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的离开镜子,终究还是回到了床上,我当真是觉得自己可怜极了,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处的朋友,除了顾晚晚,还真的就没有人来看我了。
我把自己蜷缩在床上,像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顾晚晚开门看到我这个样子的时候,过来抱了抱我,像是给我安慰似的。
就在我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声音:“我说我爱的是你何安宁,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别人。”
闻声我睁开眼,环看着四周,怔愣了一秒,才惊觉这是脑子里的幻觉。
顾晚晚抓住我的手腕,心疼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她,身子一僵,扯了扯唇角告诉她:“刚才好像想起了谁跟我说过的什么话,我不确定是不是时向南说过,但想来想去,也应该不会有人对我说过那样的话吧。”
顾晚晚顿了顿:“不要想了,我去时代找过他了,包括他的朋友圈子,都说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他真的觉得你失忆对他来说太累了吧,才选择放手了。”
也许没听到他说的那些,我也会这么认为,但现在大概也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他真的是为了保护他心中最爱的女人。
我靠在顾晚晚的身上,久久没有放开。
可是门忽然被人打了开来,我不经意的瞥向门口看了一眼,是一个长得很俊逸的一个男人,我不认识,只能看向顾晚晚。
很显然,顾晚晚也有些意外,看着门外的男人又看了看我,最终叹了口气说道:“他就是我曾经给你讲过的向皓,你的前夫。”
哦,原来是他,难怪曾希如觉得我抢了他的男人,一个大男人长得的确很好看,不过我还是自动的在脑中和时向南做了个比较,怎么看都没有时向南的气场。
他的神情中好像带着一抹伤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敏感,觉得这个男人眉眼间染上了些许的沧桑,甚至一种颓然。
他跟曾希如不同,并没有让我有多排斥他。
我跟向皓的这次见面,算的上是我醒来之后第一次见面,显然我只是点了点头带着不知所措,而他也是对我带着毕恭毕敬的态度坐在了我的面前。
“早就听说你回来了,却没想到你出了车祸,失忆了大概也不记得我了吧?”他很淡然的开口看着我。
我只好勾了勾嘴角,带着温润的声音回应道:“不记得了,但我听晚晚和曾希如提到过你,我们之间有过一段相互利用的婚姻。”
顾晚晚显然对向皓好像没什么好感,总是在我说话的时候关心我一会吃什么,关心我是不是状态不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男人犹犹豫豫的,像是有话要说,最终在我望向他的时候,说出了话:“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来看你,只是听说你失忆了,在家忍了几天,听曾希如说了这个事,就再也忍不住了想要来看你的冲动,看样子你恢复的不错。”
他的声音听起来总觉得有一丝伤感,但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听顾晚晚曾经告诉过我,我和向皓之间的那段婚姻算不上有感情,只是互相利用而已,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见我会是这样一番情绪。
既然我和这个男人的各种恩怨纠葛早已经尘埃落定了,所以我也不想去了解了,现在我的我需要一个全新的生活环境。
于是我回答他:“还好,我确实恢复的不错,只是除了想不起任何事情,其他的都再往好的方向发展呢,向先生你今天来找我有事吗?
这次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沉,最后跟我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前的事情,我代替曾希如跟你道歉。”
哦?代替曾希如跟我道歉?
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至少醒来后的事情每一件都记得一清二楚。
而且在顾晚晚给我讲关于我们三个的恩怨纠葛的过程当中,我明明记得他是跟曾希如已经离了婚的,为何会替她向我道歉呢。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也疑惑的看了看顾晚晚。
她耸了耸肩,也是一副“这你别问我,我还一脸懵逼呢”的样子。
大概向皓也看出了我们的疑问,便脱口告诉了我:“我和曾希如准备复婚了。”这一次他的声音有些沉,甚至有种沉到海底的感觉。
我也很尴尬,面对已经不认识的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说的只有送个祝福,于是我点了点头:“那祝你幸福。”
“其实我跟她在一起一点也不幸福,算了,我不应该影响你的心情。”
顾晚晚挽着我的手,撇了一眼向皓:“你幸福不幸福的跟安宁有什么关系啊,反正她也不记得你了,你也没必要跟她汇报你的婚姻状况,包括那个曾希如,我也希望以后向先生能够管好自己家的媳妇,不要放出来随便咬人,上一次打她巴掌那是给她留了点脸,下一次再来欺负安宁,那就不是打脸这么简单了!”
