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刘观称除了刚下的皱眉之外反倒有种释然的感觉,他心里本能的认为这是丁煜回来复仇,没有多害怕而是很心安,毕竟他现在稳坐刘飞阳集团的前三把交椅,电话就在旁边却没拨出去。
再次看了眼后视镜,仍旧看不清,这里已经处于城市边缘,再往前方走就是北山,也就是当初火拼的山坡前方街道,路灯不那么亮,并且人烟稀少。
“咯吱…”刘观称一脚刹车停在原地,在车上沉默不到十秒钟,伸手想要推开车门,他在心里一直对丁煜有些愧疚,也有一些话想说出来。
“刷…”就在他刚要走下车的前一秒。后方那辆车门弹开,迈步走下来一人,缓缓往这边接近。
刘观称刚开始没看清,但也有些犹豫,当那人向前两步之后,他终于看清。
白大强!
刘观称二话没说立即发动汽车“嗡”的一声,车像是子弹一样瞬间弹出去,倒不是他怂,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看到这个敢和警察对崩的彪子都会立即转身就跑,即使有理也不能和这样的人讲。
他咽了口唾沫,脚下猛踩油门,车迅速越过火葬场大门,直奔惠南市下边的县城跑去,因为这里只有这一条路,也只能向前。
白大强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有点蒙。这么长时间他和杜志强因为都有上面的人压着回不来,现在终于抽出时间回来,他们带枪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回来报仇,不提丁煜,大鹏的后遗症也得有个说法。
但也不是无脑,之所以第一站选择刘观称,是因为当初的事他们也知道七七八八,相比较而言,刘观称属于最仁义的一方,他们也只想问问而已。
“凑…”老白一跺脚,迅速转头回到车上起步,而那把白色手枪至始至终都在副驾驶的座椅上。
“他跑了?”杜志强在后面皱眉问道,他知道的是多数不知道的是少数,但也担心在这少数之中有关键成分,以为刘观称有事隐瞒,并没想到是自己“恶名昭著”
“这其中肯定还有事!”白大强深沉附和一句。乌鸦都看不到自己黑,正是这个道理,他的第一反应也是这其中有事,脚下踩死油门的说道“当初小煜住院的时候星君回来就被堵住,这其中肯定有人报信,浩子和少辉差点被埋了不可能是刘飞阳或者尚垠的人,有可能知道星君藏匿地点的也就剩他和阿圳,现在看来也就是他了!”
“…”杜志强沉默足足十秒左右,也没说话,从兜里掏出枪握在手中随时准备搂火。
事实上,他们的想法就是太复杂,在丁煜刚刚进医院,残余势力还没完全清理完毕的情况下,尚垠和刘飞阳身边的保卫力量自然比较紧张,那个时候闫星君被堵住也是必然,根本不涉及报信的事,更何况,闫星君也不可能跟别人说。
前方,刘观称在一个劲的看后视镜,额头上都是汗,已经有豆大的汗珠挂在眼眉上。
镜子中已经出现灯光,距离很远,大约几百米左右。
他现在的想法是,这俩人回来肯定是复仇的,毕竟自己和刘飞阳站在一起,而当初消灭丁煜力量的时候,刘飞阳出了七分力。
他有些凌乱,最心底的想法还是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本能的又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他能称得上武器的东西只有车座下面的一根棒球棒,又在热武器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他希望看到丁煜东山再起,更知道后面这两个超级战犯是丁煜最稳固的力量。
然而现在,这俩人却来找自己!
“你大爷…”他突然骂出来,气的一拍方向盘,如果现在不把消息告诉出去,这俩人没抓到自己掉头回去,那么刘飞阳就可能有危险,相比较而言,还是不动明王更为重要,伸手拿起电话。
“叮铃铃…”
刘飞阳电话急促响起,就放在眼前的茶几上,他已经陷入深度睡眠,呼吸出来的酒精都能熏晕在眼前乱飞的苍蝇。
“傻逼玩意,不让你喝不让你喝,非得喝!”他嘴里神神叨叨的骂一句。
这里距离下面县城大约在三十公里左右,中间路过个不算很大的镇子,除此之外连路灯都消失,漆黑一片。
刘观称打了两遍,见还没接通,迅速给小莫拨过去。
“观称啊…”小莫中午和刘飞阳一起去的酒局也一起回的办公室,但他不是主陪,喝了不到一斤,有七八分醉意,此时正躺在沙发上。
“老白回来了!”
“刷…”小莫听到这话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酒醒了大半,瞪眼问道“星君和杜志强也在?”
