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营见宋运筹要打薛难,也顾不上伤口疼,大声提醒薛难:“姐姐小心!”
其实根本不用她提醒,薛难的身体感知能力比大脑反应快多了。
她感受到了宋运筹脚踢过来带起的细微风力,身体往旁边一躲,成功避过宋运筹的攻击。
然后在对方还没来得及第二次攻击时,她一个灵巧的转身,将宋运筹一只手腕扣住,用力往后一拉,一下子就将他牵制住了。
宋运筹空有一腔要揍扁薛难的雄心,一上战场就占了下风,他挣扎了一下,可薛难看起来瘦瘦弱弱,力气却大得惊人,他根本挣脱不开。
他被迫弯下腰,保持着一个佝偻的姿势,以缓解胳膊上传来的阵阵剧痛。
都怪宋营这个死丫头,要不是她刚才出言提醒,他肯定一脚把薛难踹飞了。
他动弹不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把气撒在宋营身上了。
“死丫头,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营对上宋运筹恶狠狠的目光,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身体,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脸都白了。
她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来,以免再遭到哥哥的臭骂。
她和宋运筹虽然一母同胞,又一起在母亲肚子里朝夕相伴了十个月,按理说应该是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
可惜他们从小生长的环境不同,宋运筹在父母和奶奶的宠爱下长大,尤其是奶奶的溺爱,让他成功地长成了一个没有底线的小霸王。
早几年他在家还害怕宋鑫尧和宋运维,自从宋运维进去后,宋鑫尧又忙着生意自顾不暇,他就更无法无天了。
每天在学校惹是生非,在家除了和宋黎吵架斗嘴,就欺负虐待她。
她不想让善良软弱的母亲为难,便一直忍让着。
薛难余光瞥见宋营脸色都白了,显然是被吓到了。
她气得用力一扭宋运筹的胳膊,冷声警告道:“你要是再敢欺负她,我就扭断你的胳膊。”
宋运筹疼得吱哇乱叫了一阵,像个撒泼的孩子,无力地喊着狠话:“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告诉我爸,他饶不了你的!”
薛难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不确定这个二百五是真聪明,还是运气好撞上了真相。
他竟然猜到了她有要求宋鑫尧。
“好啊!”她稍微一用力,将宋运筹按在椅子里。
“刚好我顺便告诉你爸,你当时用刀伤了叶家二少,你说你爸是收拾你呢,还是收拾你呢?”
宋运筹虽然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但他对家里情况一清二楚。
主要是现在他出去跟人打架时,报了宋家的名号,别人都会不屑地“切”一声,他从对手的鄙视中被迫得知,宋家现在元气大伤,要不是傍着叶家那棵大树,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而他们这个圈子里,无人不知叶家二少就是叶家未来掌门人,为了自己的小少爷生活,叶家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可宋运筹又不甘心就这样被威胁,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宋营见气氛剑拔弩张,生怕薛难惹恼了宋运筹,回头他带着自己那帮狐朋狗友找薛难麻烦。
她赶紧开口阻止事态继续恶化:“姐姐,你快放开他,他人小不懂事。”
宋运筹本来就满心屈辱,到头来还要让这个臭丫头帮自己求饶。
而且她还把罪魁祸首叫“姐姐”,这死丫头怕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
他没好气地瞪了宋营一眼:“要你管!”
薛难见他对宋营态度恶劣,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腕。
宋运筹疼得“啊”了一声,又觉得喊疼太丢人,只好努力憋住,憋得自己脸涨得通红。
薛难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朝病床上宋营看了一眼。
宋营与她目光对上,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眼底尽是担忧。
薛难懂宋营的意思,心里微微一暖,她倒怕宋运筹,就他这样的草包,他一拳能打十个。
她只是有点担心宋营的处境,很显然,宋运筹已经把对她的恨意,转嫁到宋营身上了。
要是这事处理不好,恐怕宋营以后在家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薛难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你今天给她道个歉,保证以后不再欺负她,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
“你休想!”宋运筹虽然疼得五官都扭曲了,但作为男子汉的尊严,不允许他向一个女人认输。
尤其是一个跟自己打过架,而且他还没打赢的女人。
薛难把椅子往后一转,让他面对着自己,扭着他胳膊的那只手并没有松开。
她望着宋运筹满含恨意的眼睛,神色骤然一冷。
“你要是以后敢在家偷偷欺负她,我就偷偷用点手段,把你送得远远的。”
她故意朝宋运筹靠近了一点,附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比如,你哥那里。”
她的声音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沿着宋运筹的耳畔攀爬,他不由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当初大哥突然出事入狱,被判了无期徒刑,他隐约听人说过,大哥得罪了什么人,才被掀了老底。
没想到竟然是薛难做的!
以薛家当时的实力,她都能虽然动宋运维,可见她背后的实力不容多可怕。
忽然间,宋运筹脑中闪过薛难刚才的话。
他只觉得一股寒意爬上他的后脊,又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
原来是他无形中惹了叶家二少,宋家被针对、被打压都是因他而起。
这事要是宋鑫尧知道,非抽死他不可。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情绪,虚张声势地给自己壮胆:“你敢,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我怎么不敢?”薛难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冷笑了一声,“你哥当初,你爸还不是没护得住。”
宋运筹闻言,脸都白了。
他虽然年满十八了,但从小就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又爱惹是生非,大小事惹了一箩筐,全凭他爹给捂住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做的那些打架斗殴,调戏女生的事,和宋运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薛难看着他的反应,满意地笑了一下:“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