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昕?”冷肆试探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干嘛啊你……”落昕的尾音拖得很长,声调慵懒而疲惫,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顾自趴着想睡觉了。
她大概是累了吧。
冷肆喝完她剩下的半瓶酒,醉意隐约:“你有喜欢的人吗?”
“也许吧。”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看玩笑,“你有吗?”
“也许吧。”冷肆学着她的语气回答道,又开了一瓶酒,直往嘴里灌。
前些日子她和易流妍提前离开婚宴的事,他一直想问她,他想听她亲口告诉他原因,可是他一直没开口。
每次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却被自己又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总觉得自己不该问。
有些关系,捅破了那一层纸,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愿意冒这个险。
他不敢的。
冷肆看着眼前喝醉了酒就顾自睡觉的女孩,心中不由得萌生一丝惆怅。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管他愁不愁,他只想让自己心里舒坦一些。
冷肆觉得自己就像喝了酒之后的李白,告诉世人,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喉咙里好像有火在烧,胃里一片翻江倒海难受得要命。
“走,我们去睡觉!”冷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抱起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落昕走出了店门。他看了看怀里酣睡的女孩,一个坏心眼往她耳边吹着气。
知道女孩似乎有所觉察,然后有气无力地挥了挥小手,眼睛都没睁开,嘴里喃喃着:“别吵我睡觉……”
冷肆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好,我们一起睡觉。”
随即大步迈进店旁一家宾馆,老板见怪不怪地扫了一眼两个醉汉:“只有一个房间了。”
只剩下一个房间了,正如他所愿,他才不需要第二个房间。
走进房间,把落昕放在床上,冷肆快速褪去了身上的衣服,又帮落昕脱下了工作服,关上灯,钻进被窝。
酒精刺激得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有点晕。
为数不多的理智努力与贪婪地**抗争着。
冷肆觉得自己的脑袋简直要爆炸了。他的手不自觉抚上身边人的腰身,醉梦中的落昕却是将他的手拍开:“热……别碰我。”
冷肆兀自苦笑,将手伸回。
算了,迟早是他的。
欲火不再,冷肆躺下身,很快入梦。
梦里,是二人翻云覆雨,一夜缠绵。
清晨的阳光总是格外讨人厌,撬开冷肆的眼皮,便不负责任地溜走了。
头像是将炸裂般疼痛,喉咙好难受。冷肆揉了揉眼睛,他这是昨天晚上喝多了?
右手无意触碰到一绺长发,冷肆错愕看去——是她?!
看她的上身,应该没穿工作服,只穿了内衣裤吧。
冷肆不自觉地挑了一下眉,他们昨天……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他没开两个房间?为什么他们还睡在一张床上?
“啧……”身旁的落昕似乎被他起身的动作吵醒了,皱着眉用手遮挡着蹿进屋里的阳光,随即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
她又……睡过去了?被子里人似乎渐渐没有了声响。好吧,或许她又睡着了。
冷肆起床,穿好衣服,喝了一杯温水。
身后传来她的惊呼:“啊?!”
冷肆已经料想到这个画面了,也已经暗自在心里做了决定。
转过身,面对红着眼眶的落昕,冷肆走回床边,凝视着她,坚定而有力:“我会对你负责的。”
落昕却不住地摇头,环顾四周,看了看自己几斤**的身子,目光最终定格在冷肆的脸上,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欺骗,可是她没能找到:“不……这不可能。”
冷肆低下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昨天只是单纯想为了感谢你请你吃顿饭。”
落昕的头很痛,但是她还是极力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是记忆到她豪气地开了几瓶酒以后就戛然而止了。
后来似乎……她的腰上有一只手?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似乎是她先开得酒,先挑衅的他。
似乎不是冷肆的错。
落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我不要你负责,我也有错。算了,就这样吧。”
冷肆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讨厌我?”
落昕一怔,随即摇头:“不是你,是我自己的原因。”
冷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他不想逼她告诉自己,若是她想说,她自然会说,若是她不想,他便就此作罢。
落昕盯着被子陷入了沉思,她在思考,她在回忆,在痛苦中企图逃脱。
房间里陷入了可怕得的沉默。
“抱歉,但这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我以前……”落昕始终没有看冷肆,她似乎在试图陈述一些事实,但是她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很迟疑。
在这样的时刻,冷肆很想说:“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但是他没有,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落昕,把这些话都憋在心里。
他知道这样或许很过分,他明明可以,却并没有给落昕台阶下,或许落昕只是迟疑着说出口,但是他希望落昕把话说完,他太希望知道她的过去了。
抱歉,就让他自私一次吧。
落昕做了几个深呼吸,语调变得平静了一些:“我以前……爱错了一个人,当时还年轻,不懂事,就……”
就什么?
冷肆似乎隐隐可以猜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但是他不愿往最坏的方面想。
冷肆可以看落昕的眼眶泛红,鼻尖也晕开了几点粉红,她的声音在颤抖:“我……我把我自己给了那个人渣。”
落昕把头埋进膝盖,不愿面对眼前的男人:“我知道你很好。你很好,你太好了。可是……我已经不干净了,我不值得你这样……”
她的肩膀在颤抖。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冷肆将眼前的人拥入怀,双手紧紧抱着她,像是怕她逃脱:“都过去了,过去了。”
“可我已经不干净了……”落昕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可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