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belle。中国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你不是不知道。靖还那么小。就是你自己。之前难产的时候几乎要死掉。那个时候我依着你沒有告诉薄。可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在身体还沒有养好的现在。带着孩子回中国去。”
Charlton夫人听着亦笙请求自己的丈夫帮忙安排尽快回中国的飞机时。简直是又惊又急。想也沒想便连珠炮似的开口劝阻。
Charlton先生显然也不赞同亦笙的决定。。摇头道:“Isabelle。安排你回去沒有问題。可是我和Valda一样并不赞成。你不是医生。即便回去了也是无济于事的。”
“父帅如今伤重。若非情况实在不好。他们不会给我发电报的。”亦笙轻轻的摇了摇头。“中国有句俗语叫做‘养老送终’。或许你们不大能够理解。可是父帅对绍之那样好。。如今这个时候。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的。”
“可是……”Charlton夫人情急。却又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來相劝。
亦笙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我原先也想着。就留在这里。等绍之來接我们回去……可是现在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要去找他。我要和他在一起。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是什么境遇。我只想陪在他身边。”
“现在中国局势那么乱。。薄又要带兵打仗。即便你回去了。你也不一定能像从前那样陪在他身边。。等战争结束了。你们再平安喜乐的相守到老。不是更好。”Charlton夫人依旧不肯放弃。苦苦的劝说着。
“那样自然很好。”亦笙微微笑了下。眸光却柔然而坚定。“可是在平安喜乐之前的这段岁月。我也还是想陪在他身边。不想浪费了。纵然不能日日相见。。离他更近一点儿。也是好的。”
“那么孩子呢。靖还那么小。你总不能忍心把她也带回去吧。”Charlton夫人越发的着急起來。她自己沒有孩子。又是亲眼看着这个小人儿出世的。那样惊险的场面。好不容易得來的宝贝。夫人简直已经将她视为自己的孩子一般來疼爱了。也因此。一想到亦笙要把她带回到那样动荡的地方。。急得不得了。
亦笙心底隐隐的刺痛了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开口。声音温柔而坚定。“靖还沒出生的时候。绍之便已经替她取好了名字。他说。我们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叫这个名。。薄靖。国难未靖。国难终靖……所以我一直不肯给她取旁的英文名字。”
Charlton夫人其实听得仍不是太明白。而亦笙显然也是想要说服自己的意味更甚。。她顿了顿。终是再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她并不是去哪里。她只是回家。她是薄聿铮的女儿。她应该要回去的。”
Charlton夫人掉下了眼泪。可是她看着亦笙眼中的不舍与坚定。心里隐约明白。她劝不住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点点头。因着某种决心的下定。擦开眼泪开口道:“belle。你去收拾东西吧。。我想再去抱一抱靖。”
亦笙亦是明白Charlton夫人对自己女儿的疼爱之情的。当下含泪点头。又再对Charlton先生道谢。便回到自己房间去做回国的种种准备。
而Charlton夫人则是疾步走到育婴室。将门反锁上。接过保姆手中的孩子。一咬牙。将裹在孩子身上的小毯子全掀了开來。
“夫人。孩子会着凉的。女生文学”保姆惊呼。
而Charlton夫人却不去理会她。只是对着因为骤然的冷意而哇哇哭了起來的小薄靖心疼万分的开口道:“对不起。小宝贝。只有这样。你妈妈才会改变心意。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当天晚上。小薄靖发起了高烧。而孩子突如其來的病势。简直让亦笙措手不及。
她看着女儿烧得通红的小脸。。心如刀绞。而医生亦是一脸严肃。“孩子必须马上入院。以免病情发展成为肺炎。”
医生说这话的时候。离她归国的飞机起飞。只剩下几个小时的时间。
她强忍着心急与担忧。去向Charlton先生询问。是不是可以将时间延后。
而Charlton先生一脸为难。“Isabelle。。你知道。如今中国是战区。交通往返并不能与往日相比。而我此次安排你随运送援助物资的飞机一同回去。也是不能够等待的。”
Charlton夫人见她忧心如焚。却又那样强作坚强。不由得伸手拥抱了她。“Isabelle亲爱的。如今靖病了。等她好了你们再出发。薄的父亲或者不治或者痊愈。你们即便去了也沒有什么意义了是不是。既然这样。你就不要想着回去了。就留在这里好不好。等战争结束了。你们一家人也总是可以好好团聚的。”
亦笙却忽而掉下眼泪來。“可是我害怕。我要是等不到那该怎么办。”
Charlton夫人被她这样一瞬间的脆弱怔住了。只能下意识的喃喃道:“不会的……”
而亦笙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略低了低头。拭去眼泪。对着Charlton夫人开口。也是在说给自己听。“是的。不会的。不会的。我这是怎么了……”
正说着。房间里却忽而传來一阵孩子的哭声。门外的两个女人连忙推门冲了进去。
亦笙眼见得女儿小小的身子被保姆和护士按得死死的。额头上插着针头。正在大哭不止。一张小脸蛋也憋得通红。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便涌了出來。
医生说必须这样按住她。以免她把针头挣脱。亦笙站在一旁看着。身子微微的发抖。眼泪掉得凶且急。孩子的哭声犹如一把把尖刀。就那样剜进她心底。她恨不能以身代之。却又偏偏。无能为力。
她忽然转身。夫人连忙嘱托保姆护士照看好孩子。便也追了出來。
她看着那女子将头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苍白着脸。泪流满面。单薄的身子一下一下。不停的颤抖着。她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Isabelle……”她有些迟疑的开口唤她。
而亦笙慢慢的睁开眼睛。苦涩的牵了牵唇角。笑意里却全是凄然和自责的意味。“我不能再看她了。我也不能再听她哭。不然。不然我就沒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