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就在这有些微妙的氛围中开始了,舞者穿着华丽的舞服在大殿上展示着他们精心编排的舞蹈,而薛黛如则是窝在李煜锡的怀中打着呵欠。
“怎么?如儿觉得这舞不好看吗?”皇上见薛黛如这样子,饶有兴趣的问道。
瞥了一眼下面的舞者,薛黛如一笑,道:“舞娘们排舞不易,我怎好胡乱点评,只是父皇明明说是请来了江南的戏班,为何一个人都不见?”
“呵呵——”皇上有些神秘的一笑,牵过戚夫人的手,说道:“戏班的人已经在后花园准备了,待我们用完膳就过去。”
戚夫人也是冲着薛黛如微微点头,道:“如儿怀着身孕,当时多吃些才是。”
冲着二人一笑,薛黛如低头夹起桌上的饭菜,却是半晌都没有放进口中,见皇上已经移开视线,薛黛如不动声色的将菜放回了盘中,撇了撇嘴。
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搂住了薛黛如的腰,耳边温热的气息吹过,李煜锡的声音不意外的响起:“夫人嘴真的是被喂的叼了呢!”
回头看着李煜锡近在咫尺的脸,薛黛如微微一笑,问道:“那你愿不愿意一生都为我做饭呢?”
轻笑着抚摸了一下薛黛如的头,李煜锡的眼中满是宠溺,郑重的点了点头。
皇上见二人恩爱的模样,也是颔首微笑,瞥到下面冷漠着脸色的昭阳,开口问道:“昭阳,彻儿已经出京一段时间了,你可知道他何时会回来吗?”
被皇上的问题问的愣了一下,昭阳起身行了个礼才道:“儿臣不知。”
“彻儿走的时候说是一月便可归来,他还说是去为皇上寻什么南境的长生树之心了呢。”邵氏见皇上关心李煜彻,急忙在一旁答道。
听到长生树之心,皇上的眼神一亮,随即就有些冷漠的看了邵氏一眼,说道:“爱妃说的南境是什么地方,朕从未听说,倒是长生树之心朕还有所耳闻,这等无中生有之事,还请爱妃慎言。”
脸色一白,邵氏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南境是曾经占领中原一半之地的大国,皇室有拥有着神秘的异术,如果任凭他们的传说流传,恐怕会有人借题发挥,动摇国家根本,所以史书工笔,南境被直接抹除而去,南境也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禁忌,甚至建国之初先皇还因此对朝臣进行了一次大清洗,至于是真的为了肃清思想还是只是先皇狡兔死走狗烹的借口,就不得而知了。
李煜锡和齐老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妙的神色,看来李煜彻敢放心的离京果然还是有所安排,如今他以寻找长生树之心的名头出去,想要长生的皇上断然不会动京中的邵氏一族,即便李煜锡现在发动,恐怕也很难将邵氏一棍子打死,至少等到李煜彻回来他们还有所转机。至于长生树之心能否寻到,原本就虚无缥缈的东西,即便寻不到皇上也不会怀疑,反而会感念他的一片孝心从而对邵氏一族有所感念,一石三鸟,实在是高。
低头看了一眼皱眉沉思的薛黛如,李煜锡知道以薛黛如的聪慧定然是瞒不过她的,伸手牵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写着字:“决战于外。”
感受到李煜锡写在自己掌心的字,薛黛如抬头跟他交换了一下眼神,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反手在李煜锡的手掌写道:“先拿邵氏。”
就在薛黛如在李煜锡的手上写完这四个字之后,她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注视着她,皱眉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了昭阳的目光,那目光太过复杂,让薛黛如根本看不清其中的思绪,昭阳朱唇轻启,无声的说了一个字,薛黛如读懂了昭阳所说的字——等。
不明所以的回过神,薛黛如就看到齐老和李煜锡正互相望着,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眼神有些怪异的看了看二人,薛黛如正要开口向李煜锡询问,皇上的声音就已经响起:“如儿,你一直在张望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许久不来父皇的承乾殿了,想好好看看这里。”薛黛如娇憨的一笑,说道。
“哼,你这死丫头,明明是不来看朕,却说得像朕不见你一样。”皇上看薛黛如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的指着她调侃道。
冲着皇上嘿嘿一笑,薛黛如抚着自己肚子说道:“儿臣有孕行动不便,还请父皇体谅。”
“鬼丫头。”随意的调侃了一句,就不再理会,而是对着齐老举杯道:“齐老先生远道而来,朕敬你这一杯。”
“陛下宫中的酒老头子我可是想了很久,终于有机会喝到了!”齐老举杯,一口饮进杯中的酒,完事还吧唧了一下嘴,似乎在回味。
对于齐老这番姿态,薛黛如直接翻了翻白眼,转头看着李煜锡,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昭阳方才说让我们等,或许有什么事会发生。”
“齐老也说他自有安排,我们可以按原计划来。”李煜锡也在她耳边轻声道。
“什么?”薛黛如有些惊讶的看着李煜锡,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齐老,眉头微皱道:“你们什么时候说的。”
“内力可以传音,你不会不知道吧!”李煜锡轻笑的声音让薛黛如闹了一个红脸,有些恼怒的看了他一眼。
“本宫知道云王爷与王妃恩爱,但此时可是宫宴,这里乃是承乾殿,还望两位节制一点。”邵氏的声音淡淡的传来,让薛黛如的眼神瞬间已经冷了下来。
看了邵氏一眼,薛黛如笑道:“什么时候邵妃娘娘对皇亲都可以自称本宫了,我没记错的话,九嫔之下对皇亲都不可自称本宫,难道娘娘以为您还是皇后吗?”
“你……”邵氏还想要说什么,但看到皇上有些不满的目光投来,终究没有说出口。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有些慌张的冲入大殿,穿过舞娘们排好的阵型,打乱了精心设计的编排,也惊乱了大殿中的和谐氛围。
皇上有些不满的皱眉问道:“何时竟这般慌张?”说着还看了齐老一眼,毕竟齐老乃是客人,在宫宴上发生这种事可是有损皇家颜面的。
“皇上,大事不好了。”小太监的声音尖锐还有着一丝颤抖,皇上眉头皱的更深,正要说些什么,一旁的高公公已经先一步开口道:“直闯宫宴乃大不敬,究竟有何事,若是情有可原,杂家可请皇上从轻发落。”
随即又是回过头来向皇上行了个礼道:“都是杂家平日管教不严,不过恐有大事发生,还请皇上准他禀报。”
对于高公公这般处理皇上点了点头,才对下面跪着的小太监说道:“你且说说究竟是何大事?”
小太监原本已吓得浑身颤抖,但见皇上询问,知道事情有所转机,也是抬起头,面色苍白的开口道:“方才几个下人收拾宫中废弃的戏台时发现了一具侍卫尸体,浑身赤裸,被人切去下身,生生流血而死。”说道最后,小太监声音已经全是惊恐。
薛黛如原本还赞叹着高公公做事的滴水不漏,忽听小太监的话心下也是一惊,下意识的已经看向昭阳,之前她听齐老说过,昭阳乃是被下蛊而觉醒异术之人,这样的人大多需要吸取别人的生命供养蛊虫才能存活,难道是昭阳做的吗?
就在此时,昭阳也看向她,平淡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悲痛和嘲讽,薛黛如明白昭阳是在向她表明一切,心中也有着些许悲意,变成这样,恐怕昭阳也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