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打了三天,傅宇恒虽然竭尽全力,然而还是逃不过溃败的地步,傅文举无奈之下只能作出了撤退的命令,向南逃去。一时间中山城似成了一座被遗弃的人间地狱,能逃的逃,不能逃的只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日本人只用了五天的时间便占领了中山城。
在全军撤退的时候,傅宇恒脱下了自己穿的军装换上了百姓服,他拒绝了和家人一起向南撤离,他要去找颖若,只有和颖若一起离开他才会安心。傅文举虽然气恼但是也无奈,他明白自己的儿子一旦做出了决定是谁都拦不住的。
傅宇恒带着两位贴身卫士匆匆走在小巷里。他要从那栋屋子直接通道城外的码头,这是最安全也是最快捷的。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刚走进二层小楼的门内就被一队日本兵堵截,一个熟悉的笑声出现在傅宇恒面前,:“是你。”,佐藤俊荣阴笑着面对着傅宇恒:“团座,大少爷,梁副官我在这里恭候您多时了。”
:“看来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你们会在这里堵截我。”
:“用一句古话就是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大少爷您确实机智过人,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大日本帝国想做的事情是绝对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大少爷您有时候太过聪明,但是这次你还是栽在了我的手上。虽然上次你们能够成功的将我们的美智子小姐带走,但是这次你没有那么幸运,傅宇恒,你死在我的手上也是你的光荣和福气,来人带走。”佐藤俊荣收敛起笑容严肃的命令道。
一众人将傅宇恒反绑起来押到门外已经有车停在了门口:“上去。”
傅宇恒被迫坐进了车内,望着那栋楼,他轻叹一声:“也许这是宿命吧。”
车一路颠簸驶入了原先他居住的司令部的大院内,佐藤俊荣微笑着为他打开了车门:“怎么样?大少爷,熟悉吧,虽然司令和夫人已经成功离开了,但是我们来了,将军大人和夫人居住在了这里,怎么样,回到你的家感觉如何?”
傅宇恒闷哼了一声:“哼,感觉很好。”
:“嘴巴挺硬啊,走吧,将军大人在等你。”
日本士兵押着傅宇恒走进大厅,山口和野抬起头见到了他一直非常想见到的傅宇恒。他挥了挥手,其余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了他,加藤幸子,山口信男和佐藤俊荣。山口和野做了个手势:“请坐。”
:“阶下之囚不敢言坐,还是不坐的好。站着舒坦。”傅宇恒站在那里看着山口和野不卑不亢的说道。
山口和野笑着起身:“这是你的家,你可以坐。”
:“成王败寇,既然被阁下您抓住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傅宇恒正色道。
山口和野走到傅宇恒面前看着他:“你果然很出色,也难怪我女儿会为了你而背叛自己的祖国,背叛天皇陛下。”
:“你的女儿?将军阁下还有女儿吗?您都能狠心的在您的女儿身上下毒,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想问什么尽管问,不过我是不会回答的。”傅宇恒道。
而坐在一边始终一言不发的加藤幸子听到傅宇恒刚才的话有些稍稍的不安,但是她还是镇定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不说一句话。而山口信男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一把军刀。
山口和野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傅宇恒,我不问问题,你以为抓人都是要所谓的逼供嘛,不不不,那不是我的行为方式,我一向不喜欢逼供,况且我想要知道的一切我的谍报人员都能够告诉我,没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更没有什么是他们得不到的消息。傅宇恒,你以为你很聪明美智子上了你的当偷走了假的城防图,就以为我们没有办法了,我可以告诉你,俊荣君早就得到了真正的城防图,之所以还没有走只是为了迷惑你们一下而已,我只是没想到我的美智子错信了你。如果我没说错你是爱我的美智子吧,可是你的行为并不能让我理解你是爱她的,你都已经怀疑美智子是我们日本的谍报人员然而还是要让她以身犯险的想来个瓮中捉鳖,可是你是犹豫了,你没有一下子解决美智子,这是你的错误,战场上风云变幻决不能有半点儿女私情,如果你杀了美智子,一定会激怒我,也许激怒了我,这个仗也许就不会按照我的预期来了,或许会换一个结局。只能说你爱美智子不够深也不够真,错就错在你身为男人不应该让自己的女人牵扯到如此危险的地步,错在错在你不应该试探美智子,更不应该设下圈套等美智子来钻,你只会伤害了美智子而不是爱她,你是在害她。”
:“我爱颖若,正如颖若也爱着我。我们之间的爱毋庸置疑,反倒是你将军阁下,我很怀疑你对颖若的爱是不是父爱,你问都不问就送颖若当了特工,你知道她喜欢不喜欢,知道她在中国过的怎么样的日子,当她杀人的时候是不是愿意,是不是会很害怕,没有,你只关心你的尊严,你的面子,你的荣誉。你根本不配当颖若的父亲,你不配,你口口声声说很爱女儿,你的行为方式一点不觉得你是爱颖若的,你派人追杀自己的女儿,给你的女儿下毒,你还是一个慈父吗?我很怀疑。”
这句话说的原本笑容可掬的山口和野勃然大怒,他抓住傅宇恒的衣领掐着他的脖颈:“我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是美智子的父亲,我爱我的女儿,至于我怎么做与你这个外人无关。还有我要告诉你,今天我请你来不会让你立刻死,我要以你来引美智子来,她是帝国的逃兵,是帝国的背叛者,她不能逃跑只能回来接受制裁,我是为美智子好,她的死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你懂什么?苟且偷生贪生怕死只有你们,我们大日本天皇的军人是不怕死的,更不应该畏惧死亡。自己做错事就应该受罚,难道偷窃偷生就能记住自己的错误了吗?”
