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宏跟振波踢开门,整个楼内一片狼藉,各种碎片、玻璃碴、木头棍子处处是,天宏跑到二楼,地上躺了几个全身血迹的男子,挨个踹了几脚,翻开脸,竟然没有丁浩军!
“天宏,咋回事?”振波有点泄气。
天宏也是头大,不远处的警笛声传来,更加增添了紧张气息,振波再次搜寻,捏紧衣袖挨个擦脸,丁浩军的模样,早就记进了脑海深处。
“嘟嘟”几声,警车停靠在院外,振波沉不住气了,“不行,咱们得走了。”
天宏又踹了几间房门,不可能呀,假如丁浩军不在楼上,绝对不可能留下如此多的人,早就全跟着追叶秋他们了。振波拉着他的胳膊,“走,走,留得青山在,快点!”
两个人爬上了窗子,按照事前设计的路线,从后院跑,后面是宽阔的野地,农民种植了大面积的土豆,秋季收完,地就闲置,这个季节全都冻住了。跳下二楼后,天宏的眼睛瞬间放亮。
只见在墙角处窝着一个人,估计刚从楼上跳下来,摔伤了腿。
振波走过去,那人下意识的挪动身子,刚站起来又跌倒了,振波一脚踹脸上,衣袖擦了一把,“草,你再跑,跑呀!”丁浩军痛苦的咧咧嘴,“腿断了,救我!”
天宏过去,二话不说,拽起来就拖着丁浩军,拉开后门,跟振波架着快步跑了。丁浩军的小腿骨折,经过刚才一折腾,骨头刺出肌肉,沾满了野地的碎屑,痛的牙关紧咬,“不行了,歇会,歇会…”
后面的院子中,传来一阵阵吆喝,估计是警察搜了楼,又跑到了后院。东北的地形很平,宽阔的野地一望无遮挡,清晨的光线也不错,再加上地上生拖的痕迹,不难发现。
王晓辉跟何家良,还有几个当地的警员,用力拉开铁门,就看到火柴头大小的三个人影,跌跌撞撞行进在野地里。原先,他们守在洪森公司下面,看着磊磊一伙离开,并没有起疑心,后来指挥中心传来了报警,说是在城区西北角疑似枪响,才驾车跑过来。
“王队,咱们冲过去吧?”何家良请示。
王晓辉顾虑的是,那三人中有没有丁浩军,犹豫间,指挥中心再次传来信息:说监听魏老四的电话后,频繁传出几个字眼,耗子出事,耗子出事……何家良想到了那夜在C春市松花江烧烤城,耗子不正是丁浩军在东北的外号。
“王队,八九不离十,冲吧!”
王晓辉把枪塞进裤腰,下定了决心,可对方早就快没影了,跑过去晚了三秋。王晓辉扫了一眼,后院东边,有几块木栅栏,他指了指:“你去开车,撞开栅栏,把车开过来!”
何家良当即领会,快步返回,王晓辉撒开腿向前跑。
几分钟后,随着一声巨响,越野车撞开了木栅栏,犹如下山猛虎窜了过来,一个急刹车,愣把冻僵的泥土地撮出一阵烟,王晓辉跳上车,立刻掏出手枪,拉开保险。
车子要比脚好使多了,天宏觉察到后面异样,扭头一看,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丁浩军直接虚脱了,耷拉着脑袋,两条腿全凭外力硬拖,天宏踹了他几脚,毫无用处,眼看就到预先停好的菲亚特轿车,短短几百米,无异于横跨天涧。后面的越野车卯足了劲,天宏看在眼里,双眼泚血。
“振波,你拉着他去那边,我引开警察!”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天宏果断的说。
振波一听,“不行,咱们一块。”
“别争了,要不都走不了…我去开车引开,你跳进那坑里,等我引走了警察,你背着丁浩军去那边,找辆出租车跟叶子回合!”
振波还想再争论,天宏推了他一把,两个人对视一眼,眼里充满感情,振波弯腰抱着丁浩军,真是急眼了,一百六七十斤的男子,愣是扛在了肩上,没走几步跳进了坑里。
天宏快跑几百米,钻进了菲亚特轿车。
后面的越野车刚才过了一个隆起的土堆,眨眼时间,菲亚特车子竟然开动了,王晓辉紧盯着车子:“麻蛋,还是晚了几分钟,加油!”何家良右腿用力,一阵土烟从车后窜起。
菲亚特轿车的战斗力,明显不行呀,底盘矮,车况差,天宏愤怒的击打方向盘,早知道偷一辆好车。
两车在野地里跑了一阵,就上了大路,菲亚特这才放开,仪表盘上指针到了一百五,一块小石子也能让车翻滚。
王晓辉紧紧攥住丰田越野车顶的把手,后了几嗓子:“跟指挥中心联系,前面堵!”
“王队,指挥中心早就调监控了,已经派车!”
“好,再加油!”
此时,只见不远处,几台警车闪着警笛呼啸而来,王晓辉顿时感觉到了光亮,此刻的S原市,路上车辆不多,只有几辆拉菜的大货车,顺畅路面便于双方驾驶员斗技。天宏看了看油表,立刻些力气,一脚刹车,车子稳稳的停靠在路边。
无谓的斗争,只会让自己难堪,因为他发现,几辆特警装甲车也参与进来了。天宏拉开车门,双手举起,趴在车辆引擎盖上,静待警察的来临。王晓辉跑过去,一脚踹倒天宏,几个人踩着他的脸,贴在地上。
其余人开始搜车,十几分钟后,何家良走过来,“队长,车上没人,啥也没有。”
王晓辉懵了,分明看到三个人,咋回事?
天宏早就把枪也给扔到了野地阴沟了,咧嘴笑了:“俺就是去地里撒泡尿,恩这样追俺干啥?”
“放屁,带走!”王晓辉吼了一嗓子。
…………
振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走出了野地,把丁浩军放下,自个也瘫坐在路边,此时,一辆悬挂着“出租”牌子的轿车慢悠悠的行驶过来,振波眼睛一亮,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伸出了手。
车子停稳,振波吆喝一声:“师傅,帮帮忙,俺兄弟喝醉了,跌沟里了。”
司机带着鸭舌帽,帽檐很深,走下来帮忙扶着丁浩军上了车,振波来开车门,刚想钻进去,突然后背顶过来一个硬邦邦的物体,立刻扭头,帽檐下,一张熟悉的脸呈现,后排座位上又走出一人,对着振波微笑一下,坐上了驾驶室。
“上车吧,规矩你懂。”身后的男子轻声说道。
振波失魂般的点点头,拉开车门挤在了丁浩军身边。
…………
昌九正在跟磊磊玩着撞车游戏,两车鼻青脸肿,此时,磊磊的手机响了,接起来,里面急促的声音:“大哥,耗子丢了……”
“咋回事?”
“警察也来了,我们冲散了。”
磊磊一把拉住开车的司机,“停车,掉头!”
翼虎差点成了壁虎,嘴巴瘪了,屁股塌了,手臂折了。翼虎车一走,长城车松了口气,昌九脸色青紫,下车看了看冒着黑烟的发动机盖子,“走走,拿好东西,车不要了。”
毛子跟狗牙下车就是一阵吐,一阵眩晕。
“草他娘,出师不利,毛子,你这几天又去干娘们了?”昌九拍了他的脖颈子。
毛子脸色蜡黄,“大哥,我要去,你阉了我!”
“出门没看老黄历,冲了哪门子邪。”昌九吐了口浓痰,顺着刚才叶秋逃跑的胡同,瞄了几眼。
三人像是流落街头的猎狗,收拾背包,钻进了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