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公站着不肯动,满脸不敢置信地问太子:“殿下说的可是春红和春绿那两个丫头?”
太子点点头,吩咐道:“正是这两个丫头,你现在去将她们叫来。”
“奴婢这就去。”钱公公不敢再多问,应声而去。
不多时,钱公公就将那两个丫头带到太子面前,禀报道:“奴婢已经将春红春绿带来。”
太子看向坐在桌子前的文景帝,恭恭敬敬地开口:“父皇,韵贤的饮食起居向来由她们负责。”
文景帝犀利的眸光在春红春绿身上淡淡扫过,吓得那二人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上:“皇上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呀!”
“大胆贱婢,还敢狡辩!”文景帝目光凌厉,威严地开口道:“如果不是你们疏忽,周侧妃怎会小产?朕的皇长孙也许再过几个月就会出生了。”
“皇上息怒。”慕心乔施施然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道:“臣女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文景帝不禁皱眉,瞧了她一眼道:“说来让朕听听。”
慕心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言辞肯切地开口:“适才用过午膳后,太子侧妃遣了一个粉衣侍女叫臣女过去,说是侧妃娘娘觉得心里烦闷,让臣女过去陪她散步,臣女自是应了。”
说到这里,她故意一顿,抬眸看向文景帝,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眼里似乎是闪着晶莹。
文景帝只觉得心弦似乎被人拨动了一下,催促道:“说下去。”
“侧妃将臣女带到荷塘边,说是要去六角亭里坐会儿,臣女觉得去六角亭有一段小路没有铺青石板不安全,侧妃说她经常在府里散步,臣女见阻止无效,只得随侧妃去六角亭。”慕心乔继续说道:“走那段小路时,侧妃脚下一滑,幸好臣女手脚快,抓住侧妃的手腕。当时情况凶险,侧妃说让臣女放开她,找太子回来救她,臣女自是不愿放开侧妃的手。也许是侧妃不想连累臣女,趁臣女不防备时竟用力甩开臣女的手,自己却跌入荷塘。”
文景帝紧紧盯着她,似乎是想看穿慕心乔到底有没有说谎。
“你胡说,明明是你将姐姐推入荷塘,却说是姐姐甩开你的手。”周韵蕊再也忍不住地开口道:“慕心乔,你现在说谎的本事倒是很见长呀!”
本来周韵蕊畏惧文景帝的威严不敢开口,可现在听慕心乔说是周侧妃甩开她,周韵蕊自然再也坐不住。
“你亲眼看到是乔儿推了周侧妃?”文景帝立即来了兴致,问道。
周韵蕊察颜观色,以为文景帝是信她,自是欣喜:“是臣女亲眼……”
“韵蕊,”闻讯赶来的周皇后刚过来就听到周韵蕊信誓旦旦的答话,阻止道:“不可胡言。”
也许别人是看不出来周韵蕊是想攀诬慕心乔,周皇后可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周韵蕊打的是什么主意,自然不敢任由周韵蕊胡闹。
没人比周皇后更清楚周韵蕊所谓的亲眼所见,其实就是想让慕心乔坐实谋害皇嗣的罪名。
如果文景帝真要认真去查,万一……
周韵蕊满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周皇后,唤道:“皇后姑姑。”
文景帝眸光晦暗不明,最后目光落在慕心乔身上,带着几分打量。他可不相信周侧妃是为了救慕心乔才甩开她的手,毕竟周侧妃现在可是有孕在身,怎么可能为了救别人不顾自己的孩子?
以周侧妃现在的地位,如果真能生下庶长子,将来母凭子贵,才算真正在太子府站稳脚。
周皇后瞄了一眼文景帝变幻莫测的神色,心里暗道不好,试探着开口道:“韵贤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文景帝目光在周皇后身上淡淡一扫,如轻风拂面。
周皇后却觉得他的目光锐利如刀,蕴藏杀机,心下一惊,不敢再抬头看他。
文景帝若有所思,夫妻在一起生活多年,周皇后的性子他就算没有全摸透,也要了解七八分。如果不是周皇后及时赶到,也许他能在周韵蕊身上问出点线索,现在么……
“让张太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治周侧妃。”文景帝意味不明地安慰道:“皇后也别太过伤心。常言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韵贤还小,只要养好了身子,将来有的是机会怀孕。”
周皇后拿起锦帕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语声哽咽:“皇上说的是,臣妾晓得。”
文景帝向来喜欢周皇后这种柔顺的性子,盯着周皇后试探着问道:“乔儿刚才说周侧妃走路时险些滑倒,幸好被她扶住,不过周侧妃为了不让她也跟着一起跌入湖中,一把将她甩开,此事皇后怎么看?”
周皇后不动声色地横了周韵蕊一眼,见周韵蕊果然老实地闭嘴才答道:“臣妾相信皇上对此事自有决断,所以不敢妄言。”
“依臣妾愚见,心乔所言想必是真的。”姜贵妃闻言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韵贤这孩子从来都是最懂事,遇事总是替别人着想,只是臣妾没想到她竟为了救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了。”
周皇后忍不住地皱眉,姜贵妃这番明褒暗贬的话,让她将想说的话都咽回肚子里。
文景帝轻轻揉了揉额头,接过太子递过来的茶抿了两口。
“本相可以证明慕二小姐所言非虚。”白飞蕴轻轻摇着手里的折扇在院子里踱着方步,缓声开口道。
文景帝放下茶盏,问他:“事发当时白丞相也在?”
白飞蕴闻言脚步一滞,答道:“本相向来怜惜美人,当时远远听到一个女子斥责让另一个女子放开手,一时有些好奇,所以才想过去看看。只是没想到那个周侧妃性格如此刚烈,竟将想救她的人给甩开,真是……”
周皇后猛然抬头,看向白飞蕴问道:“既然白丞相当时也在,为何不救下韵贤?任由她没了孩子,让她承受这种丧子之痛,你于心何忍?”她的神色悲痛,似乎在承受巨大的悲痛,可眸光却是极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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