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萧然就这样昏了过去,被困住了的景繁生迅速地偏了偏头,以避免两个人的脸撞在一块儿。但饶是如此,对方的脸还是撞在了他的肩胛骨上,把景繁生磕得生疼。
费了些力气将这人掀开,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给他重新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无大碍,再次把人安顿好了以后景繁生苦恼的坐在旁边发起愁来。
从刚才的情形来看,颜萧然现在的情况当真是很糟糕。
不说他能否压制住修为、免遭雷劫的事情,单说颜萧然确实是入了魔,这可真是不大好办了。
之前这人看着还挺正常的,大概是由于自身已经掌握了一些稳定情绪的技巧,再加上他修为有够高也可以压制一二的原因。现在颜萧然有伤在身,还是神识这种极难恢复的伤势,压制不住心魔也在情理之中。
可令景繁生感到头疼的却是,颜萧然这次心魔发作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十年前他把自己的手划了个口子这点小事儿。
……
景繁生忍不住想:“这如果要是让他知道他其实不只伤了我一次,那还得了?”
还好他心胸比较宽广,之前就没有要计较或是告诉对方的意思。景繁生不禁要为自己的大度点个赞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令颜萧然入魔的媒介为什么偏偏要跟自己有关?从前,就算是两个人在大凤凰山单独相处的那二十年或者颜萧然在重明山上住着的那些年里,他都丝毫没有觉得这个相貌极度英俊的青年是个多么特别的存在,顶多就是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旁门师弟而已。
可就是这十五年的时间,当颜萧然真·男主的主角光环逐渐显现出来以后,倒是令景繁生觉得是有什么看不见、但丝丝缕缕的应该被称之为命运的东西将他们两个绑在了一块。
曾经他还以为这种宿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不死不休。
可如今看来,颜萧然对自己的执念未免也太深了一些……
这种折腾了几百年才发现自己可能是拿错剧本了的感觉,以及男主严重OOC了带给人的冲击让景繁生顿时肉麻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虽然关于颜萧然伤了自己的真相景繁生已经在心中拼凑出了个七七八八,男主不仅没有要杀他还愿意为他“殉情”这一点让他觉得莫名安心和欣慰,但是身为一个纯直男,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种设定。
更何况这世界本就是复杂多变的,他倒不相信会有什么感情会持续到地老天荒。
而依附别人去生活、尤其还是在这个自己独领风骚数百年的世界,这对于景繁生来说本来就是一种完全无法接受的事情……
这问题才想了一半儿,景繁生就赶紧摇了摇头,连忙制止住自己为了这些感情方面的小事伤神。
他伸手将丢落在一旁的惊鸿剑拿了过来。一手握着剑鞘,一手握着剑柄,暗暗运起了灵力试图将这剑拔出,然而一番努力过后,剑身仍然死死地卡在剑鞘里,纹丝不动。
自从十五年他重伤稍愈以后,再拿出惊鸿剑的时候就发现这剑已经不知道是在何时自动锁死了。饶是他怎么拔都无法拔出。
没有认主的上品仙剑倒是多少都会有点“脾气”的,只有属性相配的命定之人才能拔出。但是已经被拔出过、又跟人神识绑定了的仙剑若无主人的指示就应当不会自己锁死。何况这把仙剑还是跟自己神识绑定着的。
不过当时想想这把剑其实是属于真男主的他便很快就释然不再纠结了,毕竟他那时的情况也不适合再用剑。
直到刚才颜萧然真的把惊鸿剑拔了出来,景繁生才彻底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惊鸿剑虽然因为当年自己手上沾着颜萧然的血而阴错阳差的被拔出归自己所有了,但身为作者给男主命定的上古仙器,又怎么会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把飞剑而已?
按照养喵的豚鼠的尿性和对男主的偏爱,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把剑极有可能是一把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器。
只是为何之前惊鸿剑肯为他所用,却在十五年前突然自动锁死?而且若说是神器的话,除了出鞘时的龙啸声效果惊人以外,比起其他仙剑来,他倒也没看出这剑有什么特别之处……
景繁生闭着眼睛使劲儿回忆着已经在他脑中过了无数遍的剧情。
他是刚刚看到妖邪祸世的副本开启、炮灰景繁生身死以后就穿过来的,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完全都不知道。索性的是那个时候男主已经成长和黑化完毕,剩下的剧情应该大部分是以描述人、妖战争为主的。
那么在此之前的大坑,作者并没有交待的事情,就是男主黑化的过程了。
想到这里景繁生忽然就眼前一亮,霍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直到他穿过来为止,养喵的豚鼠只无数次地说过日月无极剑很特殊却没有任何情节可以让读者体会出这把剑的特殊之处。当初他和评论的时候就看见有人对这一点提出过疑问,当时他还以为只是作者能力不够而只能用语言来表达这把剑的特殊之处。现在想来,倒更像是养喵的豚鼠下的一盘大棋啊!
