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南子的神色,必定是认识这双石头的。
枫红鸾不等他问,便自行告诉了他石头的来历。
他神色异常兴奋的握住了两块石头丢到了一边的水盆里,两块石头在水中渐渐的变成了锯齿形状的半个饼子,扣合在一起,正好。
这是比珍珠还要真的月牙石头。
一块可号令匪军三千,两块,可号令整个绿林。
这样的好东西,怎能不叫人兴奋,他们如今最缺的,不就是作战兵力。
“你若是见到泓炎,把这个交给他。”
江南子闻言,神色却凝重起来:“我不便交给他。”
枫红鸾忙道:“你不是能见上他吗?”
江南子却道:“也不是经常能够见上,而且我是皇上的通缉犯,若是我被皇上的人顶上,这两块石头,怕很有可能会落入他人之手,这样,我若是下次见到他,就告诉他此事,让他派人来取。”
皇上的通缉犯,忽然就想到了那次丹霞镇相见他和泓炎似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如今,大约可以说了吧!
“为何你会从未皇上通缉犯?”
问道这个,江南子不免恼火:“还不是泓炎!”
说完,又打住了话题:“一言难尽,我也不便在此多加逗留,若是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说给你听,我要先走了,这里是一些我今日研制的药丸,红色的是傍身用的毒丸,闻了这毒丸的气息,对方就会短暂陷入昏迷,记得打开瓶子的时候,一定自己要先屏息。蓝色的这个里面依旧是一些清毒养身的万字,平素里当着补药吃也可以,这个是泓炎让我带来给你的。”
“什么东西?”枫红鸾惊喜的看着江南子手里的瓶子,却听江南子凑过头,靠近她的耳朵,低声道:“假死丸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用,虽然是假死,可是药性却是极强,对身体总归有伤害。”
假死丸子,泓炎是怕她和小汤圆有个万一,就可以用这个金蝉脱壳吗?
握紧了瓶子,陡然觉得肩上担子甚重,她要为泓炎,看好这个家。
就算不能和他并肩共战,至少,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和包袱。
江南子再没多留,翻墙而出,枫红鸾站在围墙上,待完全看不到他的背影了,才跃下围墙,面色一片凝重。
到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黑暗过后的黎明的,是万里无云呢,还是阴云密布。
因为多少知道了一些关于泓炎安好的消息,这几日,枫红鸾的心情甚是不错。
眼瞧着到了夏天,天气炎热起来,她便以去山上别苑避暑为由,带着阿芳,小汤圆,无恨,和黑炭以及几个丫鬟婆子离开了京城的。
一路上,就算她的内力不深厚,也明显的感觉到了有人跟随,而且脚步紊乱,大约还不止一个两个。
跟踪的人直到车驾上了山,才止住了脚步。
到山上别苑,只有此一条路,所以这些人为了不让她发现,又为了不让她逃离,大约一直守在山下。
山上别苑,四季如春。
山下春已尽,山上桃花始芬芳。
连着住了十来日,山上也没有半分暑气,枫红鸾于是让人送信到了晋王府,说是她要在山上过完整个夏天再下来。
上山的第十五天,来了访客,是泓鸢和泓文兄弟。
泓炎“死了”的这几年,泓文的正妃经常过来走动,陪伴枫红鸾,这一年她怀孕了,所以过来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而泓文平素里却是很少和枫红鸾来往的,这次和泓鸢一道上山来看她,她想大约是有事相求吧。
果然,泓文一到,脸色很是不好,憔悴的一看就是几日没有睡觉,看到枫红鸾,居然直接给枫红鸾跪了下去。
这可惊到了枫红鸾,忙搀了他起来:“三哥这是做什么。”
泓文眼眶湿了一片:“五弟妹,求你一定要救救焕景。”
“焕景,焕景怎么了?”
“御医都说不行了,我只怕这孩子撑不到今年过年,好歹让他过完在人世的第十个年头,他还那么小。”
泓文说的动情是,很为人母的枫红鸾,听着也感伤的很。
焕景那个孩子,终究是撑不过去了吗?
泓文来找她,大概是想从她那要延续生命的补药。
可是,早就全都给了泓文了,泓炎走之前,她只留了一颗,别的都让他送去了泓文那里,如今那剩下的一颗,去岁小汤圆身子不好,她一分成细碎的给小汤圆吃了,哪里还有。
“三哥!”