她话落还不忘自己长叹一声,我见状拉过她来安抚了一番。
我以为她说完这些,向皓就会离开,却没想到他只是捏了捏额角,淡淡的答应着。
我不太会下逐客令,但也确实觉得跟他没话聊,他也没打算离开,就这样坐在我的面前盯着我。
就在我想要假装刀口疼需要休息的时候,顾晚晚忍不住的吼道:“向先生还不走,在这里要干嘛?”
他的表情很僵滞,大概自己做为一个男人被女人这样羞辱,有些觉得气恼,但我见他依然压制了下来的说道:“顾晚晚,我没话想跟你说,有几句话我想跟何安宁单独谈谈。”
顾晚晚拉着我的手臂,不怎么放开,神色要郑重的多,就像是随时随地都要保护我似的。
我只好拍了怕她的手,告诉她不用大惊小怪,我和向皓无冤无仇,再说了这是医院,青天白日的,他也不会对我怎样。
于是顾晚晚走之前还不忘愤恨的瞪了眼向皓。
直到门被关上,向皓才慢慢的吐出他想说的话。
“你和时向南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去澳大利亚办事的时候,从那里的机场遇到了他,你们真的又分开了吗?”
澳大利亚吗?
他真的去了别的地方重新生活,不再回来了吗?
我好像也没有资格太过关心他的生活,毕竟在我心里,我只是跟他认识了这清醒的不到两个月。
我摇了摇头告诉向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吧,我不记得他,我没有跟一个陌生人继续生活的勇气,大概他也能理解我,或许他去了那里能找到更适合他的女人也说不定。”
关于时向南,我只能说这些。
向皓像是明白,也像是不明白。
但也无所谓了,如果他不来看我,本来我跟他也是不会有交集的,能说了这些话,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向皓走了之后,我脑子里却忽然变得乱乱的,不知道是不是时向南在这短短的一两个月里已经走进了我的心,听到他为了深爱的我而离开去了澳大利亚,心就有些飘忽不定。
……
从那之后,顾晚晚每天带着米亚都来病房看我,也会每天给我讲一些以前的事和人。
米亚的话不多,我知道她的语言有障碍,但顾晚晚说,这比刚刚从非洲那会儿回来要好的多,我想应该是时向南的功劳吧。
没有了时向南的日子,米亚也变得蔫蔫的,大多数的时候她都会趴在窗户边上嘴里喃喃的念叨着“爸爸。”
她总是不小心提到他时立刻看向我,再跟我道歉,说她不会再提了。
而我也通常是一笑而过。
就算我不让她想,她就不会想了吗,小孩子的世界就会这样,和一个人相处时间久了,她就会分外的想念,我不会断了她这种念想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还有几天我就要出院,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出院该去向何方。
结果有一个律师忽然出现,拿着一份法律文件,说是时向南将半山别墅留给了我,还有一笔财产,出院之后保证我和米亚可以过的好好的。
我很想告诉时向南,不用这样对我,我不是那个曾经的何安宁,我是个全新的人,根本不用对我这么好。
可无奈,律师告知我,时向南早已经将这些作为财产赠与送给了我,我签不签字都得接受,别无他法,于是我只好收下这些对我来说极为烫手的礼物。
很难想象时向南当初做这些的时候究竟是用怎样的心情安排的,我想不出来,一直到我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也无法想的出来。
顾晚晚非要送我回半山别墅,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说实话打车回去就可以了,可是她就是不太放心我一个人带着米亚,于是让我在医院的后门口等着她,她去取车。
我和米亚在门口正望着停车场的时候,就看到有一辆车疾驰到我面前停下。
这个车里的男人我不认识,我没去理会。
可是忽然从车里下了两个人,用抹布捂住了我的嘴,只觉的一阵眩晕,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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