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难偷偷去观察叶镜澜的脸色,只见他专注地记着笔记,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她赶紧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假装打了一个哈欠:“好困啊!”
说着又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故作惊讶地说:“呀,都这么晚了。”
叶镜澜每天晚上八点,雷打不动地看家庭伦理剧,今晚又被她耽误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抱歉啊叶教授,耽误你时间了。”
叶镜澜写完最后一个字,合上书,温柔地笑着:“你帮我答疑解惑,应该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
他半仰着头,窗外的灯火透过玻璃窗落进他的眼中,如同星河坠入,亮的吓人。
薛难的心没由来得狂跳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口,将她的心意昭告天下。
她慌不择路地移开视线,故作淡定地朝卫生间地方向走去:“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先去洗漱了。”
说完不等叶镜澜回应,她就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卫生间,反手关上门。
直到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心底的燥热彻底褪去,她才开始洗漱。
她刚挤好牙膏准备刷牙,门外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接着叶镜澜温柔的声音响起:“你一个人可以吗,需要我留下吗?”
薛难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怕叶镜澜不放心,她吐出嘴里的泡沫,提高了音量:“我现在已经退烧了,没事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门外沉默了两秒,才传来叶镜澜温和的声音:“好,那你早点休息。”
他的脚步声慢慢走远,房门被打开又合上,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薛难提着的一口气一松,忽然觉得疲惫极了。
许是白天睡多了的缘故,晚上薛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意,她只好把翻出电子档剧本开始背台词。
以往晚上她看剧本,要不是靠意志力硬撑着,不出半个小时准睡着,可是今晚却越看越精神,直到后半夜才有了困意。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睡得头脑发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门外的人大概等急了,又敲了两声,伴随着焦急的女声一同响起:“薛小姐,你没事吧?”
薛难神游的意识慢慢回笼,想起来自己昨天住院了,应该是医生来查房了。
她正要下床去开门,门却被人大力踹开了。
她吓了一跳,茫然地抬起头,看见叶镜澜一脸担忧地冲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医生和护士。
薛难一只脚还在床上,看到眼前的场面不禁呆住了。
两人在这个滑稽而诡异的场面中对视了几秒,最后还是一旁的老医生开口打破了尴尬:“小姑娘,你这觉睡得也太沉了,瞧把你男朋友吓的。”
他说着转头看向叶镜澜,笑着打趣他:“小叶,这门锁你得给我修好了啊,不然我可得去找你奶奶报销了。”
叶镜澜虚心受训:“傅老您放心,待会儿我就找人来修,保证给您恢复原样。”
其实今天早上叶镜澜很早就来了,当时薛难病房的门还关着,他轻轻敲了两声,里面没有回应,他估摸着薛难还没睡醒,就去厨房给她做早餐了。
等他做完早餐,本打算过来看她薛难起床没,恰好遇到医生查房,敲了几遍门都没有回应。
他听见有护士小声议论她会不会晕倒了,情急之下就踹开了门。
医生例行检查了一遍,确定薛难的身体已无大碍,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等到医生护士都离开后,两人对着掉了一地的门锁,都是一脸尴尬。
最后还是叶镜澜先反应过来:“我做了早餐,在厨房炉子上煨着,你先去餐厅吃饭,我把这里收拾好。”
薛难点了下头:“好。”
吃完早餐后,薛难又去楼下的康复室溜达了一圈,等她再回到病房时,门锁已经换好了,房间也已经打扫干净了。
叶镜澜正在坐在沙发上揉脚腕,刚才那一脚用力过猛,震得脚腕有点疼。
听见开门声,他飞快放下裤脚,抬头冲她一笑:“回来了。”
薛难应了一声,关上门走进去,眼睛在他的脚腕上扫了一眼:“你脚没事吧?”
“没事。”像是怕她不信似的,叶镜澜活动了一下脚腕,冲她一笑,“一点事都没有。”
薛难假装没有察觉到他没有放好的裤脚下,露出的泛红的皮肤,淡淡地说:“没事就好。”
她走到床边坐下,顾自看了会儿剧本,觉得实在太尴尬了,索性战略性装睡:“我困了,先睡会儿。”
“哦好。”叶镜澜见她背对着自己躺下了,继续偷偷揉着脚腕。
接下来两天,薛难每天吃了就装睡,睡醒继续吃。
身体反而越养越差,第三天吃完早饭后,薛难习惯性地打算睡回笼觉。
就在她准备爬上床时,叶镜澜突然开口了:“你最近是不是觉睡反了?”
“啊?有点吧!”
“那你今天白天忍一忍,别睡了。”
薛难爬床的动作一顿,不睡觉干啥,大眼瞪小眼吗?
以前她觉得和叶镜澜在一起挺自在的,即便一句话不说,也不觉得尴尬。
可自从她意识到自己喜欢叶镜澜后,她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前两天她跟叶镜澜提过,让他不用来照顾自己,可他坚持称这是苏蕴的吩咐,要是苏蕴答应了,他就不来了。
薛难不敢“招惹”苏蕴,只好任由他去了。
“我们聊会儿天吧。”叶镜澜拉了一个椅子在床边坐下。
薛难望着他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好吧。”
两人从学校生活聊到了工作经历,后来话题不知道怎么扯到了季明昭身上。
“对不起薛难,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坦白。”
关于她和季明昭的那件事,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梗在叶镜澜心里,从在医院见到她的那刻起,他就一直在酝酿着找机会跟她坦白。
“是我跟季明昭说,要是他不能真心对你,就让他远离你。”
薛难听得一头雾水:“他远不远离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镜澜看着她茫然的眼神,也有点蒙了:“你,不是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