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尝试过去暗恋一个人,并且为此放下你以往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与那个人密切相关——暗恋是苦的,但也是甜的。岁月悠长,你只有品味过苦,日后才能回味起现在的甜。
罗伟力从昏迷中醒来,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怎么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吗?!
他有些慌张,伸出手去,想摸索到什么,却不想,被一个人抓住了,那人将手指抵在他的唇上,轻声道:
“嘘——管家,别出声,也别乱动。”
原来是何馥杉。罗伟力悬着的心放松了几分,继而又警惕起来,紧紧抓着何馥杉的手,并把何馥杉牵到身后。
他是男人,现下既然有特殊情况,又怎么可以让一个比他小二十岁的女娃娃来保护他呢?
一股温暖自手心传来,何馥杉的心跳不自觉地快了起来,几欲跳出胸腔;一抹红晕偷偷爬上脸颊,只是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好像,又回到了她和他的初见。
那个时候,她还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小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直到她遇见了他。
那年,她十八岁,高二的期末测试才结束,成绩下来的时候,她很不满意,觉得学校没有教好,便死缠烂打着要求父母给她换个学校。父母很无奈:本来那所高中应当是全国最好的了,可女儿不喜欢,也就只好换。
于是她就来到了另一所贵族学校。
这所学校的教学质量很好,但就是风气不怎么好。
父母也问过她的意见,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却是丝毫未注意到父母口中的“校风不好”。
她娇纵蛮横惯了,一到学校,就和班上的混混头儿杠上了——将那人羞辱的体无完肤。
当那人用吃人的目光盯着她,她也丝毫不在意,反倒用轻蔑的娇纵眼神回瞪。
她对这件事情不以为然,却没有想到,因果,终是有报应的。
那天,学校的文艺节刚结束,她作为舞蹈主演,累得满头大汗,为了不让接下来的形象被毁,她决定去补个妆。
没想到在化妆室里,一伙人将她打晕并带走。她内心极度恐慌和疑虑,拼命挣扎着要看清那伙人的脸,却只看到了那个混混头儿轻蔑的眼神,简直和那天她侮辱那混混头儿时如出一辙!
她真的慌了,却被几个力大无比的人控制着,动弹不得。
几个人把她带走了,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她不过是被那些人带到了偏僻的校园一角,离化妆室仅有几十米远。
可就是这几十米,成了她有生以来最大的恐惧,这恐惧牵引着她,使她开始反省这十几年来的所作所为。
她不该,不该招惹那个混混头儿;不该仗着自己家大业大就随意欺负他人;不该觉得自己总是高人一等;不该如此娇纵任性;不该……
她想了很多个不该,可种下了因,就要收获果,这些“不该”并不能将她从现在的困境中解救出来。
她流泪了,是悔恨的泪,她只希望此刻能有一个人来救她,不管是谁……
“呃——”她被粗暴地扔在地上,疼痛使她逐渐清醒,她终于看清歹人,果不其然,就是那个混混头儿。
“求你,别伤害我……”她哭了,如同一个乞丐跪地求食般地求着混混头儿,几天前的威风荡然无存。
“呵!”混混头儿得意地笑了,而后不怀好意地走进她,挑起她的下巴,“何馥杉,这里不是你家,也由不得你这千金小姐任性!既然你不懂这里的规矩,那我就让几个弟兄好好教教你!”说着,混混头儿狠狠地将她甩在地上,直起身来,背对着她,悠闲地开始点烟,顺便说一句:
“动手。”
她就那样无助地看着那几个一脸猥琐的男生逐渐走向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要——”
就在这时,有个高大的身影出现,把那些人尽数打倒,然后牵起惊魂未定的她,疯狂奔跑。
她震惊了,想着也许是刚才的忏悔有用,老天真的派了一个英雄来拯救她。
但眼前这位英雄显然和童话故事里的不太一样,不多时,他便没了力气,只好带着她藏在一处小巷的阴影中。
是夜,寂静得很,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繁星点点,让她和他找到一丝光明,但光明是无私的,它既能给予他和她希望,让他和她不至于放弃;也能给那些混混提供光亮,让他们找到他和她。
风,轻轻吹过,撩乱了她的心,将她的视线转移到那双紧扣在一起的手上,一股暖流传来,拨弄着她的心弦——好吧,她可能是动心了。
“砰砰——砰砰砰——”心跳愈加剧烈,逐渐转变为红霞,飞上了她的脸颊——幸好是在黑暗中,不然她定会尴尬死!
