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萧然又一次就这么昏了过去,这回还是这么特殊的时候,景繁生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
……裤子都要脱了你就给我整这个?
但他还是率先给他号了号脉,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可惜自己神识破损的严重无法分一缕出来去他的识海探探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在湖底空间的时候已经有过一回类似的情况,景繁生倒也不慌了,只好等颜萧然醒来以后再好好询问一下。
看着倒在床上形容仍是一丝不苟不带半点狼狈的颜萧然,景繁生忽然就觉得这事儿其实还挺好笑的。
——他几百年来第一次有了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没想到到头来事儿还是没办成。
百无聊赖地戳了戳颜萧然那被一头青丝半遮半掩、昏迷之中也没有表情的俊颜。
回想起这小子临昏之前说的那番话,他倒是不知道,这个在自己眼中一直都是这世界的真·男主的萧然君,竟然是如此自卑又自我嫌弃的。
“我不怕入魔。”不知怎地,青年曾经说过的话徒然在脑中响起。景繁生忽然想起他俩初到大凤凰山脚下的那一次,颜萧然没说完的那句“我怕的是……”。
他怕的,该不会就是我的嫌弃吧?
——真是蠢透了!
景繁生合起眼来坐在床上又左摇右晃了一阵。
心中有气、身上欲-火未平,这滋味可太不好受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来方才颜萧然抵着他的时候……下半身的情况似乎比自己的严重多了,也不知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撩开了一只眼皮,景繁生忍不住向着躺在他旁边的人身上的某处望去。
嗯,虽然衣服太多又太过松散,不过颜萧然平躺在这里,似乎还是可以看见一些突起的……
脑中犹如闪电一般有一丝亮光掠过,景繁生徒然将两只眼睛都睁了开来——现如今如此良辰美景,有美人躺在身边,自己身上又恰恰被这人点起了一抹邪火,然而他之前竟然还打算老老实实地等着颜萧然醒来!
景繁生觉得自己不是被柳下惠魂穿了,就是憋了太多年,愣是把自己憋到不行了。
涉及到男人尊严的问题,他可就不能再含糊着不往心里去了。
想到就做。
景繁生兴冲冲地翻身而起,重新骑在颜萧然的身上,揪住他的腰带一把扯开,虽然过程有些手抖,不过结果倒也还算顺利。
颜萧然真不愧是无量剑的宗主。所穿的衣服比普通弟子的要华贵一些不说,连穿的层数也要多上一些。
活了几百年第一次给人脱衣裳,景繁生异常兴奋,连脑袋都微微有些充血了。
他倒没有什么自己正在做坏事的自觉——他保证他就是看看,顺便摸摸,绝对不会在萧然君昏过去的时候做出什么趁人之危的事情。
景繁生兴冲冲地想到。
终于将床上之人身上一层层繁杂的衣服一一解开褪去、景繁生因为兴奋而有些发颤的手指刚刚触到萧然君的亵裤上——
“你在做什么?”
温润的透着诧异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了过来,景繁生惊得浑身都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趁人昏迷的时候猥亵别人又被抓包的感觉,比拦路抢劫发现自己碰上了个渡劫期的大能还要恐怖地多。景繁生下意识地就要从他身上起来,然而颜萧然的动作却比他还要快得多。
对方几乎是一阵风一样,一眨眼的功夫就又重新地把他压在了床上。
看见那双重新恢复乌黑的眼眸,景繁生顿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颜萧然,是决计不会做出把他压在身子底下这种事情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颜渊虽然活了五百多年、已经是分神后期的大能、又是人人敬仰地位超然的大宗门门主,搁他面前却仍是很久以前,他们一起猎宴做任务时的那个沉默寡言、克己守礼、对自己十分崇拜和信服的小少年。
就算自己从云端跌落,早不是从前那个风光无限的繁生道人了,在这个人的眼中,似乎却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就算他真的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祸世妖邪,颜萧然也会是世上独一份儿的,还把他当个宝的人。
那种心情激荡的感觉又重新冒了上来,自心底油然而生的小雀跃令景繁生忍不住扭动了一小下,挣扎未果,他不禁在心中啐道:怪不得原著里男主明明是个面瘫还有一大堆人喜欢——这人若是认起真来,还真他娘的叫人有些抵挡不住!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颜萧然现在看起来确实是很正常的,怎么这会儿竟然就敢离得这么近的压着自己了?
被人从上方压着细细地打量,锐利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肌肤,景繁生就算是脸皮再厚,在令他心悸的人的面前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本能地想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紧张的氛围,然而他还没有说话,颜萧然这一回却率先开口了:“十一是我儿子?”
“啊?”景繁生怔愣起来,不明白怎么对方昏了一小会儿以后再醒来就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然而他这个反应已经足可以说明问题。原本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和神情的青年突然就变得极为激动起来,他终是因为太过兴奋而没有忍住,这一次没来得及征求对方的同意,便一把将身下的美青年紧紧地圈进了怀中。
胸膛严丝契合地贴在了一起,孔武有力的臂膀不断收紧,温润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青年的喉咙动了又动,哑声问道:“你生的……我儿子?”
