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清晨,在第一声鸡鸣被唤醒,街道开始出现赶集的零星行人,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和谐。
大商的皇城,彻夜难眠,武大臣罕见的一次夙夜不休,谈论国事。如果仅从大殿外面看去,路过的人都会以为战事将近,帝国又到权力更换,兴衰存亡的时刻了。
可身在大殿之的那些大臣,他们在做什么?
议事大殿内一片沸腾,武大臣一个一个精神百倍,看去哪有一点像是整夜未眠的人。
高展早已将宴席设在了大殿之,这在平时是想都不敢想的,毕竟这里是一国的议事大殿,是那么的严肃与庄重,不可亵渎。
此时大殿内却是推杯换盏,满地狼藉,除了高展于南子阳还能平静处之,其他所有人都兴奋不已。
原来从大殿飞升到落回大殿旧址,期间只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大殿落地之后,殿内有不少人迅速跑出去,问殿外守卫看到的情况。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肯定是南子阳使得小把戏,是幻觉,一座宏伟豪华,气势庞大的宫殿怎么可能说天天,说落地落地,并且丝毫看不出有断裂的痕迹,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那刚才所有的一幕幕都是幻觉,都是南子阳使得道法,骗人的把戏。
然而他们得到回复是,议事大殿确实升了高空,但是却悬浮在目光可触的地方,并没没入云头,并且大殿一直散发着祥和的光芒,仿佛披了一层神圣的薄纱。
最初看到大殿飞天,皇城一阵大乱。可片刻之后,大殿稳稳的停在空,并且散发出神圣的光芒,整个皇城乃至整个商丘的人都知道这是道长在施展仙法,便纷纷对着大殿膜拜。
一个时辰之后,大殿缓缓下落,停留在原来的地方,并没有丝毫的违和。
在殿外守将冲进大殿之前,殿内已经有人冲了出来,正好和他们撞个满怀。但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武大臣,已经来不及训斥当日的守将了,急急忙忙的问刚才发生的事情。
得到确切的回答之后,那些原本在大殿的武大臣一个不落的回到了大殿。
然后皇帝陛下亲自下旨,关闭殿门,有关乎国体的大事将要商议,任何人等,未经许可不得入内,违令者可免奏斩杀之。
直到后来,高展竟然传膳御膳房,在议事大殿与武百官共用三餐,乃至后来的宵夜等等。
次日清晨,皇城传出旨意。
大商改元为神龙,此年为神龙元年,有着从此神龙飞天之意。
大商境内各城各镇乃至稍大村落,必须兴建道门,大商境内推行道门之法,道门为国教。
大商国师为南子阳,南亭观为道门圣殿。
……
……
一系列的旨意颁布之后,大商境内沸腾,流言四起,但随着道门的建立以及大商皇朝的强制推行与怀柔推进,百姓也渐渐安稳。
举国修道,从此大商为道国。
神龙九年,高展传位于太子高锦。
神龙十年,消失十年的天穷道人出现在商丘外的南亭观。
太皇高展入南亭观,而后高展与天穷道人消失,不知所踪。
高展好不容易将故事说完,一脸兴奋与哀愁的看着大师兄,说道:“五十年啊,整整五十年,我这里等了五十年,终于等到您下山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法见到您了。”
“那你为什么不山去找大师兄,苦等着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叶依痕一脸疑惑的问道。
“不是我不想主动去找仙长啊,是当年带我过来那位天穷道长说了,一切都得随缘,如果强求,那么一切终究都是枉然。”高展回忆着往昔岁月,一阵感慨:“起初,我不确定您是天玄那位的道无为仙长,只是说有心愿未了,现在确定了,当然和盘托出。”
“还有什么没说的吗?”叶依痕继续问道。
“是的,当时那位天穷道长还有话留下。他当时对我说,如果今生有缘得见天玄大师兄道无为,告诉道无为他师傅的师傅欠他一个天朝,西人通幽现,道无为你该出门走走了。”
“啊?这什么意思。”叶依痕打断了高展的话,一脸看向大师兄,然后继续问道:“五十年前的话,你怎么还记得,骗人的吧。”
“小老头怎么敢欺骗各位仙师,当年那道长说完这句话之后,把我丢到这个镇子,他自己消失了。我当时用一块锦卷将道长交待每一件事都记下了,每隔一段时间会拿出来看看,怎么会忘记呢。”
大师兄不动声色的用眼角余光看了看苏云。
苏云则是撇了撇嘴,对着高展说:“你这老头子,好好的皇帝不当,跟着一个牛鼻子老道瞎胡闹,你知道这里离你那皇宫有多远了吗?”
“这位仙师教训的是,可老头子心里苦啊,如果不能再见锦娘,活着着实没什么味道了。只可惜临到入土之年,才能见到仙长,看来这老天还是不遂人愿啊。”高展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然后一脸激动、半带哀怨、略有希冀的望着大师兄。
“既然如此,天穷道人将你带来此地,且你以帝国为束脩,为何当时你没想过天玄,成为天玄门下弟子,说不定在那里你可以很有缘分的碰到大师兄,虽然我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大师兄多少次。”叶依痕说道。
“这个,我也想过,但是从前天玄下来的几位仙师看到我之后,都摇着头说,我此生与修者无缘,所以没有带我天玄,我们平凡人自己怎么又能天玄呢,只能在这里苦等。”
“每次有幸碰到天玄下来的仙师,我都会去问道无为仙长什么时候能下山,那些仙师都说不知道,都说天玄宗大师兄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只要有需要,他总是会出现的。”
“这次能碰到仙长,仙长一定要为我指条明路啊。”高展几乎要去抱着大师兄的大腿了,带着凄苦的嚎啕,激动之时险些晕厥过去。
“我说,天玄的大师兄,你有谱没谱,能不能帮到这老家伙,他哭的我耳朵都烦了。”苏云这时不合时宜的说道,显得有些轻佻,但却又有些玩味的问着大师兄。
“师兄,有关来世,无为确实无能为力。”道无为有些遗憾的对着苏云说道:“这位老丈的事情,无为只能指点一二,可能否再见锦娘,一切只看天意。”
“可我是快死之人,这天意我也看不到了,哎…”高展心灰意冷,一声长叹,竟有油尽灯枯的迹象。
的确,一直抱着希望,苦苦等待五十年,换来的确实一切静看天意如何安排,本强撑的精气神彻底崩塌。
“无为,你师尊如何?”苏云突然问道。
“师尊不在天意之。”大师兄答道。
“那一切都不在天意之。”苏云又说道。
叶依痕脑袋左右摆动着,迷茫的看着两人。
“感谢师兄指点,无为明白了。”道无为对着苏云行礼,而后望向大湖对岸,喃喃自语道:“师尊,弟子明白你当年的一片苦心了。”
“那么,师兄带你山去,赐予你有生年华,静待锦娘。”苏云看到大师兄的状态后,微笑着对着高展说道:“以后记得叫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