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略
不见了?
褚瓷撤热搜的速度够快啊。
他在搜索栏输入柳依依,后面的关键词也都是一些常规资讯。既然撤了那就算了吧,薛眠没多想,洗漱后上床睡觉。
翌日,《落水鸟》拍摄现场。
薛眠到场时看见陆嘉阳在外面化妆,他皱了皱眉。原本给尹辰搭建的化妆间还没撤,陆嘉阳的化妆间自然也还没搭。没几个人想在死人用过的化妆间里化妆、陆嘉阳既没配助理又没配保姆车,只能在外面化。话是这么说,一个艺人在公共场合化妆终究不怎么合适。
薛眠走过去戳了他一下:“你去我那边化吧?”
陆嘉阳:“不用。”
薛眠:“这里人来人往的,被人拍到不好。”
见他还是闷闷的,薛眠在化妆师诧异的目光中搭上了陆嘉阳的肩膀,他把人拉起来推了一下,陆嘉阳这次没拒绝,跟着他去了化妆间。薛眠回头看了化妆师一眼:“麻烦换个地方。”
一切就绪后六台机位开启,场记打板。
“《落水鸟》第六十五场第一条,Action!”
阿喀琉斯岛上的第十九天,生死游戏进入后半程。活着的参赛者有五名Alpha、三名Omega。红看着远远跟着他们的绿色,眼底浮现出一抹不耐。
绿是个非常善于伪装的Omega,在进入游戏初,他用信息素吸引了一名Alpha,旋即又对另一位Alpha投怀送抱,就在两名Alpha都以为即将报得美人归时,绿设计了一个小小的圈套使两人大打出手,最终不费吹灰之力令两名Alpha一死一伤。
红原本并不讨厌绿、他甚至欣赏绿的做法,但两天前绿取水时偶遇了蓝,从那之后绿开始频频向蓝示好,红现在看见绿的影子就气得牙痒痒。尤其是天黑后,绿竟借着没有晚餐的名义向蓝讨要食物,红拦在了他们之间:“你干什么?”
绿:“我找他要食物,貌似跟你没关系吧?”
红:“看不出我们是一队的?找我队友要东西我同意了?”
绿:“哦?你和他有标记吗?”
红:“没有标记。”
绿笑了笑:“那你还——”
红啧了声,他有些暴躁地抓了抓头发,抬头时恶狠狠地瞪了绿一眼。他那一眼跟天生就是战士的Alpha比起来实在没什么震慑力,绿看着好笑。红却一把拽住蓝的领口往自己的方向一拉,他的唇覆上了蓝的。
陆嘉阳的唇好凉。
薛眠脑子里第一划过的反应便是这个,亲着亲着他觉得不对,剧本里红吻了蓝后蓝应该反客为主把红吻得气都喘不上才对,陆嘉阳却跟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一秒、两秒、三秒……再不动就要吃NG了!薛眠催促性地舔了一下陆嘉阳的唇。
陆嘉阳漆黑的凤眼一暗,原本木头似的人抬手扣住了他的后脑。薛眠心想还带临时加戏的?对方的舌探进来一勾一舔,薛眠立即明白了陆嘉阳的举止意义何在。
就像动物会用肢体控制□□中的雌性一样,陆嘉阳扣住他是为了防止他逃离。绝对的炽热和征服在这个吻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对方的舌尖细致地扫过他口腔的每一处,薛眠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两道柔软的吟声,陆嘉阳将他的声音一同吞吃入腹。
薛眠跟无数人接过吻,被吻得四肢都发酥却是第一次,他心想小哥哥真他妈不显山不露水。分开时陆嘉阳拿拇指擦了一下他的嘴唇,有点疼、有点情.色、又有点宠溺。隐隐约约的,薛眠闻到了新雪般纯粹的清冷气息。
这何止是喘不上气,他腿都要合不拢了。
薛眠没缓过来,陆嘉阳见状凑近他耳边轻语:“说台词。”
台词?哦哦。
薛眠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望向绿时眼角眉梢间都是挑衅:“看见了没?他是老子的人。”
饰演绿的Omega呆呆地看着他们,突然的,Omega的脸变得通红,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导演喊:“卡!”
Omega愧疚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得太入迷一时忘了该我念台词……”
导演:“那就再来一条。”
薛眠第一个不同意:“不行!再来一次我受不了了。”
导演莫名其妙:“什么受不了?你刚才不是演得挺好?”
薛眠支支吾吾了半天没好意思说原因,见场记作势要打板,薛眠拽了一下身边人的衣袖:“你一会儿能不能别伸舌头?”
陆嘉阳:“剧本里要求舌.吻。”
他顿了顿:“为什么?”
薛眠:“你……我……”
陆嘉阳:“?”
薛眠自暴自弃:“你亲得我受不了。”
没有回应,薛眠抬头,陆嘉阳比他高,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对方轮廓俊逸的侧脸,陆嘉阳眼里的云雾淡了些,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他开口道:“不行。”
薛眠:“……”
第二条拍完后薛眠头晕目眩找不着北。陈导夸他难得两条过薛眠都没听见。中午剧组一起吃盒饭,薛眠让林少东去领三份。
林少东:“你要吃两份?”
