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摇摇头,医生说道:“病人是急性脑出血,再加上送过来的比较晚,所以······我们尽力了。”
“医生,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尽力了?”我一把抓住医生的手:“医生,你要救救我妈,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医生拨开我的手,略有些沉痛的说道:“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
扑通!
我回头,爸爸倒在了地上。
“爸!爸!”我爬过去,拼命喊着:“爸!救命啊!救命!”
看着再次亮起的红色急救灯,我瘫坐在地上,靠着冷冰冰的墙,我的大脑嗡嗡直响。
一阵阵的声音好像要把我的脑袋撑爆了,我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是一遍遍想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父母又做错了什么?
县医院的人流不是很多,只有偶尔路过的几个人,一阵皮鞋叩击地板的清脆声音传来,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然后我被人抱起,一只大手覆到我的额头。
我抬头,看到温司晟精致的过分的五官,一滴眼泪垂下,我呢喃了一声:“温少······”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我揪着他的西装无声的哭着,他的手臂一紧,几乎要勒疼了我。
他坐到长椅上,像抱着一个孩子一样,让我横坐在他的腿上,我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不断的落着眼泪。
“对不起。”
他突然低声说了一句,我微微动了动身子,他为什么要对我道歉?
“我来晚了。”他接着解释道。
只是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他的这个对不起里包含了多少让我心酸的事实。
我窝在他的怀里,心里祈祷着,不论是谁,请让我的父亲平安。
还好,这次医生出来是带给了我好消息,爸爸是因为打击太大,才会突然晕倒,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接着是我母亲,盖着一块白色的布子推了出来。
我跃下温司晟的怀抱,扑到母亲的面前,猛地抓下那块布子,喊道:“妈!妈,你醒醒,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求求你了。”
“小姐,你不要这样。”护士在一旁想要拉开我,被我一把推开。
“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这样。”
我摇头,固执的抱着妈妈的身体:“你胡说,妈妈还会睁开眼睛看我的,你胡说。”
她又想上来拉开我,被温司晟拦住了:“你先离开吧,让她一个人静一会儿。”
“可是······”
“滚!”温司晟的语气突然暴躁起来,护士被吓得急忙离开了。
他看向我,温和的说:“你想要哭多久都可以,我会在这里守着你。”
我扑在妈妈的身上,崩溃大哭,感受着母亲不再温暖的身体,我恨的只想杀了自己。
不知道哭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或者更久。
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长椅上,枕着温司晟的大腿,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
慌忙转身,就看到载着母亲的车子还停在那里,顿时心中的酸意又起,眼泪忍不住再次落下。
一只大手拍了拍我的脸颊,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坐起身,愣愣的盯着母亲的尸体,终于承认,妈妈是真的离开我了。
温司晟握了握的手,问道:“你还要哭吗?”
摇摇头,我起身,给母亲整理了一下仪容,不舍的看着她慈爱的脸。
前几天还在和我通话,叮嘱我好好过日子的人,现在已经冷冰冰的躺在这里了,我的心里只剩下痛和悔了。
温司晟转身,对一个男人吩咐道:“北川,你去通知殡仪馆的人。”
我拦住他,说道:“等一等,我想去给我妈买件漂亮的衣服。我妈最爱美了,要是让她这样去了,她会不高兴的。”
点点头,他上前拉住我的手,对北川说道:“你在这里好好守着。”
他带我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场,挑选要陪着妈妈离开这个世界的衣服。
我欠父母的真的是太多了,他们辛苦养育我长大,还未来的享福。说买衣服,其实是我的自我救赎,但是我也知道,只是我自欺欺人。
和他们的付出相比,我做的事情几乎是微小到可以忽视的。
妈妈因为我的事情被气倒,最后,我也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听她说完最后一句话。
每次想到这一点,我就恨自己,像是一把刀子在不停的割着我的心脏。
爸爸还在昏迷着,我推迟了妈妈火化的时间,一直到爸爸醒过来,见了妈妈最后一面。
了了这个心愿,我办理了妈妈的葬礼。
在殡仪馆的安逸园,我跪在妈妈的灵前,一句话不说。
温司晟跪在我的身边,一同守着妈妈的灵位。
整整一夜,我和他跪在这里整整一个晚上,温司晟始终没有说什么,只是偶尔递给我水杯,催促我喝点水。
早上,我的脑子混混胀胀,几乎要晕过去。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甩到了我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让我清醒过来,抬头,就看到二姨站在我面,身后还跟着其他的亲戚。
小声的议论着,看着我的眼里满是不屑。
她恨恨的看着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从小就不让人省心,现在还把你妈妈害死了,你怎么有脸过来?”
说着她扬起手,我的腿跪了一晚上像是已经失去了知觉,根本动也动不了。
何况她骂我的话我也反驳不了,我闭上眼,准备受下这一巴掌,这样或许会让我的心里好受点。
“哎呦。”预期中的疼痛没有落下来,反而听到二姨的惊叫。
我睁开眼,就看到她已经坐在了地上,温司晟护在我面前,冷冷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二姨。
“你们够了,今天是夏夏母亲的祭日,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就不怕会惊扰到亡者?”温司晟冷声说道。
众人抬头看了一眼妈妈的牌位,议论声小了下去。
温司晟回过身,慢慢的拉着我从跪姿变为坐姿,大手有些笨拙的轻揉着我已经麻木的双腿。心里顿时一阵温暖,是被人呵护,捧在手心里的暖。
我偷偷的瞄着二姨的脸色,她的脸色变了几变,坐在地上吼道:“好啊,余乐夏,你竟然把野男人都领进来了,你就不怕你妈死不瞑目……?”
温司晟猛然回过头,我看到二姨的话一下子被憋回了嗓子里,一张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