颜萧然是在十五年前入魔黑化的,这把剑差不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锁死了。
景繁生现在就觉得,这把剑蕴藏的真正秘密,应该就是从男主黑化的那一刻开始觉醒的——虽然说这种契机的设定给人感觉逻辑不通又脑残,但毕竟自己的身体也是从十五年前重伤以后才开始变化的。
而按照他看其他修真的经验,那个秘密多半是这把剑中藏着个剑灵。
也许原著当中男主被重伤打落到小世界,不仅没死还突破归来就有这把剑的功劳。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这把剑还可以帮助颜萧然控制黑化和入魔。想想这小子方才莫名就昏迷了过去,景繁生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心神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又生出了一种极其强烈的要把养喵的豚鼠吊打一通的冲动——你写这段儿的时候为什么要把男主升级的过程直接跳过去选择以后再交代?马丹不知道老子猜剧情猜的脑袋都要爆炸了吗?!
休息好了以后,景繁生站起来胡乱拢了拢自己胸口被轻微撕裂的衣袍,便又回到了精魄潭边,任命地掏出了小炼丹炉开始炼清心丹。
虽然如果是真的入魔了的话就算是上品清心丹也不一定会管用,但也姑且还可以没事的时候吃点压一压。他可不想颜萧然失控的时候再发生刚才那样子的事情了。
他这趟洛水湖也算没白跳。不仅确定了那大妖现在还老老实实地被锁在炼妖塔里没有跑出来,还找到了这么一大潭这世间罕有的精魄之水。
早几百年开始景繁生便察觉到了,如果是跟男主颜萧然一起行动的话就会捞到好东西。但如果是跟颜渊背道而驰,便不仅什么都捞不着,反而容易招惹到一大堆的麻烦。
这也是他走哪儿都乐意带着颜萧然一起的原因。
只是他们这次离开的时间未免有些太长了一些,也不知道十一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有楚云观在,他倒不怕十一会被那几个小辈欺负了去。何况无量剑的那些傻小子看起来也没什么坏心眼儿,经过上一役十一应该也收买了不少人心。
只是十一的毕竟身份特殊。若是有颜萧然在景繁生倒也不怕会出什么事情。但现在颜萧然跟他一块儿陷在这里,没有了萧然君这课大树,景繁生便不免愈加担心了起来。
想到这里,看着这么一大潭子精魄之水景繁生也高兴不起来了。
等炼好了丹药以后他就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在这洞穴里头四处走了起来试图查看下出口到底在哪儿。
可是绕着精魄池水走了整整一圈,除了几块形状平滑的大石头以外什么都没有。
景繁生忍住抓头的冲动,准备再去那条回字形的甬道里头去看看。
哪成想他还没走到洞口,忽然一阵极凉的寒气逼了过来。景繁生浑身打了个寒噤,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忽然就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搂住了。
两只钢筋似的手臂死死地圈住了他,携着一丝寒气和冷香,颜萧然不再那么温润的声音从他头上传来过来:“你要去哪儿?”
景繁生心道不妙,下意识地便想扭过身去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还红着。但无奈对方抱他抱得太紧,他的脖子也不能旋转一百八十度。
于是只好无奈地说:“我就是四处走走看看想找找出口,你先放开我!我都要喘不过气了!”
“……出口?……你想出去?”四周的温度徒然又降了一些。
景繁生虽然发觉了不妙,但也想不出“找出口”有哪里不对,只好尽量放缓语气说:“当然是要出去的,难道我们一直要在这儿,我儿子还在外面呢,呃……”
环着他的手臂又徒然紧了一些,没有说出来的话突然卡在了胸腔里,这下他真的是喘不过气来了。
景繁生也不算是个好脾气的,被这么锢着他也是心头火起。但无奈颜萧然现在的精神状态太不稳定,跟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魔化的人硬碰硬显然是极为不理智的行为。
“咳咳……你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了?别这么抱着我,让我看看你!”
“你想看我?”