听她这为难惋惜的语气,泓文就知道大约这药是没了,身子一下瘫软了下来。
“我的儿,难道就真的没救了吗!”
其实,上一世焕景就没有活过十岁,大约这既是焕景的宿命吧!
枫红鸾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安慰:“三哥,便好好的陪着焕景,走这最后一程吧!”
泓文眼泪落了下来,对一个庶子疼爱如此,泓文的心确实是帝王家中最温暖的。
“山下酷暑炎热,这孩子身上都起了痱子,五弟妹,我有个不情之请。”
他不说枫红鸾也猜得到。
“三哥若是放心,就让焕景上山来吧,小汤圆是念叨着好久没有见到她焕景哥哥了。”
泓文抹了泪水,凄伤又感激道:“我只想他最后一阵子,走的舒服点,你这里风景宜人,他一直都想在桃花盛开的时候在飞舞的花瓣下离开,五弟妹,我知道或许你避讳焕景在这里度过最后一阵子,但是……”
“三哥,哪里的话,焕景是个好孩子,我不介意。”
换做一般人,怎会让别人死在自己家里。
可是枫红鸾真的不介意,那样可怜一个孩子,此生随花魂去是最后的愿望,她怎忍心拒绝。
泓文满腔感激,只差再给枫红鸾跪下感谢了。
当日傍晚下了暴雨,山路泥泞崎岖,天色又晚了,枫红鸾便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妨,叔嫂有别,留了泓文和泓鸢留宿。
次日清晨天气晴好,她才亲自送了泓鸢和泓文下山。
泓文若是说上山为了恳求枫红鸾赐药,泓鸢上山,可真就什么都没做,就过了个夜,陪着小汤圆玩了会儿,和枫红鸾聊了两句,第二天赶早起来走了,他这是何苦,来回奔波也不嫌累。
枫红鸾隐隐中,觉得泓鸢似乎有些怪异。
泓鸢和泓文关系寻常,照理说要结伴而来,也不该是他陪着泓文啊。
泓鸢的来回奔波,在焕景被送上山,就更为频繁了。
每次他都以探望焕景为由上山,每次都是晚上来,留宿一晚上早上走。
枫红鸾虽是问心无愧,但是从小福口中她已经得知,京城里隐隐有人在说三道四了。
确实,泓炎不在,泓鸢和她丈夫一样朝出晚归,着实惹人非议。
她为这和泓鸢婉转谈过一次,大约是让泓鸢着实挂记焕景,就可以下次和泓文或者焕景的母妃一起上山,不需要这样日日上山,焕景也会担心山路难走,他这个六叔这样每日奔波会不会累倒。
可他却像是听不懂一样,道:“焕景这孩子,真是越发的体贴懂事了,我不碍事,反正我也不怎么用上朝,也无需我处理的事物,终日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到山上来陪陪焕景也好。”
枫红鸾便又道:“那不如把玲珑一起带来,小汤圆也想念玲珑了。”
可是他却又只理解了枫红鸾字面的意思,道:“山路不好走,她娇气的很,不肯来,下次我说说,带她上山来看看桃花,这里的桃花开的可真好。”
总之,他就是不走。
枫红鸾就差明白的说了。
枫红鸾总觉得他越发的怪异了,她一个山上的人都听说了京城里那些沸沸扬扬的传闻。
他一个初入京城的人,难道对那些全然不知。
那自是不可能的。
可如果他真知道,为何还要天天往山上跑,朝出晚归,弄的她们像是夫妻关系一般,好不尴尬。
枫红鸾都有心要下山,可是看着焕景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终究还是决定,先陪着孩子走完最后一程再说。
好在,山上除了枫红鸾一个嫂子外,还有焕景的母亲,泓文的侧妃元氏陪着。
如今,泓文的正妃诸葛氏有孕了,泓文的心思自然是大半放在了元氏身上,加上焕景不大好了,所以泓文更是很少在元氏面前展露过笑颜,听元氏闲来时候对枫红鸾的诉苦,枫红鸾甚至听到泓文已经没再个她同房过这样私密的消息。
枫红鸾对此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安慰元氏,大约是泓文觉得在焕景这样的情况下还和她贪床笫之欢多少有些对不起焕景。
旁人的家事,她也不想多插手,毕竟这不是她管得过来的。
她如今一心想着如何让泓鸢不再上山,如何阻止城内沸沸扬扬的那些传闻。
她都怀疑,是不是多年过去了,泓鸢依旧不吃教训,对元氏心存歪念。
要知道多年前画舫上,泓鸢就是为了把歌女训练的和元氏的声音一样,因歌女达不到要求而把那姑娘抽打的遍体鳞伤。
当日他发誓一定不会再做那样的荒唐事,难道,死心不改。
终日的上山,她怎么暗示他都不听,是又动了不该动的心了?
