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宁跟凌容宁一样好久没有出府,凌容宁是避风头,而唐景宁是肃明侯府里不让她出门,再者,她自己也被最近频繁发生的意外弄得焦虑,身体也是时好时坏,确实只能静养着。
就像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头有些痛,想着可能是昨晚跟着自家哥哥在花园里玩的时候吹了风着了凉,怕母亲担心也就没有张扬,好在起来活动了一下,就没有那么难受,看来多动动还是好的。
不过午膳之后又躺回了床上,今天午间没有困意,也就翻着些无聊的词话本子。
正看到精彩处,外间突然有了些动静,唐景宁以为是颂蘋从她母亲那里回来了,也就吩咐道,“颂蘋,续些茶水来!”
可没有应声…
唐景宁抬头看去,不应该啊,颂蘋最重规矩,自己叫她是不可能不应声的!
“颂蘋…是你吗?”,她又唤了几声。
可还是没动静,唐景宁抿了抿唇,还是自己翻下了床穿上鞋子走出了里屋。
“颂蘋…没听到…”,唐景宁差点惊叫出声,可看清那人的脸之后,有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结巴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看着突然出现子自己房里的男人,有些措手不及,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唐小姐,在下想问您一些问题,实在紧急,也就冒昧造访,还望唐小姐见谅!”,凌容安慢条斯理的说到。
他从凌府出来,就直奔肃明侯府,对于太子要杀阿宁这事儿,他想不出理由还有动机,因为没有任何好处。
那为什么还要冒着这个险呢?
也许…是阿宁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
唐景宁看着坦然坐在椅子上的人,再看看软软的歪在一旁的颂蘋,不知怎么的脸蹭蹭的冒红,吸了口气,才弱弱的问道,“凌公子,你要问什么?”
“唐小姐,那天在冷宫里的事儿,你有没有跟什么人说过?”,凌容安直接开口。
“不…不曾,”,唐景宁低头,像是有些怕他,说话的声音也是很低,可凌容安还是听清了。
“跟我家阿宁也没有提过?”
唐景宁头低得越低,“不…不曾!”
不曾?那仅仅是因为唐景宁跟自己妹子走得近,还是别有所图?
还有唐景宁,为什么当时就不把这件事捅出来?那时候说出来也许还有人会利用这个打击太子,现在…怕是不能了…
想到这里,凌容安叹了口气,“唐小姐,现在那人可能发现了你们,在下还是觉得还是把这件事说给侯爷听才好…”
唐景宁一听,猛地摇头,“不行!我答应过别人不说出去的!”
“随便你!不过如果那个别人是那天跟你一起的那个妹妹,还是提醒一下她多注意小心!”
凌容安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闷头顿了会儿,也不等唐景宁反应过来,又接着说道,“谢唐小姐为答疑解惑,在下不便久留,告辞!”
唐景宁一听他要走,突然拔高了声音叫住了他,“凌公子…那个…”
“怎么了?”,凌容安停了动作!
“哦…”,唐景宁绞着帕子,红着脸看向凌容安,“那个…那个我的婢女颂蘋…她没事吧?”
“她没事,半个时辰后就会醒来!”,凌容安看了一眼淡淡说道,他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才把她迷晕的,没有恶意。
“哦…那…我知道了,那…凌公子走的时候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
凌容安“嗯”了一声,准备消失走人。
可不想唐景宁又叫住了他,“诶…凌公子!”
“唐小姐还有什么事儿?”,凌容安这回是紧着眉问的,他本来就不是很有耐心的人,也最不喜欢跟说话吞吞吐吐、断断续续的人打交道,因为说话很累。
唐景宁看他黑沉的脸色,不由得往后缩了缩,结结巴巴说道,“那个…那个…跟姐姐说说我过几天去找她!”
“知道了…”
说完,就消失了,唐景宁很懵,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没反应过来自己的院子真的来过一个男人。
是做梦吗?伸出一根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狠狠的咬了下去。
嘶——
好疼…原来不是做梦啊…
唐景宁愣愣的坐在了椅子上,脑子都是凌容安。
话说凌姐姐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傲慢无礼的一个哥哥,姑娘的闺房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真是!
