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衷情
三矛盾的爱
“无艺,无艺!”骆思恭吓得脸色都变了,腾地起身,捂住了页问虚的嘴,呵斥道:“你太激动了啊!”
“呵呵!”页问虚呼哧呼哧的停了下来,胸膛起伏,使劲拽开骆思恭的手臂,眼里却濡出了湿意。
骆思恭张口结舌地吁了好几口气,才能勉强说出话,“不要乱说话,隔墙有耳!你要时刻记得自己的处境!克制,一定要克制!”
“……我他妈这么多年都一直在克制!……”
“好好好!我能理解你,你别激动!…我们从长计议…我来想办法!”
“你知道个……呵!”
“别说我们有关系,就是你刚才说的,我救过她的命,只这一点,我就不愿看到她有事。我不会看着阿蘩陷入泥潭不管的。肯定没事,你信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当初我爹冒险把她从北司大狱带出来,也是担了干系的!我要一狠心把她留下呢?……有些事注定了,大家谁也跑不脱!你要明白,我跟阿蘩是连在一起的,休戚与共……”
“停!”页问虚似乎明听明白,又带着震惊的转头看骆思恭,变色道:“骆三,我…我怎么没听明白你的意思呢?…我觉得……我有必要再多说一点。”
“什么?”
“阿蘩这一辈子,照目前来看,虽然我也不愿意,但是,她的婚事,李太后一定会指手画脚的。这个你该还不知道吧?”
骆思恭与页问虚对视,目光很淡,“我知道。”
“是吗,那这个呢,你知道吗……我觉得,就算赐婚,如果不合心意,我也不是没办法。”
“呵呵,口气这么大!”骆思恭笑了,避开了目光,“未必吧!”
页问虚话说的太满,眼神闪了闪,划过的却不是尴尬,而是狠厉和不屑,“……我老实说一句,我的孩子,她什么都不缺,她想要什么都随手拈来。没必要委屈自己迁就任何人!”
“什么都不缺?你指的是什么?金钱,地位,呼奴唤婢,富贵的生活?这些没有尽头……况且,不是只有这些就幸福了!你都有,你幸福吗?”
“…可笑!”页问虚扬声反问:“依你之见呢…怎样才算幸福?”
“要有两情相悦的人,要有人相伴,有人照顾。人生很长,无艺,一个人会很累的!物质的东西有时候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人,”骆思恭指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要满。”
“这你都有啊,有妻有妾,有红颜知己。这么说,你很幸福了?”页问虚咧嘴冷嘲的笑,“好色而已么,无可厚非!可这东西,更没有止境吧?”
骆思恭觉得还不如直接扇他一巴掌来的痛快。脸色难看的道:“无艺,你不懂!不要这么低级!色欲这种的东西,是负担,是负累。越多了反而会越孤单。男女都一样的。人要活得不孤单才幸福!”
“她不孤单!”页问虚蛮横的道,仿佛在极力强调什么,“她有我,有我母亲,有她哥哥。等我们都死了,存知会好好照顾她。她能相安终老。她不孤单!”
“页无艺!”骆思恭一字一顿道:“你别装糊涂!没有美满婚姻的幸福是不完整的,变态的!还有,沈存知……页三!”骆思恭火撞脑门,恨得只想骂人,页三这他妈是什么意思!实在忍不住,勉力冷静还是薄斥道:“他们是兄妹!页无艺,当初我送蘩卿过去的时候,没考虑那么多,但她既然姓了沈,她和沈存知就一辈子只能做兄妹!阿蘩自己没那意思。你是不是……好吧,这些不提,说点利害相关的吧!我告诉你,”骆思恭起身在原地转圈,点着桌面道:“我再告诉你一个,你知不知道沈修衍那闺女把什么给了蒋丞那孙女?上次在沈家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那东西,你知道真的能要命!……”
页问虚一着急有些口不择言,自己也知道不该,“你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这是实话。”他其实更想说,阿蘩你要不起!但想了想,不甘心的罢了嘴。“你说的是什么?沈乔把什么给了蒋桂芳?”
眼前这个饱经沧桑、满心斑驳伤痕的男子,看上去明明那么阴鹜和压抑,说出的话语无伦次,虽可气可恨,但也非常幼稚好笑。骆思恭感怀中生,反问道:“你说呢?”极力忽视内心的尴尬,他决定主动退一步,就缓和道:“兄妹乱伦,这是要命的,我知道你不是那意思,事实也不是那个样子。但是,想要利用这事儿的人,他们管你是真是假呢?”
原来是那条亵裤!页问虚拧紧了眉,“啊!……”恨恨的敲了下扶手。
“这事儿倒不必担心,沈乔在北司大牢呢,我看看再说,总有办法!你得沉住气,无艺!蘩卿还小,这么早提这事儿也不合适。我是真心想她好的,这一点你要相信!”
“……”页问虚闭了闭眼,“你是唯命是从的人。我们并不在一条道上。相不相信,有什么用!给你个建议,最好不要总觉得一切在握!你会后悔的!”
骆思恭眯了眯眼,却道:“不要这么悲观么!路都是在人走的。我昨晚见苏舜才,带了她去的。我是有诚意的。你不能同意,也请你不要侮辱我的心意。而且,为了以后的合作走的顺些,希望你能试着理解我一下!阿蘩还小呢,……你以为我骆三是什么人!”
这种带着威胁的事儿今日骆思恭做的有点伤感。半晌没收住。
说实话,在女人的问题上,他从未这样尴尬过。一方面,一想到这种尴尬要持续下去才是对他最好的办法,他就觉得浑身腻歪。另一方面,他又能理解页问虚那份父爱中孤独的力量,因此,他甚至至对自己的占有欲和迷色心生出了一份羞耻感。
页家有太多的秘密,他明明可以简单的站在皇帝的立场上,干脆利落的办事,却偏偏想要休戚与共。页问虚说得对,他们早晚是对立的关系,皇帝厌恶大皇子,不可能立他为太子。这事真让人头疼,可放弃又不甘心。真是无语!苦涩的感觉弥漫上来,崔嵬着他一向坚定的神经。这次,轮到他陷入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