的接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