“卧槽!当……”对方几乎脸贴着脸地问出这么个曾经无数次都令他心里不是个滋味儿的问题,景繁生下意识地就想否认。
然而否认的话刚要脱口而出,看见颜萧然那既希冀又有些忐忑的神情,景繁生却忽然觉得自己都打算对颜萧然敞开心扉和他擦出点儿火花了想要矢口否认的行为,其实还挺幼稚的。
虽说他一直都是个脸皮挺厚的人,绝大多数时候都挺不知羞的……如果那件事没有真正的触到他的底线的话。
但活了几百年还要靠这种嘴硬、抵死不承认的方式维护所谓的尊严和面子,这幼稚的行为让景繁生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他这么觉得,便真的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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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繁生有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和一双极薄的、没有什么血色的唇。他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会泛着亮光儿的微微眯起少许,唇角会不自觉地上扬到一个令人沉醉的弧度,给人的感觉有点儿放浪不羁又有点玩世不恭。
颜萧然觉得自己便是醉在了他这笑容里,好多年没有醒过来,以后也醒不来了。
是以只有天才知道他听说景繁生跟别的女人有了个儿子以后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要直接跑下山杀了那女人和孩子的冲动。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前面对十一的时候,明明嫉妒地已然发疯,却还要时常地提醒自己那是景繁生的儿子、自己一定要好好对他时的艰难和苦涩。
虽然十一也的确是个很好的孩子,饶是向来极少接触小孩的颜萧然也忍不住要这样觉得。但他的心中,终究是存有一些只能压在心底里独自承受的委屈和不甘的。
然而现在他却忽然知道了,有着一张绝顶俊秀的小脸、勤奋严谨又不失风趣、天赋好运气也不差、既善良又仁义的少年,竟然根本就不是什么景繁生跟别的女人生的,而是……
不错眼地看着景繁生的反应,颜萧然神色忽明忽暗了起来。纵使强行压抑着的激动让他面容都有些扭曲了,但若是景繁生不想说,他便也不会再问。
景繁生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可他的心思却又最是让人捉摸不透。但有一点颜萧然倒是摸得很清:
就好像隔着一层薄纱一般,明明离得很近,却又令人无论如何都触不到他。景繁生虽然看起来很好相处、与谁的关系都十分要好,但却又与任何人之间都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景真人最喜欢的,向来都是聪明又知趣儿的人。
就好像白一尘那样的。
动作几近粗暴的曲掌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悉数暴起。强行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那一双漆黑无底的眸子里,颜萧然定了定心神,终是没有再问。只微微垂着眼睑,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从对方的身上移开。
得知十一原来真的是从景繁生肚子里出来、其实也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颜萧然便已经激动和感激到无以复加了。他此前从未想过……就算觉得十一的性格和相貌都与自己很像,也从未敢想过……
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就这样变成了事实……他想要去做很多事情去宣泄心中的激动。可景繁生不想提,他此刻就得忍住。
他已经忍了、等了足够长的时间,没理由现在就坚持不住了。
可这时候他却忍不住地希望自己仍是不正常的……这样的话,他就可以……
“唉,你又要干嘛去?”景繁生方才笑了一声,忽见颜萧然竟然就这么起来了,便连忙问道。
他见青年闷着头不吭声地从自己身上爬起,还以为自己明显逃避话题的行为重伤到了对方,便说道:“是你儿子,是你儿子还不行么?”
景繁生一面说着,一面几乎是贴着颜萧然一起起了身,他嘴里嘀咕道:“娘的,非要老子这么正面回答你才满意吗?现在我回答你了,萧然君你满意不?”
颜萧然因为景繁生也跟着他起来的缘故,便只能用双手拄在床上撑着上身,身体随着景繁生的靠近,微微向后倾着。
狭长的凤目猛地睁大了开来。凡事都要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事情的习惯毕竟已持续了数百年,景繁生忽然这样说、这样做,他竟不再敢妄动,下意识地又揣摩起了对方的心思来。
雕刻精致的红木锦床上,轻纱浮动间溢着丝丝凉风和冷香,透过对方黑白分明的眼睛,景繁生看见了一双容易令人沉溺的桃花眼,眼角微微扬起,里头趁着一汪水色,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直到对方的呼吸喷在脸上,颜萧然明显是愣住了,连眼睛都不再眨,只看着景繁生格外精致的面庞再不住地向他靠近。
“景期?”带着点不确定,他极度迷惑地唤了一声。觉得景繁生现在这般动作,既像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又不太会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因为自己之前动的手脚,颜萧然现在衣襟大开,上半身早已极近裸-露……景繁生伸手点在对方结实精壮的胸膛上,指尖微凉。他轻轻挑起唇角,本来清悦的声音因为情动而变得有些沙哑:“所以萧然君,你到底要不要跟我来一发?”
脑海里头忽然“轰隆”一声,发出了一连串震天般的雷响声。
对方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颜萧然不可能还不明白。惊喜来得太突然,他不敢再细想,就已经一把抓住了点在他胸膛的手,使了个巧劲儿将对方一把推倒在了床上。
【拉灯】
修长的手指划过怀中之人汗津津的面庞,向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竟变成了唇角高高挑起,既满足又欣慰的神色。
他素来习惯了揣摩这人的心意,景繁生徒然与自己亲近了,虽然极度震惊但也大致明白了自己这回大概是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了。
话虽如此,但这惊喜却来得太过突然,联想到景繁生那喜好四处撩拨的性子和外面的那些人,他心中犹自忐忑。只希望这一回能叫他食髓知味才好。
……若是还能有什么奇迹发生,就更好了。
青年乌漆漆的眸子泛起了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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