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关系第二节
骆思恭听到蘩卿的话,思忖着摇摇头,“有点儿不对!等等,让我想想。……那肖玉双是男生女相,我在后台见过一回,没觉得他本相有多像你。若非得说,那就应该是扮相有几分相似。这样的话,可就有点儿意思了!雅居阁里玩票是常事,申御成却不爱戏,平生最讨厌小倌儿。他好端端请什么肖玉双!还要特意扮个相?这是蹊跷,你等等,回头我再查问查问。”
“你猜,他们本来想做什么?肖玉双是先场还是临时凑数?”
“照我的经验,本来的意思是很明显,但现在就拿不准儿了。”
“肖玉双之事先不提吧。”外面传来交更太监的高唱声,蘩卿皱了眉,看看外面,微不可闻的道:“问留的时间是丑时三刻,我没记错吧?”说的是文书房的记事太监问皇帝,今夜招寝妃子的龙脉“留”或“不留”的事。今晚应该是李怀玖负责记帝寝,他只有在取钦簿录的时间可以有机会路过外殿,接她离开。还有三炷香不到的时间就要记录,按常理来说,李怀玖早该往文书房取遗才对。
已经丑时了,还不见动静,骆思恭也暗自敁算着,面上却丝毫不显的随意微笑道:“妃子留宿乾清宫,就不着急了。”
“看来,应该和昨天一样,是甄贵妃侍寝。”这样的话,她是不方便吩咐万长义事情的,那么,蒋桂芳和沈乔的出现难道真是碰巧?那她们该不知道她在这里才对。给骆思恭下助情香是什么意思?想勾引他?或者,他们是真的认识?想着试探着问:“李怀玖这个人,初见只觉得亲切,随手都是余恩。几次下来,回想,怀奸一词,正是他这样吧?此人志不在小,你们很熟很要好吗?”
骆思恭含笑,挑眉道:“没事的,有我呢,你放心。”这是心中有数的意思了。蘩卿不放心,又道:“你说,若我知道我乔姐姐也进宫来了,想见见她,问问家里的情况,这样许不许?今晚这样子对付不过去吗?”
“会受罚。提铃或板着是最轻的,你受不了。别想了。”
“哦?”
两人各自盘算着,再说话,不由得语速都加快了些。
“我感觉,本来呢,他们就是趁你们兄妹在会宾楼吃饭的空当,在车上动手脚。夜里路宽人稀,雅居阁临着水路,到处都是窄胡同,缸瓦寺那几处,夜里地痞混混、站街的妓女非常多。路上若出个故障,不拘是不是人仰马翻,你们都得重伤。你不必往深处想,单若再安排一波瞎混混闹将的戏码,你哪里还有脸入宫?至于沈殿下么,那一出应该是和肖玉双一码子。如果是后来安排的,那你哥若不去喝酒,也就没事了。这么看,那晚甄家人是一直跟着你们的。欸,那晚,甄家究竟在你家马车上做了什么手脚,你知道吗?”
“我哥没说。但我知道,在会宾楼的时候,那颗钉子应该没有被发现。因为我摔下来的时候,车夫吓得脸都青了。”
“也就是说,车夫当时检查的主要关注点不在马车上。”
“应该是这样。在会宾楼门口,我们遇到了李化龙。他邀请我们去他的蜗居坐坐。我哥居然答应了。我当时觉得有点奇怪,我哥不是随便会答应这种邀请的人,毕竟当时天已经晚了。从后来的情况看,李化龙显然也不是事先打算好的。因为,那里住着赵玉梅,她见到我们很吃惊,并不像是作假。”
“……维清居然养着外室?”
“说是姜介亭的红颜知己。我不了解。总之看起来,他们之间的事有些一言难尽的样子。所以,如你所说,李世子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否则,该不会带我们到那里。我哥当时虽然打趣他,但能感到对他很感激。”
“哦,那就对了。有问题的是马。你也知道,那晚李化龙是奉了苏舜才的令去的,他的初衷是送那块玉。大约后来发现了马的问题,甄家人又跟着在后面,他怕你们在回程的路上出事,帮了个忙。他是马行家。京城里外,他若自称第二,无人敢叫第一。他一出手,手到病除!”
蘩卿点点头,“离开李化龙的蜗居时,车夫很放松了,和刚去时候的紧张明显不同。对了,王伯颜是谁?”
“他啊,”骆思恭看看蘩卿,眼神闪了一下,“是王思於的亲弟弟。”
“是你小舅子?”蘩卿的关注点和骆思恭想的不太一样,眼珠一转,“是王世伯的儿子?”那日王璜曾帮过她,她眼睛不能分绿色这个事,据她所知,世上该只有三个人知道:哥哥,舅舅,外婆。那王璜和他儿子,这都是有意还是无意呢?这是一桩顶顶需要搞清楚的悬案了!
王家人的话题令骆思恭有些别扭,他不想和蘩卿讨论这个事,于是笑道:“王璜和你祖父有旧交。你这辈分乱了吧!”
“哦,”蘩卿也笑着,拉长了音调道:“是我的不是了,原该叫你一声姑丈。”
呵呵,骆思恭摇头笑,“我只是觉得奇怪。王璜此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他最看重礼法,这种乱辈的事,他居然会同意。这种亏他肯吃,你祖父居然也不声不响,蛮有意思。”
说者是否无意无需计较,听者是着实的有了心。蘩卿听他这样说,好生愣了一下。“是啊,”默然低语,“我祖父好像真没当他是晚辈待过。两家送礼,都以平辈礼待王世伯。称呼却也不大计较。”时间紧迫,说着也就一语带过。
骆思恭道:“你别想太多。你和你哥的事儿都跟甄家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要自己往窄处想。看看变化吧。也许就跟上次一样,总有变化也不一定。”
“上次你不过是捡便宜的说罢了!”没告诉她实全儿,蘩卿说着瞧他一眼,“今儿呢,我们彼此的意思都知道了。我觉得吧,能不能……?”她还是不想把这话题混弄带过。可能不能怎样呢?她有点张不开嘴,停停,像是预备预备似的。
小姑娘欲言又止的带着无限娇羞的意味,骆思恭心中了然,这姑娘是想讲说明白。这是想着以后了!呵呵呵,他暗笑,挺聪明一个丫头,就偏偏有些地方傻的可爱,这男女间的纠缠哪里是能说得清、辩的白的,都是越纠越紧,到最后呢,不过有情的得个了了,无情的守个了了。真是傻丫头!这么心软哪里好!盘算着,眼底都是光华闪耀,这是终会志足意满的自信了。“别担心,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没有逼你立刻答应做妾的意思!你说的对,这事儿也不简单。你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