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快看……”叶甫根尼回头看了一眼棺材里的男孩,拍拍邦达列夫的肩膀。
那个男孩像是需要哺乳般的,缓缓地撅开了嘴唇。之前出现在门边的恶魔后裔步履凌乱,一步踏进了银白色的深潭里。水花溅得很高,连带着将另一个白白胖胖的影子从水下喷了出来。
邦达列夫左右看了看,有点遗憾的说:“真可惜了,恶魔祭司好像还没有可以杀死的程度。”
“什么?”叶甫根尼额头上全是汗水。
“我需要血……我需要血……”棺材里传出了一个可怕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像是孩子,可是那语气就像是一只还未完全复苏过来的野兽。他害怕的看了一眼邦达列夫,老人家已经将手放到了拔出猎刀的最好位置。
“做好准备,叶甫根尼。我们目前为止还没能找到恶魔祭司复苏仪式的古籍。”邦达列夫终于恢复了之前那充满精力的状态,只是他的眼神里仍然满是疲倦和痛苦,叶甫根尼非常怀疑老人家是否还能撑住。
“我需要血!我需要血!”棺材里那可怕的声音更加尖利了,叶甫根尼再次胆怯的回过头去。
邦达列夫看着门外聚集成一群的恶魔后裔,转过身面对着棺材的方向。他手上的猎刀的刀刃正面对着……自己的手腕。叶甫根尼再次拦住了邦达列夫就要砍下去的手。
老人侧过头,嘴角居然带着点微笑。
“怎么了,孩子?”他的大胡子颤动着,叶甫根尼惊恐的指着他猎刀的刀刃。
“哦,恶魔只对精灵混血种的血液感兴趣。据我那个朋友说,有一支精灵血裔的血液对恶魔后裔而言是极好的毒药。”邦达列夫说,“你是担心我吗?因为刚才有些失态吗?”
叶甫根尼点头。老人淡淡的说道:“没关系,现在我已经差不多了。我的最后一次,就得留在今天,直面一个强大得堪比初代种的恶魔后裔。”
就在这个瞬间,邦达列夫用猎刀轻轻割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上的伤口。血液再次流了出来,喂到了那个东方男孩的嘴里。棺材里的男孩抿抿嘴,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看来我这个S级的血液果然很适合喂恶魔。”邦达列夫说着收回了自己的猎刀。
叶甫根尼担心的看着一旁的长者,他连续几次自毁功力,可能已经不行了。
可是长者眼中的那一缕蓝色还是没有消失,他的精神劲头也没有减弱。一旁的棺材里,男孩满意的舔着舌头,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和其他东方人无差别的褐色眼眸,眼神里却透露着非常人所能有的威严。
“是谁唤醒了我……”男孩子气息微弱地说着,“前来跪拜吧,后裔。”
叶甫根尼轻轻拍着邦达列夫的肩膀,以此来掩盖自己心中越来越大的恐惧之树。大门的方向,几只像是昆虫的外壳包裹身体的恶魔后裔手上拿着骨质的带着骨刺的长刀,没有五官的脸上发出呼噜噜的声响。
但是那几只恶魔后裔没有袭击过来的倾向。邦达列夫收掉了猎刀,转过身来对着惊讶的男孩说:“让你失望了,祭司。喂食给你血液的,是我。”
棺材上慢慢坐起来的男孩慢慢露出狰狞的笑容,说出了一句话。
“真是失望啊。我还以为是我姐姐前来找我了……我和她已经好久没见了。”
“你会被杀死,你姐姐也一样。”邦达列夫毫无情感的说。
听到这句话,男孩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眼睛里蹭蹭燃烧起愤怒的火焰,嘴里开始念着什么诡异的话语。
叶甫根尼惊讶的发现银白色的水面还是飞速的结冰,门那边的恶魔嘴里的声音变得更可怕了,像是可怕的低语,又像是群狼的呼号。邦达列夫拿出猎刀,一个干脆的挥手,这三只打头阵的恶魔后裔的头颅就掉入了银白色的水里。
“啊啊啊啊!”叶甫根尼失控的大叫着。邦达列夫用左手堵住了他的嘴,男孩嘲讽般的大笑着,躺回到了石制
的棺材里。邦达列夫将猎刀插在地上,把那只冲锋枪丢给了叶甫根尼。
他胆怯的拿着那把冲锋枪,长者回过身对着棺材的方向说:“真难相信,记载中对我们威胁次大的恶魔祭司就只有这样的能力吗?”
