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哈欠看着那些官兵朝着东南方向而去,萧思尔搓了一下因为哈欠泪盈于睫的眼睛,一阵风来她似乎清醒了不少,甩了甩脑瓜继续往京城的方向走了去,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嘴里小声的嘀咕:“但愿进城前别下雨……”
…………
“头儿,我们不去抓史万岁,跟着这个小书生干什么?”为了配合萧思尔的脚程,两个衙差放弃了骑马,步行缀在离萧思尔两三百米的地方,一路跟着她朝京城南门而去。
“谁说我们不抓史万岁了?”那个被称作‘头儿’的人似乎嫌弃问话那人的声音太大了似的,一巴掌拍在了他头上,有些恨铁不成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我要跟你一起来跟踪这个小书生?”那人被拍了一巴掌,深觉委屈,他想要去见识一下那个力大无穷,有勇有谋的史万岁好不好?如果能够有幸抓住他,这不可不说便是他人生一大能做炫耀的战绩好伐……
“不是你说史万岁跟这小书生是一伙的吗?”‘头儿’一脸不耐的瞪了他一眼。
“我哪有说过?!明明是那两个……”
“闭嘴!快走,跟上跟上,眼看着天就要下雨了,他也急了,快些!”‘头儿’懒得跟他多说什么,催促道。
“……”那人被喝了两句,心头实在郁闷,可想了想又顿时恍然:“头儿,你是不是在想,如果老周他们找不到史万岁,我们可以从这个小书生身上入手?”
‘头儿’听了他的话,觉得多说无益,便是胡乱点了点头,敷衍了他。
而那人见他头儿点了点头,便是心头一喜,来了精神,原来他们是来做潜伏工作的,那个小书生估摸着跟史万岁是一伙的,所以要是捉不住史万岁,但能够捉住这个小书生,大概也就能找到史万岁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们‘头儿’也不愧是他们‘头儿’,想的如此周到,实在是厉害!
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跟着萧思尔走了没多远便是听得头顶轰隆隆一阵巨响,闪电撕破浓重的云层,将大地照的一片莫测诡秘。
“我去,好的不灵坏的灵!”萧思尔被轰隆隆的雷声吓了一个机灵险些没跳起来,随后急步往京城方向赶了去。
不过没走了几步就瞧见前头急行来了一队人马,哒哒的马蹄声因着频率极高,因此显得声势浩大,可稍近了一些才瞧见那不过才四五个人的阵势,只是让萧思尔没想到的是,当先那人竟还是个熟面孔。
禄存。
一时间萧思尔心头突突的跳了两下,可当禄存毫不停歇,带人掠过萧思尔的面前时,她才忽地回过神来。瞧着禄存他们瞬间远去的背影,她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
记得有一句话说的是,人啊就不该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因为你在别人眼里,可能真的一文不值。
“殿下,已经进城了。”文曲将得到的消息及时回馈给了杨广。
月仙楼的二楼雅间里因着墙壁上做了不少布幔饰物,因此并听不到外头滂沱大雨制造的响声,文曲有些无奈,也不知该不该将外头下雨的事情给杨广说一声,毕竟据传来的消息,萧思尔如今可是被淋成了落汤鸡的。
而先前他们得到消息说有了萧思尔的下落,他家主子就派了禄存出去,只是出去的目的不是接萧思尔,而是帮衙差捉那个史万岁。
因此文曲就更弄不明白他家主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了,说他不紧张萧思尔吧,可自从得知萧思尔不见的消息他就凡事都没什么精神,现在还专门跑到这南门口子的月仙楼来看了小半个下午的书。
至于他家主子看书究竟有没有看进去他不敢说,至少他晓得那本儿书从进门到现在就没翻过两页。
而这月仙楼的地理位置却是进城必经的一条路,因此他虽然不想乱猜,可他家主子的动机也实在太可疑让他不得不想到,他家主子之所以没精神,之所以来这月仙楼,其实只是为了见只是为了能够‘偶然间’看一眼从这路上走过的萧思尔,或者‘偶遇’一番。
对此,文曲表示,他无法不揣测他家主子其实是很在乎萧思尔童鞋的。但他不但没有坦然接受这点不说,反而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实话作为属下,文曲觉得自己还真是挺难办的。
“外头的雨下了多久?”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文曲以为杨广不会说话的时候,他慢声问了一句。
“一个半多时辰。”文曲答。
原来他家主子直到下雨了啊。
“嗯,回去吧。”杨广放下手上的书,起身整了衣裳,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虽是有些讶异于杨广此般举动,可文曲还是很快应了一声,随后准备车马去了。
萧思尔进城不多时就遇到了‘四处’找她的白芷一行,回到别苑的时候她先是喝了两碗热腾腾的姜汤,又泡了一大桶热水澡,等洗漱干净出了净房,便是有大夫连忙的赶来给她把了脉。
说是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病理,但走的时候也还是留了一副驱寒的方子,萧思尔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从头到尾都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只让白芷和白嬷嬷她们倒腾,她全权配合。
等送走大夫,她也实在困的不行,打发了白芷她们,挨到了床上。可刚躺下去也没那么快入睡,因此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来。
说不上这口气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昏昏沉沉之间萧思尔只觉得心头微微的发凉。
这个院子里的人啊,表面上看着倒都是对她毕恭毕敬的,可实际上,又有几个是对她真心的呢?她们不过是为了杨广的一个命令,所以才留在这个别苑里头,她在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任务。
要谈什么真心,也实在是她太过强求。
是呀,一个可有可无的任务而已,她还想要得到多少?
只是,这种被人冷落的滋味,实在是……
这一场暴雨,还真是浇了她一个透心凉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