不过…他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那个人已经发现”?
那个人是指太子吗?
唐景宁忐忑的想了好久,久到颂蘋醒来都不知道。还是颂蘋的唤声把她拉回现实。
“小姐恕罪,奴婢不知怎么就睡着了!”,颂蘋的语气里透着焦灼。
唐景宁木木回神,看到颂蘋已经跪倒在地,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地上凉,起来吧,我不怪你!你也是这几天寸步不离的照顾我才这么累的!”
颂蘋低了低头,“谢小姐体谅,您头疼好些了吗?回来的时候,侯夫人问了几句!”
“想来母亲又担心了,颂蘋,我们去母亲那边看看吧!”,她想了这么会儿,还是决定把这个秘密跟母亲说说吧…
到底来讲,她跟大公主还是孩子,应付不来这些!自己出了什么事儿还不算大事,要是大公主出了事,会后悔一辈子的!
…
凌容安从肃明侯府回来了一趟,穆霆萧因为突然有事,就拉着唐景墨出了凌府。听四木说他们不在,凌容安就直接去了雅馨苑。
这件事,非同小可,还是让自家妹子有个底吧…
走到前院,看到无所事事的卞溪,也拉了进来。凌容宁跟清依看着这个架势,就觉得有大事。
凌容安也不拐弯抹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还半真半假的招了见过唐景宁这事儿。
凌容宁一听他们见过,再想想之前还不承认,就眯起了眼,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种小事的时候!
大事儿是当今太子要杀她?
呵…
有趣!她和唐景宁两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何德何能让高贵如斯的太子这么费尽心力?
未免也太荣幸了些!
凌容宁勾唇笑了会儿,也闹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场面安静了许久她才说道,“哥…这事儿先别告诉穆霆萧,等哪天我想起来了,会跟他说的!”
“知道了!”,凌容安淡淡点头,毕竟穆霆萧是皇室室中人,知道了也多有不便。
可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卞溪似笑非笑的脸,总觉得没什么好事。眯了眯眼,交代了凌容宁一些事儿,又拽着卞溪出了后院。
凌容宁看着,总觉得自家哥哥对卞溪很是暴力,她就不曾见过凌容安这么对四木?
难道卞溪跟他有过节?
不对不对…有过节就不会把他放在自己身边。凌容安没有这么荒唐。
看来…这个卞溪也是不简单!等哪天找凌容安问问清楚。
可回头一想,还是算了…
谁没有一点儿秘密呢…不过是身份,方便的时候,人家自然会说。
这么想着也就释然了…
而卞溪…被凌容安一路拉到了书房,四木动作很快,就这么一小段时间里,书房已经收拾整齐,又摆了一张上好的紫檀木书案。
卞溪看着直咬牙,“有银子就是好!东西什么的随便砸!”
凌容安最听不得他那怪异寒酸的语气,挥手叫四木退下守好,直接问道,“刚刚在雅馨苑你那是什么表情?”
卞溪笑了声,翻身一屁股就坐在了书案上,“能是什么表情,当然是好意的提醒,其实在雅馨苑就想问你了,你说出两百万两买的命,现在还要不要下手?”
他话音一落,凌容安就一本书砸了过去。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太子是一国储君,突然暴毙可不是小事!
是说刺就刺的?
“别给我嬉皮笑脸!”,凌容安恨恨到,“不取命但给我盯紧了!还有你,从今天开始,寸步不离的守着阿宁!”
卞溪笑笑不可置否,说到,“那少主,小的现在可以退下了吗?”
