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开雨的双眼突然从冷淡无情转变为充满仇恨,痛苦,悲愤的神色,双掌夹带凌厉的真气向明月心排山倒海,铺天盖地的卷过来。以明月心的老到狠绝也大吃一惊,不敢正面交锋,快的往竹林后面退去,好不容易站住脚步,猛的喷出一口鲜血,终于化解了秋开雨这必杀的一招。待转头看见躺在地上的人时,花容失色,死命盯着站在远处,双手紧抱着昏迷不醒的谢芳菲的容情,眼神射出刻骨的仇恨。
秋开雨见到仍然活着的谢芳菲,看了一眼容情,然后一步一步朝明月心逼近。明月心在局势突然逆转的情况下,看见秋开雨眼中冰冷无情的杀气,寒心的放出怀里的烟火。特制的烟火在高空中“砰”的一声爆炸开来,方圆数十里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月心和秋开雨终于决裂。
容情痛心的看着面无人色,憔悴不堪的谢芳菲,没有再理会正在缠斗的秋开雨和明月心,快的离开了。
秋开雨的真气紧紧锁住明月心全身要害,一掌来势汹汹的拍在明月心的胸口,另一只手使的是擒拿手法,往明月心的脉门抓去。明月心凭借灵巧多变的身法,勉强逃过秋开雨的进攻,然后迅往旁边跃开。心里面翻江倒海,气息如一把把小刀一样到处乱窜,使尽全力压制下来,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秋开雨哪还会给她喘息的机会,另一轮进攻又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手掌往明月心的天灵盖狠狠拍去,脚下对着她的心窝是致命的一脚,另一只手挡住明月心的回击。就在明月心左支右绌,危险之极的时候,一把剑无声无息的朝秋开雨的后心刺来,角度刁钻,飘忽不定,来人的剑术十分高明。秋开雨无奈下只得放过明月心,接了刘彦奇用尽全力的一剑,然后飞离现场,转眼消没不见。已经失去了杀明月心的最好时机,如果等到大队人马赶过来的话,任凭秋开雨有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飞。
刘彦奇走过去,伸手要将跌坐在地上神情狼狈的明月心给拉起来。明月心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勉强站了起来,一言不的往竹林外面走去。刘彦奇有些愣的看着明月心的背影,眼神闪过一丝苦痛,然后转过头望着秋开雨离去的方向,拽紧了手中的影子剑,脸容坚毅无情。
容情带着谢芳菲躲在雍州城外的一座道观里。这座道观的中阳道长和天乙真人时有来往,是雍州有名的世外之人,就连曹虎也不敢轻易开罪他,因此不用担心官兵的追捕和水云宫的刺杀。
谢芳菲努力的醒过来,看见身边的容情,惨笑说:“容情,我不知道欠下你多少条命了。”容情没有说话,坐在一边神色有些异样的直盯着谢芳菲。谢芳菲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大惊失色的说:“容情,我的脸怎么了?明月心那个蛇蝎女人难道毁了我的容?”容情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担心的竟然是这个,走到桌子旁,递给谢芳菲一面铜镜。
谢芳菲迟疑的接过来,抱着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的心态,照了一照,然后抚胸长叹的说:“幸好,幸好,这个女人还没有坏到家。虽然这张脸本来没有什么特别,可是终究还是自己的好。”其实以明月心的姿色,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毁哪个女人的容。
容情看着她,终于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喜欢秋开雨?”
谢芳菲听见这句话,看着镜子里消瘦苍白的自己,许久没有回答,神色逐渐悲伤了起来。容情看见她这个表情,有些痛苦的说:“你为什么喜欢的是秋开雨?你连命都不要了吗?你有没有考虑到后果?”
谢芳菲开始的时候没有说话,眼中似乎有泪。半晌后看着愤怒激动的容情说:“我知道,我这一生因为他差不多是完了。不过却没有恨过他,也没有恨过别人。我总认为,不管什么事情,归根究底起来,都不能怪到别人的头上,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的选择。”
容情用眼睛深深的看着她,然后问:“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你就这样一直跟他纠缠不清,然后没有任何的结果?”