这时,她才开始打量自己的恩人:只见他穿着考究的西服,一派绅士风度;借着昏暗却明亮的星光,她看见眼前的男人眉眼精致,仿若星辰生辉——不过遗憾的是,他竟是个年逾三十的、对她来说已经是大叔级别的人!
她有些失望,但还是感激——毕竟如果不是他,她恐怕早已遭那些混混毒手了吧。
就在这时,墙后传来混混头儿的声音:
“应该就在这里,他们跑不远的,给我仔细搜!”
“踏踏——”脚步声渐近,似乎下一秒就要夺取他和她的生命。
此刻,她不敢有任何动静,生怕一次微弱的呼吸就暴露了他和她的位置。
“好像不在这里,走,去那里。”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些人的影子,他和她才敢放松下来,而他,却没有松开紧攥她的手。
“咳咳——”她轻咳两声,提醒着什么,他才回神,知道自己逾越,立刻放开了她,并连声道歉:
“对不起啊姑娘,一时没注意就......”
“没什么,我还要感谢大叔你救了我呢!”
......
事情是结束了,她也从此收敛了很多,只是,那精致的脸庞还一直在她脑海里浮现,挥之不去。
于是,她央求父母,终于打听到了他的下落,知道了他的名字——罗伟力。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竟然是一个大老板的管家。
彼时,她已经二十岁了,得知这个消息后,疯狂地想要和他在一起工作,就去他所工作的地方,并向那里的主人说明了来意。
罗皓扬看着眼前求职的女孩,似笑非笑:
“可以,不过......眼下别墅里倒不缺什么,算起来只差一个女仆,就看你愿不愿意。”
何馥杉有些惊讶,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千金小姐,那个罗先生,竟然让她做女仆那种下贱的工作?!
“......姓罗的,你不要太过份了!”何馥杉的父亲顿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对罗皓扬吼了起来。
“何老板这说的是什么话?令爱求职,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又怎么能叫做‘过份’呢?”罗皓扬轻蔑的眼神落在何馥杉身上,“你说是吧,何小姐?”
“你——”何父准备回击,却被自家女儿拦下了:
“......爸爸,这的确是我想要的工作,既然罗先生已经为我作了安排,我又想要在这里工作,那我又怎么好拒绝呢?”
“罗先生,”何馥杉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愿意。”
罗皓扬戏谑地笑了,拿起手边的纯咖啡,转过身去:
“明天早上七点准时报到,别迟到,何·小·姐。”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讽刺意味明显至极。
“......好。”
......
“女儿啊——”何母听闻这个消息,哭得死去活来,“你怎么想不开,要去干那伺候人的事儿啊!”
“......”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罗皓扬刚才差人送来的女仆装。
“老何啊,你快劝劝你女儿啊!”何母见女儿不为所动,只好奔向何父,“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咱们的宝贝女儿受苦吗?”
何父阴沉着脸,说了一句: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还是不要过多干涉为好。”
“啊——我苦命的女儿——”何母自知此事再无回旋的余地,只得一个人在那哭诉。
何父何尝不想劝劝女儿呢?以他女儿的实力来看,放到哪一个地方不是精英?若非女儿自己下定决心,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女儿受这样的冤屈......
其实何馥杉的内心的也纠结过,她终归还是忘不了十八岁那年罗伟力紧握她的手......
就这一点,她狠下心来,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和他在一起工作,即使他不会正眼看待自己,但哪怕就在暗处,悄悄抬起那卑微的头来瞄一眼,都是值得的——
她觉得,她是真的心动了,动得还是“惊涛骇浪”......
她用了五年时间来触碰那遥不可及的美好,却什么也没得到。
但她知道,这一场禁忌的暗恋,没有到最后,她是决不能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