:“你就是自私,你所谓的为你女儿好只是你自己想的,你们生颖若出来就是为了她今日来受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何必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你们给了她生命,可是你带给她什么,只有无尽的痛苦,恐惧,无助,一个女孩子孤苦无依的在异国他乡,担惊受怕,没有父母疼爱,没有人关心,一切只能靠自己,她不是心甘情愿的,但是颖若为了你们山口家族的荣誉为了你这个父亲,她做了最大的努力,她是人,她需要爱也需要被爱,你抹杀了她的幸福还要抹杀她的幸福,你就是个冷血的动物。”
尽管傅宇恒被掐住了脖子然而为自己心爱的人鸣不平,为心爱的人说出心里的事,他还是义不容辞虽然身处危险但是却也无所畏惧。
山口和野愤怒的将傅宇恒推倒在地上,掏出手枪对准了傅宇恒,加藤幸子急忙起身拦住了气氛难当的山口和野:“和野君,如果你杀死了傅宇恒,那么美智子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为了女儿,和野君您还是多忍耐一下吧。”
山口和野听加藤幸子如此说这才收起了自己手里的枪,指着傅宇恒道:“你不是很爱我女儿嘛,好,我等美智子到来之后,让你们死在一起,我这算是不错的决定了吧。来人,给我请傅团长去休息。”
佐藤俊荣做了请的手势,傅宇恒被带进了他以前住的卧室,佐藤俊荣让手下退了出去:“怎么样住在你原先的地方很感慨吧,本来是要请你进军部大牢的,但是怎么说也算是老朋友了,就给你特殊照顾一下,而且让我们的美智子小姐也好找一点啊。”
:“你是颖若的未婚夫?”傅宇恒看着佐藤问道。
佐藤俊荣笑着点头并没有否认:“怎么,你都知道我的身份何必多此一问呢。我是佐藤俊荣也好,还是梁家瑞也罢,我只是我,我虽然深爱着美智子,但是美智子从没有将她的心交给过我,她不爱我,虽然我们相处了十五年,但是却不及你这个才见了几个月的男人,我真是不知道我哪里比不上你,论家世,论样貌,论身份,我哪里输你。我想不通,真是想不通啊。”
:“你和我之间并不存在什么竞争和不竞争,输不输的问题,而是因为你和颖若一样有着特工的身份,你们同样需要生活在黑暗中见不到光,这样的你即使再优秀也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当颖若自己是棋子的时候,当她厌倦和厌恶棋子的日子又怎么会喜欢另一颗棋子呢,她需要的是能够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和自由,而你做不到吗,我却可以。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也是我们的区别。”
:“棋子?我和美智子都只是一颗棋子吗?战争的棋子对吗?”
:“难道不是吗?你们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所谓了东亚共荣,你们不择手段,杀死多少无辜的人,你们就是战争的罪犯,你们就是战争的屠夫,而且如果你真的爱颖若也不想见到她死吧,她只是女人,你们怎么忍心让她去死呢?活着不好吗?难道她以前为你们日本做的事还不够多的吗还不够好吗?何必要逼死她呢?”
佐藤俊荣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他爱美智子,但是作为帝国的军人他又怎么能够看着美智子背叛自己的国家和自己的使命呢?该何去何从他自己都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