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合地狱的一间居酒屋内。
“终于有机会吃一顿正常的饭菜了!”祝昉海坐在桌边内心十分激动, 终于不用再靠着啃生鱼过日子了, 他甚至觉得现在就算是只给他一碗白米饭他也能吃的很香了!
“真是麻烦鬼灯大人了,”祝昉海对身边的鬼灯说, “要不是鬼灯大人带我们来,我们大概一时也找不到这里。”
“哪里, ”鬼灯端起一杯清酒一饮而尽, “是我该感谢两位才是, 若是没有两位的帮助,我大概也不能忙里偷闲来这里喝上一杯。”
昨天鬼灯来他们家做客的时候,在得知阎魔和判官的存在时便和祝昉海请求能否让两人去代替现在的阎魔大人当值几天。原来是阎魔大人前些天刚刚闪了腰, 现在还不能正常坐立, 更别提去审讯亡者了, 这些天的工作也一直都是鬼灯在扛着。
祝昉海询问过阎魔和判官两个式神的意见后, 两个式神便和鬼灯去交接了工作。阎魔在阴阳师中本身设定就是管理地府的神明, 而判官自然是阎魔到哪里他就跟着到哪里,两人和鬼灯交接并且短暂地适应后竟然也没出什么差错。
这样才发生了上面的那一幕。
不过, 看着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的鬼灯,祝昉海不禁感叹, 这哪是‘喝上一杯’啊!这分明是要喝上几桶才算完啊……
“两位要不要一起来一杯?”鬼灯向两人示意。
“不不,荒还小呢!”祝昉海连忙拦住, “我的话,我酒量不好还是不献丑了。”
见两人不喝, 鬼灯也就不勉强, 在一旁自斟自酌起来。
过了一会儿, 饭菜也上来了,让他惊讶的是上来的居然是麻辣火锅!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吃上火锅……”祝昉海差点感动到泪流满面,吃着火锅他仿佛又回到了和哥们儿们在空调房里光着膀子吃火锅侃大山的时候,“真是太让人怀念了。”
“昉海以前也吃过这个吗?”菜才上来时荒尝了一口,眉头眉头皱了皱便放下了碗筷,身为神使的时候他吃的一直是很清淡的食物,这种看上去口味就很重尝一点更觉得舌尖和口腔都被刺激得发麻的食物有些让他敬谢不敏。
但是看身边明明被辣的满头大汗仍吃得十分开心的祝昉海,他不禁有些疑惑,这种东西真的有那么好吃吗?难道他和昉海的味觉是不同的吗?
“嘶,好吃!”祝昉海伸着舌头被辣得不停吸气,“不过好像还是差那么一点味道,有机会真想带你去我的国家尝一尝正宗的火锅。”
见荒有些犹豫,再看他面前都没怎么动过得菜,祝昉海瞬间明白了过来,“我们那里有种鸳鸯锅,是一边红锅一边白锅,白锅是不辣的。”
荒听了点点头,祝昉海看他还是不动筷子,就招呼店家送来了一碗白水,将食物上面的辣油刷掉在放到他的碗里。
“这位小哥居然也和那边那只恶鬼一样不能吃辣啊!”一个人突然从旁边探了过来,笑道,“真是太可惜了,你可是错过了顶级美味。”
“啧。”隔壁喝着酒的鬼灯发出了一道不满的声音,“明明自己也没有多厉害,居然是那种莫名其妙就会看不起不能吃辣的人的辣党。”
“给我堕入杀杀处吧!”
两个人居然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吵了起来,看得祝昉海是目瞪口呆。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祝昉海转头问荒,“好像和鬼灯大人很熟悉的样子。”
“在火锅刚端上来的时候,”荒回答,“昉海的注意力全被火锅吸引过去了,他们刚来的时候就和那位地狱辅佐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呃……”祝昉海有些赫然,他是真的看到火锅就很激动了,也没多注意身边的情况。所以说这个人和鬼灯是死对头吗?但是看上去也不像那样,而且不知为何看上去两个人的长相似乎还有些相似之处。此时两个人坐在那里因为能不能吃辣而吵到面红耳赤,一直给祝昉海一种严肃认真印象的鬼灯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让他不得不惊讶。
不过为什么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看上去有些怪怪的。
“抱歉,让两位见笑了。”一个长相有些平凡的男人坐过来苦笑道,“白泽大人和鬼灯大人两个人一见面就会发展成这样呢。”
“白泽?”难道是那个象征着祥瑞的古代神兽白泽吗?祝昉海惊讶了,没想到他居然能在日本的地狱里见到种花家的神兽。
“是的,白泽大人在桃源乡开着一家中药店,我是他的助手桃太郎。”桃太郎介绍道,“两位是刚来到这里的吗?”
“刚才就听到这位小哥说‘正宗的火锅’了。”白泽和鬼灯之间的吵嘴告一段落后又坐了过来,“难道你也是从zhong国来的?”
“啊,这个嘛……差不多吧。”
“真难得在这里遇见同乡,”白泽十分热情,“有时间可以来桃源乡找我哦!”
………………
一顿饭过后,到底还是被热情的众人灌了几杯酒,酒量不好的祝昉海此时走路已经有些发飘了。
还好一开始众人就被告知荒还小不能喝酒,否则他们两个今天恐怕都要住在居酒屋里。
靠在荒身上,祝昉海迷迷糊糊地看着对方,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怎么了,难受吗?”荒揽着祝昉海朝家里走着,听到他好像在说什么又听不清,只好张口问道,“要换个姿势吗?”
“我……想……”他含混不清地说着,说了几个字又停住了。
“什么?”依然听不太清的荒只好低下头去,附耳过去想要听个仔细。
却没想到祝昉海突然伸出胳膊将他的脖子搂住,然后将嘴贴在他耳边提高了音量说:“我说……我想带你……嗝!回家!”
被一股酒气冲了一脸的荒也不生气,只是低声安慰道。“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不……不是那个……”祝昉海听了却不干了,声音提得更高,“是另一个!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唔……有点想我的鱼头……”他的话断断续续,“想家了……想回家……想和你一起回去。”
“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他抬头眼睛亮亮地看向荒。
“当然愿意了。”
“可是我家那里,好多人喜欢你。”祝昉海想到什么后又苦恼起来,“回去了你和别人走了怎么办啊……”
“还有人叫你老公……”他语气颇为怨念,看向荒的眼神仿佛是在控诉自己出轨了的另一半,“我这么丑肯定比不上那些萌妹子的。”
从祝昉海嘴里说出了不少荒不能够理解的词,但他稍微思考一下也能大概理解了昉海话里的意思。
“不会的,”他说,“我不会和别人走的,我只和你走。”想了想又说,“你不丑的。”
他伸手摸了摸祝昉海的头发,用低到一不注意就会听不见的声音说,“很美……”
从很早之前他就明白,面前的这个人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他不管以哪种形态站在自己面前,他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那独一无二的灵魂。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荒低头看去,怀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安静地睡了过去。
他侧头在荒的胸前蹭了蹭,仿佛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般,嘴角微微弯起。
荒也受到感染一般,微微勾了勾唇,双臂一用力便将怀里的人抱起,朝着他们家的方向走去。
他们一定可以一直在一起的,这一刻他即使没有动用预知的能力,仿佛也能看到他和昉海在很久以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