薛眠:“你觉得我很像猪?”
林少东:“……那?”
薛眠扬了扬下巴,示意不远处被导演叫去谈话的陆嘉阳:“他没助理,你帮忙领一份。”
林少东一惊:“头儿,人家亲你一下你就弯了啊?Beta和Beta是不会被允许的。”
薛眠踹了他一脚:“你懂个屁,赶快滚。”
陆嘉阳第一天上戏,陈导简单跟他谈了谈他的表演,提了一些小细节便让他去吃饭。他原本想排队,薛眠的助理却给他递了饭盒:“头儿让我给你的。”
陆嘉阳抬头,薛眠感受到他的注视朝他招了招手、嘴边还吊儿郎当叼着个勺子。陆嘉阳低声道:“谢谢。”
短暂休息后,拍摄继续。
下午最后一场是绿和蓝的对手戏,薛眠并不需要入境。在《落水鸟》里,红和蓝在日益相处中互生爱慕,绿的出现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转折点,他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红和蓝的感情,一场关于绿的意外却令两个人分道扬镳。饰演绿的Omega上前一步,他看着蓝,对方倚靠一棵苍郁的松树,手上漫不经心把玩着一把军刺。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一定在乎他,”绿说:“红已经杀死了两个Alpha,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身边还跟着一个Alpha,但那个Alpha看起来就像被他控制了。”
蓝终于抬了下眼皮:“那又怎么样?”
绿一愣,似乎觉得奇怪:“你不喜欢杀戮,你难道愿意让他的手沾满鲜血?”
“既然想活到最后,杀人是不可避免的。”
“……活到最后?”
“红皇后,”蓝轻描淡写:“不好听吗?”
“皇后?”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只是对外宣称的谎言!真正的生死游戏从来没有皇后,强大的Alpha才能活到最后,你竟然觉得他会成为皇后?”
蓝说:“知道这座岛为什么叫阿喀琉斯吗?传说里阿喀琉斯的踵是他唯一没被神水浸泡过的地方,也是他全身上下的软肋。他就是我的软肋。而你们所有人……”
陆嘉阳手里那把寒光闪闪的军刺实际是道具组特殊处理过的泡沫。按照剧本,蓝在这里会把军刺捏成两段,薛眠注意到陆嘉阳的动作顿了顿,过了几秒,泡沫做成的军刀在他手上被分为两段。军刺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手却毫发无伤。
“都不能杀死我。”
“卡!”导演道:“过。”
陆嘉阳弯腰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假军刺,场务想要帮忙,陆嘉阳摇摇头:“我来就好。”
场务见状说了一声麻烦。林少东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不禁感慨:“他脾气是真的挺好的。”
薛眠站起来往化妆间走,沿途他听见了两名道具师说话,其中一个人颇为诧异地折断了手里的泡沫:“这怎么也是道具?!那把真的去哪儿了?”
“服了你了,真的和假的都能弄混。”
手握泡沫军刺的道具师苦不堪言:“早知道就不做这么逼真了,重量都没差多少。那把可是真正的M9啊,想过海关难得一批。”
薛眠脚步一顿:“怎么了?”
见他过来,两个道具师问好后道:“不知怎么把道具跟真的军刺弄混了,现在这里一大堆都是道具,不知道真的那把在哪儿。”
薛眠哦了一声。
他想起了下午拍摄时陆嘉阳一两秒的停滞,有没有可能……陆嘉阳那时停下来是因为发现自己手里的军刺并非泡沫道具?
如果真的能够徒手捏碎一把军刺还不流血,陆嘉阳是妖怪吗?
他两三步走向自己的化妆间。上午陆嘉阳答应过在自己的化妆间搭好前暂时在薛眠的化妆间上妆卸妆。他拉开门进去,恰好陆嘉阳已经卸完了,化妆师看见薛眠急匆匆走进来笑了笑:“薛老师也要卸妆吗?”
“麻烦先等一会儿,我有些事和他说。”
化妆师听罢善解人意地带上门离开,四下无人,薛眠呼了口气:“军刺呢?”
见陆嘉阳看过来,薛眠想诈一下他:“你当时拿的那一把是真的对不对?”
陆嘉阳没说话,房间内弥漫着沉默的味道,就在薛眠以为他不会回答时,陆嘉阳轻轻点了点头。
薛眠:“你徒手捏碎了一把M9?”
陆嘉阳:“嗯。”
薛眠:!!!!
他说:“你怎么做到的?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办到的事情!”
陆嘉阳:“因为我不是人。”
这句本来有些喜感的话,被他说出来却一下令人感觉阴风阵阵。薛眠正有些发蒙,陆嘉阳瞟了他一眼:“既然你发现了我的秘密,不好意思,今天你恐怕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薛眠:????
陆嘉阳:“我不想杀人,那就找个地方把你锁起来?只有我能见到你,你一辈子都不能把不该说的告诉其他人。”
薛眠:“……演技不错,哈哈。”
天知道他笑的时候最后那个音节都在发颤,陆嘉阳一双眼睛冷冷淡淡,那层云雾让薛眠根本看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还觉得我在演?看来给点惩罚你才会认清现状,你想留手还是留脚?”