为了这件事,枫红鸾一直耿耿于怀,或许是疑邻盗斧,越发的觉得泓鸢上山,是有目的的要接近元氏。
而元氏却也毫无防备一样,和泓鸢叔嫂情感不错,在这山上送焕景最后一程她是愿意的,可若是在她这山上发生一些污浊之事,她可是不允的。
元氏和她抱怨多日未和泓文同房,莫不是寂寞了?
泓鸢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生的又比泓文年轻精壮,一个是闺房寂寞妇,一个是心生爱慕男,稍加挑逗,便是一拍即合的事情。
在泓鸢不知道第几次上山过夜后,枫红鸾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泓鸢聊一聊天。
暮霭沉沉,夕阳西下的时候,枫红鸾让小福备了饭菜,请泓鸢过来一续。
小福有些顾虑,到底是个聪明丫头,领泓鸢过来的时候,一路早已经打发走了所有的丫鬟婆子。
她只是怕被人误会,但是聪明反被聪明,她倒是没想到,她这样故意支开人的举动,像及了帮主子偷情的丫鬟。
泓鸢进枫红鸾的屋子,关上门,还是有人在暗中看到了。
自然京城里,是爆发了更大一阵的桃色绯闻,但是现在,一切尚平静无波。
屋子里,已经点了烛火,摇曳昏黄的烛光下,枫红鸾的面色透着一些晶莹的暖黄色,就好像是盛开花朵,细腻纯净的,让人忍不住想采撷。
她微微笑,笑容倾城绝世,迷惑的眼前的泓鸢,几乎入神痴迷。
直到枫红鸾起身给他满上了酒杯,他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忙收回了眸光,不敢再难办肆无忌惮的盯着枫红鸾看,只怕他自己会控制不住。
“五嫂请我过来吃饭,所为何事?”
枫红鸾住在山上也听说的那些传闻,他一个日日进出京城的人,当让听到的比枫红鸾更多了。
只是,那些传闻来的越发的肆虐,他心里的满足感就越发的强大。
毁了她,毁了她,才能彻底的拥有她。
他知道这个过程,可能会伤害她,但是结果是能够拥有她,以后他会千百倍的补偿回来。
皇嫂和小叔偷情,若是证据确凿,她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做他的女人,和他远走高飞。
他早就想过了,他能够拥有她的法子,一是成为全天下没有人敢放抗的人,但是显而易见的,这是不可能的。
而是让她无路可退,不得不一辈子跟着他。
浪迹天涯也要,隐姓埋名也罢,只要她愿意,他也愿意为她放弃一切。
她以为外面那些人为何会知道山上事,便都是他带来的人传扬出去的,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计划。
他计划内的事情是枫红鸾会为了名声旁敲侧击的劝他不要上山,而他计划外的惊喜是,枫红鸾今天居然会邀他用膳。
明日,京城里便又有的话传了,夜访兄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个话题,大约会比之前那些小菜小饭,来的更为劲爆吧!