棺材中的男孩开始大笑。叶甫根尼拿着冲锋枪,不知道该对着哪边。
“你负责守门,我可以挡住这个恶魔祭司。”邦达列夫竟然有了闲情,拿着揣在棉衣里的酒壶好好的灌了一口。
“你们以为你们是谁,那个身穿红衣的恶魔猎手吗?不仅仅是我,恐怕我姐姐也只服那个男人。”男孩的语气终于有了些刺痛的感觉,门口又出现了几只之前那样的的恶魔后裔。他赶快举起手中那把冲锋枪,虚张声势的对着那几只走过来的恶魔后裔大叫。
那几只恶魔后裔走了一半,恶魔祭司坐了起来,眼里隐隐闪耀着不甘。
“停下,没叫你们。”看到这个男孩,那几只恶魔后裔半蹲下去。叶甫根尼胆怯许久,终于按下了扳机。
其中一颗子弹奇迹般的穿过了最中间那一只恶魔后裔的胸膛。尽管受伤,那个恶魔后裔却没有倒下去。
“我是我姐姐的生命之柱。只要我还活着,我姐姐就永远不会死。”男孩淡淡的说着,对着天空挥了挥手。
叶甫根尼感觉自己被一只有力却苍老的手按了下去。天花板上掉下好几个石块,全都砸在他们的附近。
“孩子,你还需要很多训练。”邦达列夫一边从嘴里吐出血,一边有些遗憾的说。
叶甫根尼不敢出声,长者拍拍身上的碎石块,站了起来。
“恶魔祭司,现在你还是一个婴儿,对吧?”邦达列夫说,就好像刚才那几块大石块根本没砸在身上一样。恶魔祭司脸上的嘲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叶甫根尼拿着冲锋枪的手臂颤抖着,之前一只恶魔后裔的血液腐蚀了手套。感受到手上流动的他听懂了恶魔祭司口中的话语。
“仅以次王的名义,结界内水元素,冻结;电元素,摩擦。”
就在这时,这个洞穴开始雷霆大作。邦达列夫嘴里喃喃的说着:“终于见到啊……恶魔祭司的真正力量!”
老爷子你是疯了吗?难道不该想想我们要怎么出去啊!
叶甫根尼·佩图霍夫颤抖的手将准星对准突如其来冒出来的那一群——水鬼吗?可是为什么看起来都是泡得浮肿的尸体?
“生命元素已经对你来说是随便可以摆弄了吗?”邦达列夫看着棺材里坐着的男孩,语气里满是恼怒,“吃我一刀!”
清脆的一声“叮”,不像是什么东西被砍断,而是——两个同样坚硬的东西撞在一起!
佩图霍夫转过头去。男孩空手接住了那把锋利的猎刀,眼神里满是嘲讽。
“这就是你们的反抗吗?可笑!”
“孩子,看住那群死侍!”邦达列夫大叫。
佩图霍夫赶快转过头去,拔出冲锋枪枪头的刺刀,疯了一样的砍着那些面无表情的傀儡。
“我厌倦了你这个无能的玩物。”男孩淡淡的说,“走吧。我还能给你们一条活路。”
“邦达列夫老先生,走吧……”叶甫根尼恐惧的说。
“不!故事不该这样结束,我的孩子!”邦达列夫冷冷的说,一把抽出了猎刀。
猎刀瞬间破裂成两段,男孩手上却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就像刚才顺手接到的只是一张纸而已。
雷霆劈在刺刀上,叶甫根尼感到自己的手一下痛得发麻。
“看来我想错了,血统很多时候还是一条必须得遵守的分界线……”邦达列夫拿着那把断了一半的猎刀,回过头来帮着他刺着那些毫无感情的尸体。
背后传出了男孩嘲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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