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薛黛如所想,戴荃的恭敬并没有让皇上息怒,还未等戴荃抬起头来,一只茶杯已经狠狠的砸在他面前。变成了碎渣,滚烫的茶水溅在戴荃的身上,可他一点也不敢动,只是抬起头道:“臣不知陛下因何愤怒,但臣能为陛下解忧之事,臣定万死不辞。”
一边说着,戴荃也是双手扶地,磕了几个头,额头撞在破碎的茶杯碎片上,鲜血霎时间就染红了他的一张脸。
“哼”皇上冷冷的哼了一声:“解忧?朕只要你对朕尽忠你都做不到,还谈什么万死不辞!”
听闻皇上的话,戴荃脸色一白,道:“陛下,臣冤枉,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啊!”
“忠心耿耿?那好,朕问你,戏台那边发现的尸体确如你所言并无异常吗?”脸色微微一白,戴荃下意识的看向昭阳,不过昭阳在邵氏的另一边,所以这一眼在外人看来倒像是看向了邵氏。
看到这一幕皇上的脸色也是有些阴沉,大殿内的气氛再度变得诡异起来,戴荃到底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人,知道这位皇帝多疑的性格,当下也是义正言辞道:“臣确认,那具尸体确如臣所言并无异常,虽死因蹊跷,但臣已经派人调查。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
依旧皱着眉头,但眼神已经不至于那么犀利,皇上看着戴荃冷冷的说道:“关于这件事,朕要尽快知道结果。”
半跪着退了几步,戴荃直起了身子,送了口气,看来皇上还是信任他的。
“皇上。”清冷的声音传来,皇上侧过头,见是苏盘开口,温声道:“不知苏卿有何高见?”
“在圣上面前,苏某的浅薄见识又怎敢自称高见呢!”苏盘谦虚一笑,无意的瞥了松了口气的戴荃一眼,说道:“只是在下曾听师傅说过,想要操控人自杀需要利用蛊虫进行长时间的渗透和控制,且不能远程操控,这样看来。幕后黑手为身边人的可能性较大,在下不建议皇上启用身边之人进行调查。”
不疾不徐的将话说完,苏盘退回身子,淡然坐在一旁,又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苏神医,你可是在质疑本将军?”皇上还在沉吟,戴荃已经咄咄逼人的开口,双目直视着苏盘,眼中是慑人的神光。
对于戴荃的目光,苏盘犹若未见,微微一笑道:“戴将军冤枉在下了,在下只是给圣上提个醒而已,至于其他,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被苏盘的话气的够呛,戴荃也是怒极反笑道:“好,好个是非曲直自在人心。”
戴荃说完,向着皇上抱拳行礼道:“陛下,宫中发现侍卫的尸体的确属实,但是否是刺客还未定论,更别谈什么蛊虫异术操控杀人了。何况云王妃遇刺之事只有云王妃身边的侍女能够证明,或许次事是王妃过于敏感也说不定。”
“呵——”薛黛如嗤笑道:“将军做这守卫宫门的武夫当真浪费了才华,若是将军弃武从文,今日恐怕会是一场舌战群儒的大戏。”
“王妃这是何意?”戴荃针锋相对道。
“没什么,单纯觉得将军这般伶牙俐齿需配一个心思玲珑的主子,不然真是枉费了将军的才华。”薛黛如面目含笑却口出惊人。
“王妃所言可要有真凭实据,戴荃一心忠于皇上,何来什么其他的主子。”戴荃对于薛黛如的挑衅也是有些气氛,言语间没有了刚才的客气。
“呵——”薛黛如冷笑:“将军现在知道讲究真凭实据了,方才本宫遇刺之事,有宫人从旁见证在先,又有王爷与刺客交手再后,将军空口无凭也敢质疑本宫,又是讲的什么道理,何况遇刺之事也会有人无中生有吗?本宫莫不是活的腻味了?”
一番带刺的话说的戴荃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想要再开口,却听皇上不耐烦的说道:“罢了,戴荃,此事由你来查确实不妥,不若交给林笙吧,查案期间,禁卫军也暂时交给林笙调配吧。”
“陛下不可啊!林笙是因涉嫌贪污被停职,如今重掌禁卫军,恐怕多生口舌是非。”戴荃见皇上欲要夺权,急忙道。
“林笙之事朕已知晓,之前朕曾嘱咐锡儿探查此事,如今已经有了结果,林笙乃是被人诬陷的,他原本就是禁卫军统领,如今再掌禁卫军也是合适,戴卿就趁这段日子多多休息吧。”皇上看着戴荃,意味深长的说道。
戴荃脸色一白,皱眉看向昭阳,而昭阳神色淡漠,邵氏倒是上前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昭阳一把拉住。
“放开我,昭阳!”邵氏低吼道,不满的看着昭阳。昭阳则是看着皇上有些不满的看过来的目光,轻声道:“皇上已经怀疑我们了,不要再执着了,从长计议还有翻盘的机会。”
“不会有了,你不明白的,我一旦落在他们手中,就绝对没有活路了。”说着,邵氏还看了一眼何莹,眼中有着无法形容的恐惧。
昭阳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其实她心中明白李煜锡他们这次动作并没有针对邵氏,只是想要剪出邵氏的臂膀,不过既然她自己蠢到送过去,昭阳也没有劝阻的必要。
“皇上,戴荃大人一直对您忠心耿耿,您可不要被小人挑唆啊!”邵氏的一句话让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薛黛如将头埋在李煜锡怀中,嘴角已经忍不住的绽开笑容,她从前只知道邵氏胸无城府,却从不知道她竟然还这样蠢,不知道戴荃此时会是什么脸色呢。
戴荃此时的脸色比薛黛如想象的还要精彩,先是有些诧异加不可思议的看了邵氏一眼,随即反应过来,面上迅速换上了不明所以的神色,道:“多谢邵妃娘娘对臣的信任,臣对陛下的忠心相信陛下会明白的。”
脑补戴荃说这句话时脸上精彩的表情,薛黛如几乎不能控制的笑出了声,安静的大殿中,薛黛如因为埋头在李煜锡怀中发出的闷闷笑声,让齐老嘴角不禁一阵抽搐,想装醉酒都再也装不下去了,有些无奈的瞥了一眼薛黛如两人,偏过头去。
“如儿,你在笑什么?”皇上心里也知道薛黛如因何发笑,不过只能强忍住板着脸问道。
“父皇,儿臣想到了之前夫君给我讲的一个笑话,您看殿内气氛沉闷,不如我来讲给您开怀一下您觉得怎么样?”
饶有兴趣的看着薛黛如,皇上唇角微勾,说道:“朕倒是十分好奇,如儿你讲来听听。”
“皇上……”邵是跪走上前还要再开口,皇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邵氏感觉到了那一眼中的冷漠,不得以闭上了口。
“父皇,我讲这个笑话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就是从前有一个姓姜的老人,自称姜太公,他每日都在湖边钓鱼,却从来没有钓上来过,有人路过看见了就问他,你用什么鱼饵怎么一直钓不上鱼来呢?姜太公就说啊,我不用鱼饵的,随即拉上钓竿给来人看,只见那鱼钩啊分明就是一个钉子,只是这还不算最可笑的,最可笑的是后来有一天一个鱼儿真的就被他给钓上来了,而且怎么赶都赶不走,父皇您说可笑不可笑呢。”薛黛如歪着头,一脸天真烂漫的看着皇上,而皇上的笑容却是有些意味深长,点头轻笑道:“确实有点意思。”
薛黛如看了一眼下面跪着的邵氏,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