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鸢脚步顿了顿,待回过头时,阎罗大人已经朝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她望着他孑然的背影发呆了一会儿,心中隐隐作痛。
颦了眉,转过身,心不在焉地回了欧阳府。
此时的欧阳府内,所有的人都已被后山塔楼的倾塌声给搅醒,各个都急着赶往后山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凤九鸢便趁乱回了明华园。
此时,五老爷与五夫人也携着下人去了后山,明华园内便只剩了自惊醒后一直守在门外的齐月与齐芯。
见凤九鸢居然是从外头回来的,俩人甚为费解地迎了过去,齐月问道:“小姐,我们还以为您一直在房中呢,您什么时候出去的?”
凤九鸢淡淡一笑,“我本是出房如厕,突然间听闻后山一声巨响,便马上赶过去看了。”
“原来如此。听说后山的塔楼倒了,小姐可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塔楼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倒呢?”齐月说着,莫名就有些心慌,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后山塔楼乃是八百年前尊祖命人修建的,都八百年了,一直好端端地竖在那儿,怎么说倒就倒了?
“我也想知道,你们两个若是好奇,倒不如去凑凑热闹。”
齐芯齐月心中早就想去了,既然自家小姐允许了,也就没什么可顾及的了,于是双双道了声“谢谢小姐”便朝院外快步去了。
待她们出了院子,凤九鸢便入了房,掩好房门,入了空间。
才刚入得空间之门,一团大粉球就忽地窜进了她怀里,在她胸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啊蹭地道:“主人,桃球真是想死你了!”
凤九鸢发现,桃球的身体不知何时变大变重了,眉心上樱红的泪斑颜色似乎又深了一些,而且往外凸出了一点,只不过身上的软鳞还是那么软。她心中一喜,卡着它的胳肢窝将它举起来道:“桃球,你越阶了?!”
桃球嘻嘻一笑,面上带着几分红云,羞答答地点了点头,“主人步入筑基期对我们灵兽来说,有很大的助益。主人越阶的时候,桃球能感觉到自己体内妖力的猛烈增长,浑浑噩噩如此之久,终于结出了属于自己的妖丹!”
这时,二宝也飞了过来,在空中翻了个身,在凤九鸢面前晃来晃去道:“主人,我也越阶了!”
凤九鸢含笑点点头,“技能有没有提高啊?”
“当然有,在主人不在的这几日里,药灵大人一直在训练我们呢!”
“好,待有空,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少实力了。”她将桃球放到地上后,便穿过药圃,朝果林去了。
来到果林后的老树边时,药灵一早便朝她望了过来,眼底带着深邃柔和的笑意,轻轻拍了拍他身边的地面,示意她过去。
凤九鸢走到他身边坐下,侧头与他微笑着对视了一会儿,不解地问道:“那日在婆罗岭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什么进空间见了你后,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一醒来便到了鬼仙圣医秋灵的居所?为什么戒指明明被我戴在手上,却到了阎罗大人的手中?为什么擒王会的悬赏物会在阎罗大人手中?”
她一连问了三个为什么。
药灵抬手替她拨顺鬓边的青丝,道:“九儿,阎罗王对你用情至深,我自愧弗如。日子久了,真怕将来……你会反悔。”
凤九鸢错愕地看向他,“药灵……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那日……在婆罗岭里,你在不知不觉中便中了鬼面猁獾的陷阱,那是一种诅咒,一种可以侵蚀灵魂的诅咒。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找到能解此咒的东西,就连我,恐怕也一时片刻救不了你。也是在那儿,他找到了你们擒王会所悬赏的太灵剑。”
“可当时我进了空间,他怎么知道我在哪儿?”
“你忘了你耳根上有他做过的印记?”
闻言,凤九鸢摸了摸自己的右耳耳根,心中恍然大悟,自己竟忘了这回事!难怪每次她有危险时他都能及时找到她!
药灵继续道:“所以,你的戒指,是我给他的。”
见凤九鸢颦着的黛眉舒展开来,他问道:“知道了这些,你会后悔你方才对阎罗王的态度吗?”
“我……”不是一丁点后悔,但又能怎么办呢?就算让她重新再回到方才,她还是会说出那一番伤人的话,她本来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不是吗?
“可我这一生,既爱上了药灵,便不能再爱别人。”她认真地望着药灵道。
“感情是不能控制的,我能感觉到,你对他动心了。”
“我没有!”她极力申辩道。
药灵没有与她辩驳,只紧紧地注视着她。良久后,道:“不管你有没有,你都只能是我的,不可以是别人的。戒指给我。”
“你……没有生气吧?”她将戒指拿出来递到他手中。
“你说呢?”他手中幻化出那根神翼弯骨来,将戒指穿了进去,戴进了她手中。
凤九鸢摸了摸手腕上的骨镯,心里感觉踏实了不少,不过却未能完全踏实,因为她感觉自己好像又犯错了。
仔细瞧了瞧药灵的脸色,她清了清嗓子,凑过去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下,抿嘴朝他娇俏地笑起来,“还生气吗?”
药灵忍俊不禁地转过头,轻笑一声,将她搂进怀里。
次日清晨,凤九鸢起得很早,想起在地狱锁魂图中欧阳禹东的元神与娴儿说过的话,又想到昨夜阎罗大人对她说欧阳四老爷可以帮她,洗漱完毕,刚吃完早膳便欲急着去见欧阳剑清。
然而才刚出了自己的院子,便有下人李荣前来请她过去,说是家主过来了,有事找她。
凤九鸢心中一怔,猜不出此次家主来找她的理由。
她应了一声,随着李荣去了明华园的客堂。
入得客堂,看了看坐在次座上的五老爷与五夫人,朝坐在首座上的家主欧阳松行了一礼道:“不知二伯伯找侄女儿来,是有何要事?”
欧阳松一双促狭的厉眼一直盯着她,冷哼一声,道:“文君侄女儿可知昨夜后山塔楼塌了?”
“塔楼倾塌,如此大事,整座衢仙城的人都知道了,侄女儿又如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