他心情甚好,但是却不喜形于色,一如以往,态度温文有礼。
枫红鸾不知道他的那些算盘,不然必定不会让小福把门关上。
如今,关着门说事,有些事情,她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你告诉五嫂,你是不是对焕景的母亲,余情未了。”
他微微一怔,方想起几年前为了掩饰,他故意指鹿为马,说他喜欢的人是元氏。
他倒是没想到,枫红鸾有这误会。
他不想她误会自己,那元氏,庸脂俗粉,他怎可能看上眼。
便道:“五嫂你莫要误会了,年少时其或许对她有过一些非分之想,但是现在我早已大彻大悟,知道那是伤风败俗的事情,自然不会延续那不伦之情。”
他说的很是坚定,说罢又觉得某些词语用的太过严厉了,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忙又道:“我心中早有爱慕女子了,虽然我知道我可能得不到那份感情,但是只有能够远远的看着她,即便受尽世人的唾骂,我也在所不惜。”
他说完,眼神有些坚定的看着枫红鸾。
那神色里,分明的,闪烁着浓浓眷恋。
枫红鸾一惊。
他上山不是为了元氏,而所谓的看望焕景,每次也只是进去陪伴焕景半个时辰而已,分明就是个借口托词,难道,他心里的那个人,是……她。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却将以往一幕幕联系起来。
泓炎死后,所有的兄弟也不过是偶尔才来一次,他却每次以月玲珑想念汤圆为由三不五时登门。
每次到了她府上之后,他又总是想法子被月玲珑支开。
她回枫府住的那一个月他人虽没来,可却也时常写信给她,虽然不过是一些寻常问候的信件。
还有上次泓文上山,他本没必要颠簸劳碌却陪着上山。
还有,最近频频的朝出晚归。
还有,山上明明住着两个嫂子,可是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男女关系,却都是她和他的。
聪明若枫红鸾,猛然眉心一凌。
这次上山带的都是掏心掏肺的那几个忠仆,也是许烟雨暗示过她的,府上泓炎的几个心腹。
这些人效忠泓炎,就算她真的和泓鸢有什么不清不白,也大会暗中提醒她,警告她,大不会下山说三道四。
而元氏带来的人,从来未曾下上过。
山上进进出出,和城里来往颇频繁的,显然只有泓鸢和泓鸢的奴仆。
还有就是守在山下的皇上的人。
所以,这件事,不是皇上做的,就是——泓鸢。
眼前的男人,也不过十九岁,她是见识过他的恋嫂癖的,若说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来,她虽然震惊,却也不难想象。
真是泓鸢吗?
枫红鸾眉心一紧。
大约,是不是泓鸢,过两天就会知道。
皇上的那些人,只守在山脚下,所以最多就是看得到泓鸢上下山频繁。
今日晚上她和泓鸢共处一室的事情,大约是看不到的。
所以……
*
有些验证,枫红鸾宁可不知。
当小福说买菜的姑姑回来,说京城开始盛传她邀请幽王共进晚膳,并提前驱散了所有伺候的丫鬟婆子,而且留幽王到深夜后,那一刻,她是震惊的,却很快,脸色转了冷酷。
泓鸢,他是要毁了她是吗?
她一个守寡女子,名声便是最为重要的,他日日与她同住,朝出晚归营造夫妻假象,连那日吃饭的事情,不过是两日的功夫,京城里居然也都知道了。
泓鸢,这些年,他的靠近,都是为了毁灭后彻底占有是吗?
她可是真心的把他当做弟弟,她甚至偶尔还觉得泓鸢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这次,她彻底的看清了。
泓鸢不是孩子,非但不是孩子,还是一个很可怕的男人。
只是,他的手段太过拙劣了。
若是他有皇上的阴狠和卑鄙,枫红鸾大约早就是他囊中之物了。
愚笨的人,接二连三的放出那些只有山上人才会知道的私密消息到京城,他难道都不知道,她能带在身边的,必定都是心腹,必定不会嚼舌。
这日的傍晚,泓炎照例上山,对于这件事,枫红鸾自是不会就这样装作不知道避而远之姑息过去。
因为她明白,泓鸢就是一只饿狼,而丧夫的她,就像是顾着鲜血的嫩肉,躲的再远,只要闻得到她身上的味道,泓鸢都会扑过来。
泓鸢现在可以用这样愚蠢的手段来诋毁她的名声,下次,就或许会用恶劣的手段来得到她。
唯一能让这只狼止步的办法,大约只有打落他的牙齿,让他失去咀嚼的功能。
自然,枫红鸾不是要断了泓鸢的那方面的功能。
这颗蠢蠢欲动,虎视眈眈的牙,是泓鸢对她非分的念想。
只要断了泓鸢的念想,大约他就会收敛了。
泓鸢一上山,枫红鸾就让人去请了泓鸢。
泓鸢不知道枫红鸾早把他拙劣的小把戏看穿了,还受宠若惊,甚是洋洋得意,因为又可以制造毁了枫红鸾名声的谈资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一进去,屋子里居然都是人的,丫鬟婆子绕着桌子一圈。
枫红鸾端坐其中,见到他来,淡笑的对他比划了一个坐下的手势。
“来了!”