“不知道,下车的就他自己!”
“凑…你现在在哪!”小莫说着话站起来推门要去隔壁找刘飞阳,神色异常紧张,要说他也是悍匪中的悍匪,也不是害怕,而是老白的突然出现,很可能打破惠南现有的平衡,都是老虎,自然不希望旁边还有只老虎在酣睡。
“往县城这边跑,你别着急,他们一时半伙追不上,最关键的是我现在手里没东西,遇到就只有挨打的份!”
“你先跑,五分钟后给你回过去”小莫说着挂断电话,看着刘飞阳办公室的门,非常粗暴的抬脚给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大声响。
有句话叫:安逸的生活练不出时代的伟人,这话却是不假,如果放在以前,即使走廊里有脚步声,刘飞阳也能听出一二,而现在仍旧在酣睡。
“阳哥,阳哥…老白回来了!”小莫伸手开始摇晃。
刘飞阳最近身体发福些许,以前肚子上的八块腹肌,隐隐有变成一块的趋势,肚皮有些晃动。
“阳哥…”小莫趴在耳边喊。
两秒过后,刘飞阳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莫有些迷茫,可就在几秒过后,像是沉睡中的话已经深深映在脑袋里,猛然坐起来“回来了?”
“对,正在往县城去的路上,观称被他们咬住了!”小莫点头答应。
他眼神变得有些深邃,立马反应过来老白选择刘观称为第一目标,绝对不是为了弄死他去的,不过嘴里却说道“跑了也好!你现在给观称打电话,告诉他千万不要与这俩人发生交集,拖住,能拖多长时间拖多长时间…”
“然后呢?”小莫眼睛瞪的更大。
“先这么告诉他,剩下的等会再说!”他说着,迅速站起来,刚走第一步还有些重心不稳,险些摔倒,之后几步才开始逐渐恢复正常,出门找到没人的会议室,看了眼窗外才发现天已经黑下来,深吸一口,拿出电话播出去。
“叮铃铃…”
尚垠的电话如期而至的响起,他正坐在某个不知名、内部饭菜却达到会员级的饭馆,对面坐着一位带有上位气息的中年,仔细看,正是中午和刘飞阳一起吃饭的领导。
他低头看了眼电话,呵呵一笑,把电话摁成静音,随后端起酒杯“哥哥,地下商场的事还请你多费费心…”
“好说好说,这事还得陈书记点头,我只能帮着建议…”
“惠南谁不知道你就是陈书记的代言人…”尚垠又是一笑。
“哈哈,喝酒”这中年略显豪爽。
这边,刘飞阳见电话一直不接,知道尚垠一定是故意为之,更清楚他在干什么,也不气馁,一遍又一遍的拨打,足足十分钟过后,尚垠才拿起电话走出门。
刚放到耳边,就听刘飞阳直接点题说道“三句话,一是你可以去电信局查我通话记录,从观称给我打电话到现在过了十八分钟,二是也可以让你的人看,我的人现在都在家没动!三是老白他们回来了!”
“刷…”尚垠听到这话一愣,他本是站在走廊,可随即就迈步往公共卫生间里走,嘴里波澜不惊的说道“老白回来堵得是观称,你现在给打电话有用么?你以为我能跟他们说说,让他放了观称?”
“呵呵,尚哥也开始绕弯子了?”刘飞阳表现的风轻云淡,甚至还能从话筒中听到咔的摁打火机声音“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老白他们回来,能留下谁要弄死谁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他俩是癞蛤蟆上脚面恶心人,只要他俩还在惠南一天,你得眯着点,我也得躲着点,我最多就是损失个观称,对整体没印象,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如果以后大家还想在阳光底下挺直腰杆做人,不用担心从胡同里跑出子弹,那就你出点人我出点人,咱们一起去,有伤亡一起担着,反正我现在的诱饵已经放出去了,你帮不帮着拽绳,就是你的事!”
“呵呵,那就大家一起眯着,我不出人,还有饭局,挂了!”尚垠说完,顺手挂断电话,他站在镜子面前看了看自己。
其实老白这类人,走到哪都是一种隐患,毫无道理可讲,他们在惠南谁都得防着冷枪暗箭,即使不为了别人,他也想把这个丁煜的亡命徒朋友除掉…
终于,还是播出电话。
另一边,老白还跟在后面,始终无法拉进距离,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县城灯火。
“他肯定打电话了!”老白平静说道。
“正好,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对灭一队…”杜志强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