谢芳菲被他说到痛处,也激动起来,大声说:“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怎么会知道!”声音逐渐低下来,喃喃的说:“我也不知道,不要来问我。”
容情的神色缓和下来,柔声说:“芳菲,芳菲,你总要好好的想一想,外面的形势那么紧张,你不能和秋开雨再牵扯在一起了。”
谢芳菲的情绪也稍微平稳下来,想了一下说:“容情,我真的不知道。秋开雨做的事情是他自己要做的,而我的心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一切等明天再说吧,明天或许就会好起来,形势也许不再这么恶劣。我累了,想要睡觉。等再次睁开眼睛,这些问题或许就没有了。所以我要好好的睡一觉。”
容情叹了一口气,好一会儿说:“你睡吧,我看着你睡着以后再走。”谢芳菲点一点头,多日来受的煎熬痛苦仿佛要在睡梦中趁机遗忘一般,马上就出均匀的呼吸声。
容情用手轻轻的抚摩谢芳菲被白布紧紧缠绕的双手,当日的情景如在眼前。一大片,一大片干涸的血迹,冰冷的身体,灰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毫无意识的反应。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惊惶失措,痛心无助过,原来谢芳菲不知不绝中已经住到了自己的心里。可是,不管怎么样,她总算是活下来了,又吵又闹,又哭又笑的活生生的躺在自己的面前。以后的事究竟会怎样,以后再说吧。
谢芳菲的伤势在精心的调养下很快就好起来了,毕竟只是皮外伤,没有动到筋骨要害。她溜到后面的厨房,拉住一个刚刚从城里面买柴米油盐回来的小道士笑嘻嘻的说:“小师傅,你上城里面去了?怎么不早告诉我一声呢,我也好让你捎一些东西回来孝敬孝敬大家啊,打扰你们这么多日子,这也是应该的。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一些银子,下次你再去的时候记得帮大家带回来就好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小道士多番推辞不果后,终于收了起来。谢芳菲故意套近乎的笑说:“小师傅刚从城里面回来,有没有听到一些什么重大的新闻啊?说出来听一听,不然一直呆在这里也太无聊了。”
那小道士也笑着说:“姑娘在这里气闷了吧。我这次上城检查的可严了,一个一个的检查才放回来呢。不过我倒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人家一见我是道士,然后就放行了。”
谢芳菲想听的当然不是这些,干脆直接的问:“小师傅在街上有没有听到什么恶贯满盈,臭名昭著的坏人被抓起来或是被杀了啊?”那小道士笑着看着谢芳菲说:“姑娘是听多了吧?哪里有什么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啊,更不用说被抓或是被杀了。”
谢芳菲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对于秋开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果他被抓或是被杀,整个雍州恐怕动会动三动,魔道的势力又要重新划分了。又套了几句话,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于是就走出来。
刚走到转角,迎面就碰上容情,知道刚才的话全被他听了去,心里有一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对着他尴尬的笑了笑。
容情因为担心她的伤势,所以就寻了出来。看见她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说:“芳菲想知道什么?跟我来吧?”俩人出了道观,迎风立在前面的山头上。微湿的空气,柔软的春风,不知不觉中又是一年春。谢芳菲环顾远处,苍茫的山,迷蒙的雾,无边的光景,生命的感动。
她用力呼吸了一下新鲜潮湿的空气,然后淡淡的说:“我想知道的是,秋开雨现在怎么样了?”
容情知道她心里念念不忘的还是秋开雨,自己不告诉她,凭她的本事,最后还是会通过其它的渠道知道。于是说:“目前仍然没有结果。萧遥光举全城的兵力捉拿秋开雨,不但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看见,反而折损了许多手下。水云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明月心和刘彦奇联手,准备合力围杀秋开雨。听说交过两次手,不过最后还是让秋开雨给逃脱了。曹虎加紧了雍州的城门的关防,并且派人挨家逐户的搜查。萧大人也率领众多高手,务必要趁秋开雨失势之时一举擒杀。”
谢芳菲听了,心里苦笑,然后说:“看来他的情况是差的不能再差了,简直就是四面树敌。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容情看着她,直直的说:“芳菲既然知道秋开雨罪不可恕,咎由自取,为什么还要想尽办法探听他的情况?”