这一次声音直接在他耳边响起,可以感觉得到对方的唇与自己的耳朵将触未触,景繁生有些不适应,不过听颜萧然如此脑残的问话也知道他这会儿应该还是不正常的,于是他只好继续耐心地道:“是呀,我想看你,让我看看你。”
颜萧然果然松开了他。
只是立即将他转了个身,两个人面对面的站得极近,但景繁生却没有立刻注意到这一点。
他只是认真地观察起了颜萧然的双眼,那眸子虽然不再是骇人的血红色了,但怎么看都似乎是正泛着一丝妖冶的红光。
将景繁生调了个个儿以后,颜萧然的双手便又环在了他的腰上。做完这个动作,他便老老实实地任由景繁生打量着他。
景繁生再次告诫自己对方的神志现在是不清醒的无法自控,从怀里将刚炼好的清心丹取出了一颗,刚刚捏在了两指间上,哪成想颜萧然一低头便将那颗丹药连带着他的两根手指都含在了嘴里。
指尖被湿滑温热的舌尖扫过,令景繁生不禁浑身战栗了一下。
这一下抖得有些不自然。景繁生尴尬地想要把注意力转移开,便假意嗔怪道:“说是给你吃的了吗?你就不怕我毒死你?”
脑袋不清醒的颜萧然竟然微微地挑起了唇角。虽然幅度很小,但他本来生的就极度英俊,这一下倒叫景繁生看得有些移不开眼了。
颜萧然说:“是清心丹。我记得你炼的这种丹药的形状大小和味道。”
身为世间数目稀少的炼丹大师,景繁生出手的丹药从功效到外形自然有着严格并且统一的标准,但饶是如此,就外形上来说别人炼制的清心丹看起来也应该跟他出品的相差无几……
景繁生这样想着,颜萧然已经空出一只手,宝贝似的从自己的乾坤芥子袋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琉璃瓶举到了两个人的眼前。
“这是什么?”
“当然是你上一次最后为我炼的那一瓶清心丹。”
心中一动,然而景繁生已经脱口问出:“那你怎么没吃——”
“我舍不得。”
颜萧然放在他腰间的手忽然间变得滚烫了似的,景繁生这才觉得他俩之间的距离未免有些太近了。近到对方的呼吸都可以顺利地喷到自己的脸上,而那被喷到的地方忽然就变得很热。
“滴答。”又一滴精魄之水滴进了潭中,景繁生稍稍回神,忽然就想到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十五年前他俩中毒了。按照重明山所有人都被一剑毙命的结果来看,其他人在事发当时也应该不是清醒的。
可是修真之人都可以不吃不喝,哪怕是重明节那一天也没有宴饮这一项活动。那么他们会中毒多半就是傍晚时分引经论道的时候喝的用泉水泡的茶带毒。
他会这么想也是因为他还用那泉水给颜萧然炼了一瓶清心丹,而颜萧然也是在吃完丹药运功一周天以后忽然就不对劲了的。
只是十年前他想到这一点便重新上重明山调查此事的时候,却发现山上的泉水并没有一丁点问题。也不是没考虑到这世间有一些特制的毒是无色无味又挥发性极强的,溶在水中几天的时间就可以消散干净。可到底是时隔了那么长时间查无可查,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但是现如今颜萧然手中却拿着一瓶也许是用那有问题的水炼出的丹药——□□溶于水中也许会挥发干净,但若是被炼成了丹药,则必然会有毒性残留。
景繁生忽然就很想笑,他也没有克制自己,就那么笑了出来。
“你怎么了?”情绪稍稍稳定,颜萧然不明所以地问道。
景繁生继续嘿嘿地笑道:“我就是发现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摊上的确实都是好事儿。”
其实景繁生一直都挺爱笑的。只是也许是他心中有气,自打在洛水湖畔的时候开始这人就一直表现的怪里怪气。现在又见到他的这种虽然很没正形但其实很高兴的笑容,颜萧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直到景繁生问他要他手中的那瓶药。
景繁生说:“喏,这是我刚刚炼的,跟你换。”
颜萧然死死地攥着自己手中的那瓶不撒手。
景繁生有些无语,看来就算表情缓和了不少,颜萧然这会儿果然还是不正常的。这要是从前的萧然君哪里会做这般幼稚的举动,自己若是要的话他早就扔过来了。
他只好耐着性子说:“这是新的,换你手上那一瓶旧的。”
颜萧然纤长的睫毛抖了抖,仍旧不是很愿意的样子。
景繁生只好把自己猜测那瓶丹药有毒的事情跟他解释了一下。本来事关颜萧然本身他也应该告诉对方的,可这会儿萧然君的理智似乎没在线上,他怕对方会听不懂或者干脆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哪想到萧然君虽然行为举止与往常不大一样,但该有的智力和条理还是依然在的。
“所以你怀疑当年重明山的事是有人下了毒?”