薛眠:卧槽!
陆嘉阳:“不说话?你怕我吗?”
薛眠:“不……不……”
他那个“不”字在嘴角打转了半天,生物本能令薛眠在陆嘉阳的注视下浑身颤抖,后面一个“怕”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能徒手捏碎M9的不是怪物还是什么?联想到之前陆嘉阳一挑十二的壮举薛眠更害怕了,难怪他打架这么猛,他根本就是不是人啊!
陆嘉阳:“你喜欢我下手快一点还是慢一点?轻一些还是重一些?”
薛眠:“……”
陆嘉阳:“不提出建议的话,可能我一不小心就把你玩坏了。”
见薛眠被吓得不敢说话,陆嘉阳忽然笑了,他笑起来先前那种冷漠感和孤僻感消散殆尽:“既然这么怕,为什么要来问我?”
薛眠:……
薛眠:啊啊啊啊!陆嘉阳这个戏子!
薛眠:“你居然骗我!”
陆嘉阳:“嗯。”
薛眠:“嗯个屁啊你居然骗我?”
陆嘉阳:“抱歉,下次不逗你了。我之前捏碎的只是道具。”
薛眠狐疑地看了陆嘉阳一眼,后者以目示意放在化妆台上断成两段的军刺,薛眠走过去狠狠在军刺上捏了一下,一声轻微的细响,其中一截被他拧了下来。
真的只是道具。
“毕业快乐。”
宫朗的手从旁揽上他的腰,占有欲十足的动作令薛眠眼神一闪,他遮掩掉些许不快。校长在讲台上热情洋溢:“欢迎本届毕业生代表陆嘉阳上台致辞。”
站在角落等候的男生迈步上前,他很高,纯黑双眸仿佛古井。陆嘉阳穿着蓝色学士服的样子英俊得不像话,轻而易举即可成为女孩们年少时的梦中情人。
“优等生,”宫朗的语气似笑非笑:“可惜是个Beta。”
“我觉得Beta挺好。”
现代社会,人的性别分为三大类,天生处于领导地位的Alpha,具有生育能力、体质柔弱的Omega、以及处在AO中间平庸的Beta。
宫家是首都的大家族,作为主家里年轻一代的独生子,宫朗的人生顺利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薛眠大一入学时听说A大里有位样貌俊美的宫少爷,Alpha们生来是战士和领导者,宫朗是Alpha中的Alpha。
“不,Omega才是最好的。”宫朗贴在薛眠耳边耍流氓:“能怀孕、能生小孩、还能用母乳哺育孩子。”
薛眠:“可惜了,我都不能。”
二十年前,薛家赶上贸易热潮成了首都城的新贵。薛父是个头脑精明的商人,薛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Alpha,唯有薛眠是个Omega。
对薛家这种突然发家的暴发户来说,有个容姿熠丽的Omega儿子本该是非常好的事情。等薛眠成年后,他可以嫁给首都真正有权势的Alpha,薛眠自己会有个安稳的未来、薛家也能借此挤入高门。遗憾的是,薛眠的腺体天生有残缺,他能发情、有香甜诱人的信息素,但唯独不能怀孕。
“不能怀就不能怀,”宫朗口气轻松:“我照样娶。”
当法律都不推行一A一O制时,不能怀孕,在A少O多的社会里几乎等于一个废物。
就算宫朗口口声声说要娶他,将来宫朗也会再娶另一个能生育的Omega,宫家需要后代。和和可以标记无数个Omega的Alpha不同,Omega一生只能跟一个Alpha上床,一旦标记成立,Omega就成了Alpha永远的所有物。
薛眠的眼睛看着讲台上的男生,陆嘉阳将话筒略微调整。即使台下坐着几千名毕业生他看起来依旧不慌不乱。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能站在这里是我的荣幸。我们都相信自己会有远大前程、能创造出丰功伟绩。当我们走出校门,母校会为我们的名字自豪。”
陆嘉阳表情淡淡的,长眸深敛,他那张脸没情绪时总会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今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想告诉大家,即使在不那么晴朗的日子里也永远不要随波逐流。珍惜奔跑的时间、爱身边的人,为你认为值得的事业奋斗,把人生当做永恒一样去梦想。”
见薛眠不理自己,宫朗有些不满地加重了搂他的力道,薛眠慢悠悠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出国吗,怎么娶我?”
薛眠的眼睛是狐狸眼,又长又翘,眼周还有着极浅的桃花晕。被他这么一看宫朗半边身子都酥了,说话也开始不着调:“娶,怎么不娶?娶不到你我会死的。”
台上的陆嘉阳在此时结束了演讲,掌声雷动,不少学生纷纷脱下蓝色的学士帽扔上天空。宫朗朝他坏笑了一下,没等薛眠反应过来,对方一把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宫朗是Alpha,抱起一个Omega轻而易举。
“亲一个!亲一个!”
“谈恋爱!谈恋爱!”
“谈个屁恋爱,”宫朗朝那边吼道:“老子和薛眠是要手牵手步入婚姻殿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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