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寒将碗放在桌上,语重心长地说:“灵韫你别耍小孩子脾气,你知道岳父他多待在上海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韩灵韫依旧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只是桌上多了一些水渍。
严墨寒的话触痛了韩灵韫的神经,在他们眼中,她永远是个小孩子,难当大任。她是温室的花朵,不知外面的复杂险恶,可这个温室不是他们建造的吗?从前喜欢她的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现在却又苛责她太过幼稚,不够成熟。不觉得太过可笑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韩灵韫抬头,脸上满是泪痕,“因为你们从来告诉过我,我毫不知情,我不知道南造景子要对父亲不利,没有人告诉我!我对这些一无所知,不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吗?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体谅!”
“你们以为我在意的是他不告而别吗?”韩灵韫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悲哀地笑了,“不是!你们一个两个都跟我说要信任,要相信对方。可你们相信过我吗?”
严墨寒想要开口,却被韩灵韫制止了。
“所有的事你们都瞒着我,说是为我好,其实说穿了不过就是不相信我,害怕我知道了,对你们的计划产生影响。在你要求我信任你的时候,你扪心自问,你给过我信任吗?要是没有,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
韩灵韫一字一句问得严墨寒无话可说。
是啊,他们打着为她好的旗号,瞒着她,其实本质就是不认为她能承受这些,害怕因为她而产生变故。可是事到如今,他还是瞒着她,并没有打算告诉她全部。
的确,他有什么资格要求韩灵韫无条件的信任。那是他也不曾给过的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没有给你信任,对不起,事到如今我依旧无法向你说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用跟我道歉,因为太过于廉价。”
韩灵韫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过于激动的心情。
“严先生,我父亲信中希望我代他,对你表示感谢。同时,我觉得我们现在这种情况不大适合同在一个屋檐下。”
严墨寒严厉拒绝道:“你要回韩公馆,不行!”发现自己语气太过强硬,于是又柔声说道:“你一个人住那里我不放心,再说,我答应过岳父要好好照顾你的,你总不想让他担心吧。”
严墨寒本意只是担心韩灵韫,可在韩灵韫听起来就像是在威胁她。
她想来一会儿,说道:“好。但是我会搬去客房,这对你我来说都是好事。我不习惯房间里有陌生人在,而你也不用再打地铺了,我们俩今天都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韩灵韫起身离开,将椅子放回原位:“我吃好了,今天的饭菜不错,你也尝尝,虽然不是我做的,但也是厨房精心准备的。你慢用,我先回房收拾东西。”
严墨寒看着装作若无其事的韩灵韫,反而心生不安。他宁可韩灵韫对他发脾气,也不想她撇清关系,把他当做陌生人。
到底还是伤了她。
从前,严墨寒只在乎结果,可是感情的建立重要的是过程。没有了相处的过程,如何能建立起与对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