“赶紧滚!”,凌容安没好气,都是卞溪那副样子给气的。
**
虽然知道自己被追杀,可凌容宁也不想天天窝在府里,第二天就带着醉月大摇大摆的出了凌府。
这么长时间没有出去走走,只觉得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美好。
这次出门没带多少人,除了离不开了的清依还有卞溪,还有就是醉月身边的清红清莲。
清红清莲其实自己也是个孩子,**岁的年纪,也不比清依这个油条大气灵活,凌容宁跟凌容安说过很多次考虑换一下醉月身边贴身伺候的,可以抵不住醉月自己喜欢。毕竟这么久都是这两个孩子在照顾醉月,醉月有点儿依赖性也是正常的。
凌容安没法,也就继续用着这两个,只是经常叫清依提点提点。这一来二往的,这两个小丫鬟跟清依也算是熟识。只要碰到清依,就都会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凌容宁看她们还小,也没让清依闭嘴!于是马车里就这么热闹起来。
京都城的闹市里可以驶马车!虽然知道没多少人会认识她,但也不想下去招摇,也就叫车夫直接把马车驾到宁安缎庄。
转眼间都要十月,凌容宁进京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给自己好好做过几件衣裳,一开始是林娇娘送来的,后来拘在韩王府,基本又是穆霆萧送来什么就穿什么,到最后回了凌府,事情接二连三,也就没有这么闲情逸致。
刚好今天有这个心情,那就好好选选。还有这京都城不必蜀地,进了十月也是越来越冷,多看几件冬装也是好事。
宁安缎庄是凌家名下的铺子,凌容宁不管事也就基本不来,上次来,还是为了来这里见惜草。
那是好久之前的事儿了!
不过…提起惜草,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怎么样了,现在郭乐心不人不鬼的回了安国侯府,也不知她会不会抓住机会。
杵着头想着,忽然间马车又是往前轻轻的冲了一下…幅度不大,也只是轻轻的晃了晃。不过马车里说话停了下来,清依跨了步撩开帘子一间,低低问了句,“卞溪,怎么回事?”
卞溪抿了抿唇,转头朝里面轻轻说道,“小姐,有辆马车堵了马车!看上面的徽旗,应该是赵王府的!”
凌容宁一听,不由得皱了皱眉,难道真不能出府了?赵王府现在在京中的也就赵王世子。不知怎么的,今年天宋帝留了赵王世子在京中过年。
过年当然还很远,不过听说天宋帝舍不得自己的侄儿,也舍不得再让他来回奔波等过年的时候再来一次,就留了下来。
圣意难违,这赵王世子在京中也算留了一个多月。
想起赵王世子,凌容宁脑子就疼个不止,轻轻吩咐道,“卞溪,调头,换条路走!”
“小姐…不好调!”,他们走的是支道,自然比不得主道宽阔,再加上两家的马车也是宽大奢华!退都不好退!
“那再等会儿!兴许他们等会儿就走了!”
凌容宁有些无奈,心想着只是巧合,赵王世子不可能知道这马车里坐着的就是她,毕竟她的马车没有凌府的徽旗。
可不想还是她太侥幸,因为正闷头想着的时候,马车外已经响起了一爽朗大气的声音。
只听穆江说到,“马车里可是西蜀凌家大小姐?”
其实穆江也不确定,只是刚刚在那撩起的那一角车帘里,好像瞥见了凌容宁常带着的贴身丫鬟。
这一瞥之后,想也不想就下了马车问道。也不管会不会唐突人。
凌容宁头扎扎的疼,往清依那边使了使眼色。清依知道事情缘由,叹了口气,还是认命的下了马车。
看着站在他们马前的翩翩的随意公子,恭敬说道,“竟不知是世子爷,凌府的人一时眼拙,如有冲撞之处,还望赵王世子见谅!”
“嘿,还真是清依姑娘…你家小姐可在车里?”,穆江说着就抬了步子走了过来,想看个究竟!
卞溪当然给他拦下了,还是把剑大刺刺的抵在了人家胸口!,清依一看,真想一头撞死。
“嗯?你是凌姑娘身边新来的侍卫?本世子你也敢拦?”,穆江再随意,那也是皇家的人,天生贵胄,有些气质是天生的,那种威严气质,一句话就现了出来,压下了卞溪。
可刀尖上舔血的卞溪不吃这一套,他轻轻勾了勾唇,不卑不亢道,“世子恕罪,护着小姐是属下的职责!”
卞溪本以为自己这么一说,这世子也可能会大发雷霆,可不想他默了一会儿,然后又是爽朗的笑声。
只听他笑着朝马车里说道,“阿鼎,真不愧是你身边的人,有气势!可遇都遇到了,不下来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