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说到“自从坚儿死后”一句话,泪水又已涔涔而下,黑衫男子不得不低声劝慰。
良久之后,女子收住悲声,两人轻声交谈几句,正准备骑马离开,那名黑衫男子转之际,看到坐于酒楼内的周辰,却是心中一动,暗自想道,此人从昨夜就一直在这里,却是古怪,若说是巧合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或许能从他身上找到一点儿线索。
黑衫男子与女子低声商量几句,其中不时的瞥向周辰,女子打量周辰两眼,最后点头,两人将马拴在门外,一起走了进来。
两人来到周辰的桌前,黑衫男子拱手道:“这位小兄弟有礼了,在下江南玄素庄石清,这位是内人闵柔,有一事想询问小兄弟。”
周辰见来人一男一女,一黑一白,并肩而立,两人都是中年,男的丰神俊朗,女的文秀清雅,衣衫飘飘,腰间都挂着一柄长剑,真如神仙眷侣一般。
他笑了笑道:“原来是黑白双剑石庄主夫妇,在下真实久闻大名了,久仰,久仰···。”
虽然说着久仰,但周辰不仅没有站起身来,反而来连礼节都没有回,只是胡乱的抱了抱拳,算是应付了一下,此时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敷衍和没有诚意。
石清心中不喜,但想着有求于人,还是压下那丝不快。
“小兄弟昨天可一直在这里?”
周辰根本无意隐瞒,点了点头。
石清夫妇眼睛一亮,继续问道:“那在昨天下午之时,对面的争斗可曾有留意?”
周辰打量了他们一眼,随即瞥向了对面刚刚睡醒,正揉着眼睛,怔楞楞的石破天,突然哈哈一笑道:“看来石夫妇二人是为了玄铁令而来了。”
“小兄弟也知道玄铁令?”
“在下当然知道玄铁令,毕竟玄铁令在手就可让大魔头谢烟客去做一件事,江湖上的人谁人不知。”
石清夫妇对望一眼,闵柔道:“那么小兄弟也是为了玄铁令才来此地的了。”
周辰点头:“正是。”
石清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不知小兄弟可有线索,若有我们夫妇二人愿意出高价相换。”
周辰看了他们夫妇一眼,笑了笑并不作答,反而探手入怀,拿出一块黑色铁片,看也不看,直接扔在了桌上。
石清夫妇一怔,下意识的抬眼望向桌上,见那铁片毫无光泽,普通异常,但下一刻,他们夫妇脑中恍若有一道惊雷轰然炸响。
这···这···这是玄铁令?
虽然看上去和旁人描述的几乎完全相同,但这武林人为之疯狂的东西,怎么会被这少年像垃圾一般随手丢出,若真是玄铁令到手不都应该千方百计的隐藏起来,不再轻易昭示于人么,怎么随随便便的就拿了出来!
莫非是假的,或者其中有诈?
石清夫妇成名江湖已久,经验丰富,一时也被周辰的举动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石清皱眉道:“这···这真是玄铁令?”
“当然是真的,石庄主若是不信可以自行检查一番。”
石清不敢轻易出手,深怕其中有什么陷阱,但闵柔却有些激动难耐,想起惨死的儿子,似乎大仇得报就在眼前,哪还顾得上其它,直接一把将玄铁令拿在了手中。
“师妹不可···。”石清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已然不及,但片刻后见闵柔并无什么不妥,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师哥,这···这是真的。”闵柔摩挲片刻,双颊微红,浑身轻颤:“坚儿,坚儿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说到最后闵柔已然有点泣不成声。
石清赶忙上前安慰,周辰看着这夫妇二人在自己面前俨然将玄铁令视为自家物了,真是有点无语,轻咳一声道:“石夫人若是看完了,还请将玄铁令归还在下。”
石清将闵柔安抚好,这才转身开口道:“小兄弟,可否将玄铁令让与我夫妇二人,在下愿拿出玄素庄一半儿的产业来···。”
“在下不缺金银,钱财对我来说如同浮云一般。”周辰出声打断,满不在乎的道。
石清闻言一怔,看了看眼圈红的闵柔,见她只是紧拿着玄铁令不放松,想了想,咬牙道:“那我夫妇愿意欠阁下一个人情,阁下但有所求,即便是有千难万险,我们夫妇也会不惜此身,去帮阁下完成,这个条件如何?”
周辰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在下不是瞧不起石庄主夫妇,阁下二人即便合力比之谢烟客如何,恐怕还是不如吧?我若真有难事,直接拿玄铁令直接找谢烟客去办就可,何须麻烦贤夫妇二人。”
石清见周辰百般的推托,根本就不愿将玄铁令相让,心中也不禁有几分恼怒,想他夫妻二人行走江湖以来,声名虽然不说远播,却也算响亮,谁人不卖他们几分颜面,怎么像现在这般被一个少年人无视。
石清虽然为人正直,但却并不迂腐,见当前的局面僵持不下,心中不禁也打着强行将玄铁令据为己有的念头,以自己夫妇二人的武功,那个少年人肯定没法阻拦,若真是不得不出此下策,虽然自家声名有损,但事后多给这个少年人一些补偿,想来他即便有些怨言,也只能就范了。
石清目光闪动,朝闵柔微微使了个眼色,让她拿着玄铁令先行离开,此地的后续事由他来摆平。
闵柔和石清夫妻多年,早有默契在身,此时读懂了丈夫的意思,心中微有犹豫,但想着为了自家骨肉的仇,也就在也顾不得其它,当下转身朝门口走去。
周辰见状冷笑出声,猛然站起身,身形一闪直奔闵柔而去。
“小兄弟要去哪里呀?”
石清早就料到周辰定不会善罢甘休,因此直接拦在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