“这,五嫂,你怎么把人都叫来了。”
他还是喜欢上次那样和枫红鸾独处的气氛。
枫红鸾用眼神命了小福给他满上一盏酒,对他道:“喝吧,我把人都叫来了,是想让大家做个证。”
“啊?”
泓鸢不明白,是作什么证。
却见枫红鸾忽然把外衣一脱,泓鸢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却听枫红鸾讥嘲的笑道:“过两日,你说我会不会听到有人来告诉我,我和你单独处于房内,我脱了外褂诱惑你的传闻呢?”
泓鸢脸色霎时一阵煞白。
却见枫红鸾继续解开衣服,笑容越发嘲讽:“你不就是想看我的身子,那给你看个够又何妨,小福,把门窗全部打开,索性让幽王带来的那些人也看个够。”
泓鸢脸色更白。
支支吾吾的狡辩:“五嫂,你,你这是做什么?”
枫红鸾艳笑一声:“遂了你心意啊,你放出那么多关于我和你空穴来风的事情,我索性给你一些真材实料,你也好去传的更绘声绘色。”
泓鸢再也装不住了,脸色如同墙灰一样,羞恼的不敢看枫红鸾。
枫红鸾拉衣服的手停住了,伸手让丫环替自己穿上衣服。
看着泓鸢,她冷冷道:“泓鸢,从今天起,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个人,也不想和你有任何来往,泓炎就算不在了,你也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头。”
泓鸢面色一青。
抬头死死的看着枫红鸾,眼底有些愤恨。
“一个死人,我怎么比不上他了。”
淤积太久的爱慕,终于在这句藐视的话里爆发了。
枫红鸾闭上眼,沉沉叹息一口,果然是泓鸢放出去的那些话。
她最最不想知道的,便是这个结果。
睁开眼,眼里却冷漠成一片:“你走吧,泓鸢,停止你愚蠢的想法,好好过你的日子,苏嬷嬷是我让人进宫请来的,今天的事情,她会禀报皇上,宫里那些谣言,皇上是个明君,自然会还我一个公道。”
泓鸢这才注意到,这些丫鬟仆妇中,居然有个苏嬷嬷。
他瞬间觉得像是给人狠狠扇了一个巴掌,既疼,又眩晕。
皇兄,皇兄如果知道了他爱慕枫红鸾,那,那会不会……
他不敢想,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皇兄对于五哥,是怎样的感情。
他坏了五嫂名声,就是个五哥戴绿帽子,这等罪,皇上如何会姑息了他。
他一阵惶恐,身侧的拳头却捏的紧实。
太狠了,枫红鸾,你真的太狠了,悄无声息的,就将人推上了悬崖边。
一双冷眸,恨恨的看着枫红鸾,他猛然起身,将方才小福倒的酒一饮而尽,语气发狠看着枫红鸾:“若是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这是死到临头了嘴巴还这么硬吗?
这些年,皇上只以为泓炎真的死了,大约是对泓炎心中有愧,是以对她们母女也是有求必应。
除了暗中一直派人监视着她们,怕她们得知了泓炎死亡的真相替泓炎报仇。
但是皇上却也一直在各方面弥补小汤圆和枫红鸾。
小汤圆是历朝历代第一个被册封为公主的郡主。
而且只要是长公主有的东西,小汤圆必也有一份。
至于枫红鸾,泓炎虽死,但是泓炎那份俸禄宫中却照发不误,让晋王府这几年非但没有衰竭,反而越发的兴旺。
枫红鸾已经可以想见苏嬷嬷把今天的一幕报告给皇上后,皇上对于那些诋毁枫红鸾,诋毁泓炎的传闻会作何反应。
泓鸢,只等着皇上处置吧!
若是说枫红鸾原先还有些后悔自己做的太绝,那在看到泓鸢冷冽的眼神和那句威胁后她就知道,若不是泓鸢先对她绝,她又何尝需要走此一遭。
只有皇上出面澄清谣言,才可以还她一个清白。
她,被泓鸢逼的,不得不走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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