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的心顿时就“砰砰”地跳了起来,压抑不住。
花姨娘的房间里,夜半三更的竟然有男人!难怪她有了好吃的,竟然一直不吃要留着,原来是夜间私会!
忒大的胆子。
她待在自己房间门帘后面一动不动,听到花千树卧室的房门轻轻地关上,然后杯盏响动,应当是在吃酒。
这个机会简直太好了。
寥寥按捺不住地蠢蠢欲动。
花千树是自己主子不假,但是她并不待见自己,以前就有过节在。而且如今被禁足,在老太妃跟前不吃香,没有个前途。若非是严婆子交代给她了差事,她绝对不愿意跑到她的跟前伺候。
挽云如今正得王爷高看,又许诺给了自己许多好处,想让她取代了酒儿,她暗自盘算了许久,觉得挽云才是那棵大树。虽然以前是对待下人刻薄了一点,但那是事出有因,日后飞黄腾达了,相信自己跟着她一定也能吃香喝辣。
计较一定,她决定不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脱下脚上的鞋子,提在手里,蹑手蹑脚地就出了院子,直奔前面挽云的住处。
酒儿将她挡在了外间,满脸的敌意:“你来做什么?不在自家主子跟前待着,吃里扒外。”
寥寥压根就不将酒儿放在眼里,轻巧地讥讽一声:“彼此彼此,当初某些人不一样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她这是指酒儿当初受了晴雨好处,在挽云身上暗做手脚一事。
酒儿当时怒火就腾腾地冒了上来。这几日她没少听吟风跟前的小丫头在跟前嘀咕,对寥寥是满怀戒心,唯恐她真的在挽云跟前大献殷勤,再取而代之。
王府里总共就这么几位主子,自己熬到这个大丫头的位置上花费了多少的心思,怎么能这样轻易拱手相让?
两人原本是臭味相投,现在却反目成仇。
“呵呵,一个人先后伺候三个主子,谁给点甜头就乖乖地摇着尾巴跟着走。就你这样的奴才,我家姨娘怎么可能器重你,还怕不定哪一日你就攀了高枝,背地里捅一刀呢。”酒儿毫不留情地讥讽。
寥寥心里焦急,所以不愿意与她做口舌之争,唯恐花千树发现她不在,那奸夫再逃之夭夭。径直绕过酒儿,压低了声音朝着里间喊:“挽云姨娘!”
挽云刚躺下,还没有睡,早就听到酒儿在院子里跟人说话,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寥寥。
一想,这么晚了过来,肯定是有要紧事情,当即就坐起身来,趿拉上绣鞋,撩开帐子:“进来。”
寥寥得了命令,得意地瞪了酒儿一眼,就急匆匆地撩帘进了挽云的房间,不待挽云出声询问,就开门见山地回禀:“花姨娘房间里有个男人!”
挽云一听,眼皮子顿时就欢快地跳了跳:“王爷?”
“不是,”寥寥一口否定:“那样藏着掖着的,肯定是野男人。而且我看到那男人的脚了,穿着一双浅色的敞口布鞋,不是王爷常穿的烟色靴子。”
挽云立即就兴奋起来:“当真?”
寥寥极肯定地道:“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挽云“噌”地站起身来,摩拳擦掌:“好啊,这次看她花千树还怎么说。”
酒儿就站在两人身后,忍不住出声提醒:“姨娘可不要鲁莽,您忘了上次捉奸那件事情了?晴雨姨娘置身事外,倒是让您得了严嬷嬷埋怨。”
挽云略一思忖:“上次让那奸夫逃得快,这次我们先静悄地过去探一个虚实,若是果真如此,守住那门窗不让奸夫逃了,再通知严嬷嬷过来不迟。”
计较一定,哪里听得进去酒儿的话,带着两人,直接蹑手蹑脚地去了花千树的院子。
院门仍旧是敞开了一道缝,三人侧身挤进去,挽云亲自悄悄地摸到窗户根下面,用簪子静悄地戳破一个小窟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望进去,见花千树果真是与一人在桌前搂搂抱抱,相互喂酒!
男子背对自己,看不清样貌,花千树的胳膊又搭在他的肩上,袖子遮掩了半个身形。
简直是胆大包天!
挽云害怕花千树发现自己,不敢细看,扭过脸来冲着寥寥比划了一个手势。
寥寥立即会意,扭身直奔严婆子的住处,调兵遣将。挽云二人暂时激动地按兵不动。
寥寥前脚刚走一会儿,核桃就从厨房里回来了,将挽云与酒儿堵在了院子里。
核桃大吃了一惊:“挽云姨娘,你怎么在我们院子里,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挽云见自己行藏暴露,便直起身来,冲着核桃啐了一口:“什么叫鬼鬼祟祟?这是怎么说话呢?”
屋子里桌椅响动,带着惊慌。
挽云怎肯给奸夫逃脱的机会,上前一脚,就踹开了屋门,直冲进去,一撩门帘:“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屋子里站着两个人,闻声齐刷刷地扭过脸来,满脸诧异:“挽云姨娘这是要做什么?”
挽云瞠目结舌,呆愣在原地。
两个人,一个是花千树,另一个人是吟风。
这个乌龙可闹大发了。
挽云结结巴巴地道:“没,没什么,来跟花姨娘开个玩笑。”
“开玩笑?这样气势汹汹的,哪里像是开玩笑?”
这厢里,寥寥提着裙摆飞奔,与严婆子是一路小跑,赶到了花千树的院子。
“逮到了没有?”严婆子一脚跨进来,带着兴奋。
“稀客啊,”花千树迎出屋子:“竟然兴师动众,惊动了严嬷嬷大驾,看这架势,是捉贼呢?还是捉奸呢?”
严婆子一见花千树这一脸的淡定从容,就立即明白,事情怕是有变。探着身子向着屋子里张望:“夜半三更的,花姨娘这是在跟谁吃酒呢?”
吟风笑吟吟地从房间里出来:“我们两人吃个酒而已,怎么还这么大的动静?吆,寥寥不是睡觉了吗?怎么把挽云姨娘和严嬷嬷请过来了?”
寥寥一时间僵立在原地,就有点手足无措。
挽云可以说是来串门,严嬷嬷可以随便寻个借口,可是自己怎么下台?
花千树也将目光转向了寥寥:“你最好是给我解释清楚。”
挽云和严婆子乐得将所有事情推到寥寥身上,自己置身事外,因此没有人说话帮腔。寥寥一时间支支吾吾:“我,我......”
花千树柳眉一竖,指着寥寥:“你应该不会是吃里扒外,又在严嬷嬷跟前胡说八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