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王府,夕阳下显得辉煌。
打算动身的慕绯在门口见到归来的李煜锡,赶忙上前,“王爷,你……没事吧。”
“你看我这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心中窝着一团不灭的火焰,就是眼神也冒着烈烈的火光,只一眼就能将人烧成灰烬。不幸的是,慕绯对上了李煜锡那双灼热发怒的眼神,不停地颤抖。
“王……王爷,那个……我去把云逸找过来。”慕绯挠挠头,身侧的佩刀由于身体的向上拉动的力量,发出哐当的声音。
李煜锡唰的目光盯着那把刀,邪魅一笑。“给本王把那臭小子抓过来。”
领命之后,慕绯逃也似的的溜走。
这几天,廉清容常常坐在亭子里,失魂落魄的看着凋落的花朵。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胜。
一个背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以为是自己神经错乱了。展露在脸上的是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究竟曾经的自己是否错了?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连心也跟着彷徨。
“时候不早了,回房休息。”
男子的声音是从头顶上传来的,有片刻的滞凝,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望见几日思念的人儿,心中激动的投入他的怀抱。李煜锡也不挣脱,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漠的。
远处树下,一抹淡黄色的影子转身悄悄离开。
“王爷,清容见到您没事,心也踏实好多。”房间里,一壶茶刚刚泡好。兖兖茶水激着层层水圈,茶叶浮在面上,一叶小舟似的飘荡。
“清容,以后要好好照顾你自己。这几天没见,消瘦了许多。”
几句关切的话在廉清容的心里波动。在两难间徘徊,抉择都会让自己步入万劫不复之地。不过,她已经选好了。心底的明亮的光冉冉升起。
端起茶杯,李煜锡喝了一口。
“行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他轻声的说话,眉间一点忧愁聚焦。
“王爷,要好生休息。”
她起身,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贪恋他仅有的温柔。
回到书房,等着人过来。心中的怒火渐渐消散,外门一阵喃喃的讨论勾起了他的烦闷。“还不进来。”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发怒。看着两人慢吞吞的步伐,弹指间的一股力量朝他们声势浩荡地奔向过来。
两人清楚地感觉到李煜锡心中的腾腾杀气,令人心惊。不容小觑的力道。反应灵敏的云逸用了七八分力才将白光捻住,化为一缕白烟升起。
不是敌人,至于发这么大火。看来今天不宜出门。
云烟消失再指缝之间,刷白的脸色逐渐恢复。
“师兄,你这是谋杀同门。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苍白无力的辩解,在微妙的气氛中累积。
慕绯三番两次的小声提醒,换来云逸漠然忽视。
无声胜有声。
李煜锡保持相当的沉默。半响之后,让慕绯先下去一步。
他的离开,让云逸独自承受,心里好不痛快。难免有人陪着自己淌这趟浑水,眼巴巴的望着离去的人投来同情的目光。
“说吧,是不是老头子指使的?”
“师兄,你这太不仗义了。明明知道,干嘛还逼得我说出来。”
“你知道的。”李煜锡邪魅一笑。
看的云逸毛骨悚然,“别,你这样会让我更心虚的。”
“迟了”。
夜半有声,屋内吼叫阵阵起,光芒四溢。
之后,云逸便以鼻青脸肿的严重伤势待在屋里休养了好几天。
回到药谷的薛戴如还是住在原来的房间里。师父让她住下后,便没有再出现过。倒是她的师兄苏盘在师父离开的时候,就进来看她,不免一番大道理的说教。一大片的喋喋不休,让她昏昏欲睡。还挖苦自己,亏自己还是云子的徒弟,连自己都救不了。
居然瞧不起她?那就瞧不起好了。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薛戴如。一时的服软,还能获得好处。
在来的时候,她想起了那名孱弱的少年。
便开口问道,“师兄,最近有没有人进去药谷?”
“人?”
“嗯,大概是个少年,多病,身体孱弱。”她对少年的印象就这么几点,但却是他最突出的几点。
“你说那个人啊?当时要不是你师兄我眼疾手快,看到他衣服处露出的红色丝线,铁定被人当场……”
药谷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便进去的。如果不是持有令牌者,决不能进谷。
突然想到这点,苏盘好像发现什么大秘密,“师妹,那少年是你的……”
“别瞎想,我不过是看他年纪轻轻,得此重病怪可怜的,有道是医者仁心。我既然碰到了,那么就不应该不管不顾。”薛戴如一番豪情壮志,然而在苏盘的脸上没有浮现一丝一毫的附和。跟赞同相反的是,怀疑。
苏盘不置可否地怀疑自己。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没有,那还需要聊什么,反正没人相信,说得再多也是浪费时间。于是,薛戴如选择躺在床上,不理会苏盘,自顾自的就消磨时间,同时可以睡了过去。
知道自己伤了师妹那颗心,也知趣离开,不说话。
少年来的时候,薛戴如才刚醒。
热乎乎的菜粥端到她的面前,少年没有走,而是和薛戴如坐在椅子上。不同往日的破布衫,他穿了一身墨蓝色束身紧衣,俨然一个学武的模样。曾经泛着病态的脸颊,此刻显得正常,遇到薛戴如的时候,偶尔脸颊发红。
那可是她的恩人,难免会有感激和莫名的情愫油然而生。
“没想到你的身体快要恢复的差不多了。”眼盲的薛戴如,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样,在药谷待着还习惯吗?”
她问着他,一句‘还习惯吗?’倒不如在问自己。生活在王府的日子,每天面对不同的陌生人,除了两个傻丫头,让她烦透了。好不容易熟悉了这种生活,总会有意外生出。此时出现在药谷,想到自己的病可以救治,还能瞧瞧药谷的风景,一举两得的事挺好的,不过,总感觉路很漫长。
“对了,我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上次一别,便没有想过再见。所以,干脆连姓名也不要问算了。如今,两人再次相遇,不知道少年的姓名,就是称呼起来也比较麻烦。
“苏楠”。少年回答。
“按年龄,我比你大,我就叫你小楠,你呢叫我薛姐姐如何?”
让别人叫自己姐姐,有种乱认亲戚的意思在里面。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想过那么多。如果他不愿意,就算了。没人能够强求的来。
苏楠面上一怔,曾经的亲姐姐已经不在了。现在,他还不知道面前的她是否是自己的仇人。片刻的犹豫之后,苏楠低低的回应,“对不起,我能称呼你的,便是‘王妃’”。
“是这样,”薛戴如感觉的到少年心中藏着事情,而那件事情也许和自己有关。真想问他当初为何要绑架自己。她不是恨他,因为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从王府跑出来。现在,照这样子,她大概也不会轻易说出来那个绑架的理由。
“王妃,很谢谢你,不计前嫌地帮助我。来到药谷,是我生命的转折。也许曾经,我对人生也憧憬过,但是看过我情况的大夫接连叹息,都说只能听天由命。现在,一切都有了新的变化,我能够重生,都是王妃的功劳。谢谢你。”这是少年诚恳的感谢,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被生命之神抓了回来,以另一种姿态生活下去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