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艽艽木着脸被于香丽推着进了一楼的教室。
见到她进来,本来还算热闹的教室,瞬间噤了声。
女生们看她的目光都带着不屑和讥讽,男生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厌恶和嫌弃。
哪怕小姑娘现在看上去巴掌大的小脸惨白,看着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柔弱。
他们眼底心里的恶意也没有收敛。
女生是因为自己追校草不择手段,所以对她没好脸色。
这罗艽艽知道。
那男生是怎么回事儿?!
于香丽推着罗艽艽在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
周围人瞬间开始了窃窃私语,时不时朝这边指指点点的。
“她怎么还有脸来学校啊?!”
“就是,自杀这种手段,也就只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才做得出来了吧?”
“用生命来威胁陆校草,可不是不要脸么!”
“据说陆校草后来还是碍于两家的交情去看她了,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吧?”
“陆校草真可怜,竟然被这么一个神经病缠上了……”
他们的声音并不小,甚至有种故意说给罗艽艽听的一样。
罗艽艽也确实听到了。
伸手按住要暴走的闺蜜,她扬起一抹和善的笑意,
“看来大家对我回归学校表现得很是关心,不知道说我什么了这么激动?”
微弯的眉眼看似蕴着笑意,实则里面是比万年寒冰还要冻人的冷意。
“既然大家这么关心我,不如都说得大声点,毕竟我自杀失败两次,脑子进了水,耳朵也不好使了。”
“听不到大家对我的拳拳关心呐~”
小姑娘的话软软的,特意加重了关心二字。
坐在罗艽艽身前几个位置的三个女生立马就变了脸色。
“罗艽艽你要不要脸!谁他妈关心你了!恶心!”
“就是!既然知道自己自杀失败,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你不嫌丢人,我们还嫌丢人呢!”
论坛上虽然主要议论的是罗艽艽,但她所在的班级也或多或少受了些影响。
毕竟其他同学一看到他们,就会提起“你们班那个罗艽艽……巴拉巴拉巴拉”的。
他们自然对罗艽艽没有好脸色。
“陆校草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还这么不要脸地凑上去,贱不贱啊你!”
“真是丢尽了我们班的脸!”
这话一出,班上不少男男女女都附和起来。
看着罗艽艽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似的。
罗艽艽看着他们同仇敌忾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罗艽艽,你还有脸笑!”
没想到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本来早就该暴跳如雷的罗艽艽,不仅脸上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反而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
本来她就生得好看,这么一笑更是显得光彩夺目起来。
男生们叽喳的声音都小了。
荣佳见到又忍不住骂了一句,
“不要脸!狐狸精!”
等到罗艽艽笑够了,才不紧不慢地抬眼看她。
“我以为,能上A大的学生,多少有点自己的判断力,没想到咱们班的同学,竟然还是些只知道看图说故事的傻逼。”
“罗艽艽!傻逼骂谁呢!”
“骂你是傻逼呢!”
“罗艽艽!”
荣佳差点没被女孩云淡风轻的态度给气死。
班上其他同学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毕竟罗艽艽这么一骂,可是把他们都骂进去了!
荣佳被身边两个女生拉住了,不然她估计是想要冲到罗艽艽面前来打人。
“荣佳,你想干什么?!”
于香丽脸色不好地拦在罗艽艽面前,一副荣佳敢动手,她就敢打死她的样子。
荣佳被于香丽吓了一跳。
只因为于香丽是全国青少年女子组散打冠军。
寻常人自然不敢招惹她。
“于香丽!明明就是罗艽艽先骂的人,你凭什么护着她!”
于香丽简直想翻白眼,
“艽艽是我闺蜜,不护着她难道护着你个傻逼吗!”
说着她又扫了一眼周围围观的学生,
“还有,老娘再强调一遍,艽艽是我的闺蜜,再让我听到那些有的没的,老娘让你们回炉重造!”
“艽艽和陆俊理之间的事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你们在这插什么花!”
于香丽晃了晃自己的拳头,倒还真被她吓到不少人。
罗艽艽随意扫了一眼周围的学生。
眼底神色淡漠。
A大里艺术的学生,总有一种全天下自己最清高孤傲的“孤僻症”。
总觉得旁人都被金钱腐蚀了,比不上他们这些追求灵魂高度的人。
是以总标榜着自己天下第一清高,不屑与俗人为伍。
偏生自己就干那俗人碎嘴的事儿。
罗艽艽慢条斯理地把挂在轮椅扶手上的包放到桌上,并拿出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的课本。
素白纤细的手指压在书面上,她漫不经心地出声,
“我在这里,只简单地宣告一遍。”
女孩周身仿佛突然爆发一股强力的气场,让荣佳等人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指尖轻轻敲着书面,罗艽艽态度散漫,
“我喜欢陆俊理,那是之前的事,现在的我不喜欢他!今天我在这里说了,如果今后再有人到处造谣,别怪我不客气。”
漆黑如墨的杏眼清棱棱地扫视众人,顿时教室里的人都一个激灵。
“尤其是造谣我为他自杀的人,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
“毕竟我现在也挺后悔的,喜欢一个瞎了眼的男人。”
她长得这么好看,陆俊理不喜欢她,可不就是瞎了眼么!
女孩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歇斯底里。
但不知为何,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点头应下。
总觉得自己慢上一秒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一样。
上课铃早就响了,但老师一直没来。
教室里却从此刻起,安静如鸡。
几乎过了半节课,老师才姗姗来迟。
看到安静的班级,还有些惊讶。
“今天是刮的什么风,你们怎么突然间这么安静了?”
“……”
鸦雀无声。
毕竟是大学,老师也只教这一门课而已,和学生的关系也算不得多亲近。
老师见此也不好问什么,岔开了话题便开始讲课。
然而罗艽艽并没有那个心情,去接受伟大哲学的熏陶。
对于以前的自己做出的事,她没法反驳。
哪怕她觉得那个自己,确实干出了许多荒唐事儿。
荒唐到她根本不想承认。
但这不是她不承认就不存在的。
话虽如此,她也不希望别人总是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
毕竟她可是打算往前走的人。
别人要硬是不让她好过了,她自然也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现在么,她只能把这一章揭过去。
只要其他人不来招惹她,大家就万事相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