“正是。”
颜萧然想了想,便垂下眼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琉璃瓶,最终还是把它递到了景繁生手上。
瓶子落到了自己的手里,然而看着对方那依旧十分不舍的模样,景繁生的心中便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尤其是想到这十多年的时间颜萧然每一次魔化都忍着不吃这丹药是因为吃一颗就少一颗、他会觉得舍不得,就微微有些心痛。
虽然他回了无量山,身为宗主也少不了他的丹药。
可这终究,是不一样的。
景繁生不大自在地嘿嘿笑了两声,道:“要不然这样吧,以后你所有的药我都包了,这样可以了吧?”
微微垂下的眼眸忽然又抬了起来,血色褪尽的眼眸复又变得黑亮起来,颜萧然仍旧是没有什么表情,却语带欣喜地道:“这可是你说的。”
“嗯,是我说的。”景繁生习惯性地挑起了唇角。他复又不正经地促狭道:“嘿嘿嘿,包管把萧然君你喂得满面红光。”
颜萧然不知怎么的,直勾勾地盯着他,就那么发起愣来。似乎是压根就没听懂他说的话。
早些年他说些污段子的时候颜渊就少有能听懂的时候,他这方面比起万象寺出来的白一尘还不如,对此景繁生早就习惯了,他继续道:“不过咱们得研究着从这儿出去了,咱俩失踪的时间有够长的,也不能总在这里头待着吧。”
“好。”颜萧然缓缓点头,“景期……”
“嗯?”
颜萧然语气认真地说:“出去之前,我可以抱你吗。”
“……啥?”
仔细观察萧然君的神色,确定他所说的抱应该真的就是抱抱的意思,景繁生为了自己的想歪而稍稍不好意思了一小下。
这要是旁人说要拥抱一下,他绝对毫不含糊地上去就抱。可提出这要求的是对自己有那方面意思的颜萧然,景繁生就有点儿犹豫了。
他这人虽然爱撩但却也是知道轻重的。景繁生下意识地便觉得自己应该干脆就绝了颜萧然的念头和想法。
可是青年乌黑的眼眸里泛着亮光,正目光灼灼又充满希望希冀地看着他,又令景繁生有些于心不忍。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很多事情他只是懒得计较、习惯得过且过,才会让人觉得他脾气很好也很好说话。
可是这会儿他看着颜萧然有些狼狈和憔悴的样子,联想到对方变成这样跟自己有着相当大的关联,便真的有些心软了。
他想着反正他俩现在离得这么近,颜萧然的一只手还搭在他腰上,跟抱也没啥区别了,于是就干脆地点了点头。
颜萧然的眸子果然又亮了亮。他那只手臂稍微用了些力气,便把景繁生带进了他的怀里。
沁人心脾的冷香味钻进鼻孔里,两个人的胸膛撞在一起,仿佛是从心脏里头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
对方的青丝掠过了自己的面颊,不知怎的,景繁生觉得连心里都有些发痒。
等抱完了以后景繁生发现自己的脸都开始变烫了起来,他干咳了几声,有些不自在地道:“你那儿有没有什么好的收集液体的容器?我在这洞里发现宝贝了!”
这么说着他就忍不住兴奋地指向了那一大潭精魄之水。
这地方不能留,他们这一次离开恐怕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景繁生走到哪儿都一向是个雁过拔毛的作风,自然不会把这种稀世珍宝留在这里不管。
颜萧然没有掏出任何容器,而是很干脆地就把自己的乾坤芥子袋摘了下来递到他的手上,并帮他把神识也和这袋子绑在了一起。
手里拿着锦囊似的小巧布袋,景繁生还有些手抖。
炼器大师萧然君的所有家当……这才是世间分量最重的稀世宝物好么!
憋憋屈屈缺资少源地过了十多年,忽然有一天就坐拥了宝山,景繁生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用了。
很多炼器材料也是液态的,倒真让景繁生翻淘出不少可以用来盛装液体的特制的空器皿。
矜持地将乾坤芥子袋又扔还给萧然君并将他赶去查看洞中的阵法寻找出路,景繁生有些神情恍惚地去搜集精魄之水。
潭边水太浅,瓶瓶罐罐又太多了,装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施展不开,景繁生干脆直接蹚到水深的地方去了。
“这里头没有阵眼。”颜萧然转了一圈回来,见景繁生都走到潭水没腰的地方了,便忍不住皱眉道:“你别往那么深的地方走了。”
景繁生正恨不得把这里所有的水都装走,便道:“没事儿,这小水潭最多也就这么深……唉,我艹!”
“景期!”颜萧然徒然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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