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什么呢?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大师,这也不过是一刑吧?”我冷静地说。
“哈哈哈,年轻人,过了这么长时间,你也成熟了些啊!”
“可我想不通,为什么第二刑已经碰到了你,到这里又会碰到你?”
“第二刑碰到我,那是你的心魔在作怪,在这里碰到我,是我本就该在这里。”老人低头拿起茶杯放在眼前,“这个九刑塔,会留下前一个人的印记,给后面来的一个人看。也就是说,我来这里的时候,也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跟你说了些什么呢?”
“他什么都没说,我们静静对坐在这里,过了一会他和我说‘你走吧’,我就起身走了。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我没有说话,盯着大师。
“是你的父亲。”
“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是天界之人,四界之事自然会知晓。他中了怨毒,孤身来取‘凝魂香’,那时候我看他的幻影很模糊,也就是说他还活着,你看我现在的幻影很清晰,也就是说我已经死了。你这里来,是为了谁取‘凝魂香’呢?”
“为了张懿,他是地尊后裔,我们三界后裔已经聚齐了。”
“你们去了鬼界?还是被鬼兵偷袭?”
“我们为了去救一个人,去了鬼界。”
“结果如何?”大师笑着说,喝了一口茶,放到桌子上。
“没救成,张懿受了伤。”我低下头。
“我猜也是,你们毕竟还是太弱了,现在鬼界的强大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如果离想杀死你们,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反抗呢?这一路来,已经牺牲了多少人,还要让这种牺牲继续下去吗?”
“那我该怎么做呢?鬼界不会收手的。”
“那你们就停手吧,不要再和鬼界对抗了。我曾经想与鬼界对抗,后来发现不过是垂死挣扎,如今我只能寄托在这里。不过也还好,这里与世无争,简直是一个世外桃源。”
“可我不能,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张懿还在等着我回去救命,安寒还在等着我去找她,睚眦还在忧止涧受着蛊惑,狼王还在外面等着我……”
“又有什么用呢?即使你拿去凝魂香,救了张懿,再去与鬼界一战吗?结果不仍是一样的吗?”大师抓住了我的手,“不如留在这里吧,你不回去,他们也只会认为你死在了九刑塔,不会责怪你的,张懿中了怨毒毫无知觉地死去,二掌门见你们都死去,也会就此收手,离最后一统四界,就不再有纷争,这样不好吗?”
“不,不行,即使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要试试。”我想挣脱大师的手,却被死死抓住,“你放开我,真的大师不会把我留在这里的,大师为了我们牺牲了自己,他告诉我要去寻找地尊后裔,战胜离,保护天下苍生。”我用力地挣脱着大师的手。
“那是我不知鬼界如此强大,而如今我想通了。留在这里吧,这里没有与鬼界的纷争,你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这样不好吗?”大师拉着我站起来走到塔窗边,外面是人间的场景,“你看,鬼界在人间放肆屠戮,可你们又能怎样呢?你们还是一群与鬼兵打架都会中怨毒有生命危险的人,怎么去与离对抗呢?”
我看着鬼兵在人间肆意杀人,许多凡人在鬼兵的刀下身首异处,家破人亡,连尚在咿呀学语的孩子也被残忍杀害,眼中不自觉地泛出了泪。
“看吧,你们能做什么呢?鬼兵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屠村,屠城,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你们又做了些什么呢?”大师看向我,“留在这里吧,没有你们的反抗,鬼界很快就可以一统四界,那事就不会再有杀戮,天下太平,不好吗?”
我看着眼前人间的场景,浑身开始颤抖,“不,不,不是这样的。”
“留在这里吧。天下终会太平,你不想吗?”
“不!天下太平?什么天下太平?三界成为傀儡,唯鬼界独尊,这是大师真正想看到的吗?不!不是的!你不要蛊惑我,我不会留在这里的!”我用力地想挣脱大师的手。
“这是我想看到的,这是天下都想看到的,你们不过是在添麻烦。”
“不!”我大吼一声,手掌张开,灵鲤飘羽刀出现,随我意念刺穿了大师的胸膛,“即使我们最终会失败,但能救一个人,我就救一个人!”我眼睛有些发热,突然蓝光闪过。
“滚!”我对着大师大吼一声,他脸上也出现了一阵蓝光,是我眼中发出的。
“不!”大师绝望地吼了一声,便消失不见,烛光熄灭,桌子消失,眼前重又变为了黑暗。
我将灵鲤飘羽刀收回,慢慢走向了第四层。
第四层的场景与前三层一样,仍旧是中心一个石台,我走向石台,看到上面写着“肆”,确定了我没有在兜圈子。
“这一层又是什么?尽管出来吧。”我对着空气喊着。
“刘溪,是我。”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发着蓝光的背影。
“这声音?是我?”我听着那背对着我的人的声音,和我的声音一样。
“没错,我就是你。”那背影慢慢转身,真的是我。
“这一层是什么刑?为什么我自己会在这里?”
“前四层都是心魔刑,你最大的心魔,就是你自己。所以我在第四层等你。”那个我张开手掌,手中出现了灵鲤飘羽刀,他慢慢向我走来,刀尖拖在地上,所过之处灵鲤跃起,“和我打一架吧,打赢了你就可以走了。”话刚说完,那个我突然跃起,将灵鲤飘羽刀劈头盖脸地砍了下来。
我没来得及反应,祭出灵鲤飘羽刀勉强挡住了他一击,然而强大的刀气还是让我半跪在了地上向后退了很远。
“不行吗?呵。”那个我冷笑一声,挥刀又向我发起了攻击。
我迅速站起,握紧手中刀,也向他砍了过去。
而无论怎么打,我俩的动作都像是商量好的,谁也伤不到谁。
“就这点能耐吗?”我们两刀对峙时,他突然微微一笑,迅速收刀,闪开我砍下的刀,而后向我回手一刀,我勉强躲过,但还是被他的刀划破了胳膊。
“要认输吗?”那个我站在远处对我笑着。
我看了看流着血的胳膊,又看了看他。
“不。”我握紧手中的刀,向他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