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司延茵便急匆匆的去往宴厅,瞧起来比狐狸世子还要兴奋,
今日宴请闻人己是有望让世子翻身的好机会,一定不可怠慢。
宴会定在中午,先请国师在东院看戏,再挪到宴厅用膳。
远远看着东院的戏快唱完了,却还是没等到狐狸到来。
“怎么回事?”眼见着王爷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王妃也不住的朝门口张望着。
“久闻国师盛名,今日有幸一见,因晚辈有事姗姗来迟,还请国师见谅。”
这熟悉的声音,却是今日本不应赶回来的詹修贤。
司延茵扭头望去,见他一身戎装还来不及脱去,站在一旁昂首挺胸气势逼人。
真是半分低调都不会的人......
“这位是......?”
司延茵瞧着闻国师的后脑扫转了一转,目光落在了詹修贤身上。
“晚辈詹修贤,亲王府二世子。”
不等王爷开口,詹修贤便自我介绍道。
“哦,原来是二世子,真是幸会。”
闻人己的语气没带丝毫情绪。
“今日我大哥和三弟都有事不得前来,我得到消息便匆匆赶回,若有怠慢之处,还望国师勿见怪。”
此话一出,一旁的王爷和王妃顿时黑了脸。
“哪有,我此事来王府也是拜访王爷,哪里会有怠慢一说?既都是自家人,自然不分亲疏才是。”
王妃本看着詹修贤前来,心中已很不是滋味,再听他一番挑唆之言,更一团怒火:“这厮真是长本事了,
编排自己的兄弟不算,还敢当众给他老子小鞋穿?”
王爷的脸青一会白一会,王妃更是一口银牙快咬碎了。
司延茵虽疑惑詹孑空没来却等来詹修贤,却也再无心思留在这里,只等着戏台散去便回誉院去,
她跟着来本就是照顾狐狸的,狐狸世子不在她留在这里也无意义。
瞧着戏已接近尾声,司延茵本想趁着他们寒暄之际转身偷偷溜出去,却被詹修贤给逮了个正着,
“你,说的就是你,还不过来伺候?”他在她背后命令道。
糟了,早知道今天会换成下人衣裳,也不必如此显眼。
她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朝詹修贤走去。
“茵儿?你怎么在这?”詹修贤似乎刚刚并没有认出她来。
“我是来等着伺候三世子的.......”
司延茵小声解释着。
“那正好,三弟今天染病不会来了,你留下来伴我左右吧?”
“世子病了?”司延茵瞪大了眼睛,今儿早上还好好的呢.......
“嗯,你不必担忧,并不是大病,我回来之后已经去瞧过他了。”
詹修贤安慰道:
“今日你便跟在我身侧吧,誉院总得有个人留在这才行。”
“是......”
司延茵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就病了呢?
宴席期间她一直跟在詹修贤身旁,看着他将王爷王妃冷落一旁,只围着国师阿谀逢迎,
这本应是大世子的一贯作风,怎得二世子也......
她心中本盛不下这些事,一心只惦记着狐狸的病。
一个时辰后宴席散去,国师被请到王爷的暖阁里,她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究竟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还吹的这般及时?”
王妃在门外拦住了二世子,阴阳怪气的质问道。
“没有母妃,孩儿怕是赶不上这场盛宴。”
“你这话什么意思?”王妃知他话里有话。
“孩儿还有事,先行告退......”
詹修贤却没接她的话,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你!真是个不懂规矩野种......”
王妃愤愤的瞪着他离去。
“不过这空儿究竟怎么了?忙了一上午也没来得及过去问问,不行,我得去誉院瞧瞧!”
王妃带着丫鬟来到誉院。
此刻司延茵前脚才刚踏进狐狸的寝室。
“空儿,空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没去宴会?”
王妃一进门便大声嚷嚷道,司延茵听到后不悦的皱起眉,却也不好发作。
“母妃......咳咳.....咳咳!孩儿今早忽感身子不适,没来得及派下人去告知母妃,便晕倒了。”
“这么严重?有没有请大夫过来瞧瞧?”
“禀王妃,已经请了大夫,说是查不出什么问题。”
“查不出?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会查不出问题?”
“母妃,孩儿没事。”
“你瞧瞧你的脸,都白成什么样了?怎的还能叫没事?
若不是你二哥忽然赶去宴席,今日这场面还真没法圆.......”
“二哥回来了?”詹孑空似乎很意外。
“是啊,你不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
“空儿,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
“你与母妃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母妃的?”王妃上前握住他冰冷的手:
“你们都先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
司延茵带头退了下去,将房门关紧。
半晌,王妃冷着一张脸开门走了出来。
“茵儿!”
“是......”司延茵走上前去。
“近些日子多加照顾空儿,另外务必格外留意他的饮食。”
“是,王妃......”
留意他的饮食?这是何意?
待王妃走后,司延茵便进了狐狸的屋子,瞧他正枕着胳膊躺在榻上,脸色也好了许多。
“身子好些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猜猜?”狐狸勾起嘴角,戏谑的问道。
“我猜不着,刚刚王妃那番嘱咐,是告着我你这病是被人毒了,但我却觉得,
世子不去毒别人便不错了......”
“小机灵鬼,还是只有你最了解我。”
“世子为何装病不去参加宴席?”司延茵十分不解,能见到国师是多么难得的机会,他究竟又在搞什么把戏?
“我没有装病,我是真的中毒了......”
“中毒?谁下的毒?”
“我自己。”
“什么?”
“过来!”狐狸拍了拍床榻,示意她坐过来。
司延茵也不扭捏,很自然的坐到了他身边。
“我自小便食不得杏仁,每当吃了杏仁粉便会浑身起疹子,
今早你刚走,我便在粥里下了轻微的杏仁粉,装成了被人下毒,
又派人去找二哥,讲我突发怪病,不能去赴宴,让他尽早赶回,不能被大哥占了先机。
我知道他心中有疑,刚回府必定会闲来探望我,我又暗示他,我是中杏仁粉之毒,
让他猜忌是母妃与大哥想阻止我去赴宴,怕我挡了大哥之路才出此下策,因为只有与我熟悉之人,
才会知道我的弱处,二哥心中不平,去了宴会必然会针锋相对略显失态,而宴会过后,母妃也定会来兴师问罪,
我再将此事推到二哥身上,也是顺理成章,他急功近利想要拉拢国师,今日也是众所周知,自此母妃对他忌惮便会加深一层,
而他对我的信任也会添加几分。”
司延茵听完他的解释,心中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竟能狠下心令自己中毒,还引出这么多的算计。
“可是国师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借机引荐一下自己,却把二世子推了出去又是何意?”
“拉拢人脉不可急于一时,我如今腹背受敌,太过彰显自己并不是好事。”
狐狸眯起双眼。
“也是,二世子盯你盯得太牢了些,王妃对世子倒是变了许多,也越发关心了一些。”
“关心?你真的你以为她是良心发现,才开始对我有所转变?”詹孑空自嘲一笑。
“难道不是吗?”司延茵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是在拉拢我,让我能够与他们一同对付詹修贤,在她眼中,大哥好歹与我是亲兄弟,
虽然我们自幼关系不近,但血浓于水,又见我在南境之乱中替大哥解了围,这才对我另眼相看。
虽说近来她明面上亲近我却疏远了大哥,实际上不过是想安抚住我的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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