谢芳菲心里叹一口气,悠悠的说:“我理智上告诉自己秋开雨是‘水云宫’的宫主,是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邪君’,是死有余辜;可是,感情上不能够接受,一直不能接受,感情上他就只是秋开雨而已。”一个人不想接受的时候,有千万个借口拒绝;想要接受的时候,有无数个理由承认。
容情听见她这一番话,没有再说什么,上前走了几步,背对着谢芳菲说:“可是你们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秋开雨纵然再厉害狡猾十倍,今次恐怕也是在劫难逃,因为他不得不迎战。”
谢芳菲却完全没有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只是惊恐的瞪大双眼,吃惊的看着山脚下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队人马。旌旗鲜明,队伍严整,井然有序,绵延数十里朝雍州城门的方向行去。谢芳菲有些口吃的说:“这究竟有多少人马?五万,还是十万?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突然间调动这么多的人马,究竟出了什么大事?”单单一个秋开雨,还不需要到要调动数万人马来对付。
容情脸色也变了,说:“一定是生什么大事了。这些人马都是驻守襄阳,准备对抗北魏大军的精兵好手,看旗帜上的标志分明是由崔慧景亲自督的军。难道北魏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谢芳菲突然间看见这么多的军马,犹有余悸的说:“不可能,崔慧景再怎么无能,到底也是一个上过战场,领过兵马的将军,不会愚蠢的等到敌军兵临城下才匆匆调兵迎敌。而且仔细看这些人马,行动整齐却不紧急,显然是事先有所准备的一次军事行动。雍州到底生了什么情况?居然需要调动这么多的人马?”
容情想了想,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谢芳菲看着山脚下缓缓穿行的军马,果断的说:“我要立即回雍州了解情况。”
容情愕然的看着谢芳菲说:“芳菲,你已经不再是萧府的人了。这件事情跟你完全没有关系,你又何必插手到这趟浑水里来呢?”在这个时候重回雍州对谢芳菲来说是一个极其不智的决定。先,水云宫的人仍然不肯放过她,更何况其他的人心思也难以确定。
谢芳菲神情有些激动的说:“这说不定是我重回萧府的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两军交战的话,萧大人一定有用的着我的地方。而众人的焦点也会转移到这件大事上来,秋开雨的事情自然就只是他们水云宫的内部斗争了。”
容情不知道谢芳菲为什么一定要回到萧府,遇到这种事情,其他人避都惟恐避之不及,而她却一头往里面钻。况且萧衍对她虽然器重,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恩情,仍然当她只是一个得力的手下而已。于是不解的问谢芳菲:“芳菲,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萧大人手下做事?凭你的才能,何愁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
谢芳菲心想待在萧衍的手下那才是真正深谋远虑,大有前途的事情啊!当然不会将这个说出来,脸上认真的回答:“其实我真正想回的是萧府,我在这个时代唯一可去的地方就是萧府了。萧府有我熟悉,留恋的事物,所以我一定要重新回到萧府去,而这次是天赐良机。”两年前谢芳菲可以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现在就没有那么潇洒干脆了。
雍州因为突然调动了数十万人马,一夜间突然变的躁动起来。战争临近的恐惧重新回到众人的脸上。路上行人稀少,都是来去匆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谢芳菲待在一家客栈里,看着外面人人自危,一片兵荒马乱的情景,然后对容情说:“我想情况可能有些不妙。我要见一个人,问清楚他到底生了什么事情,究竟打算怎么调动这数十万的大军。”
容情问是谁,谢芳菲对他严肃的说:“容情,你一定要将吕僧珍带到我面前来,我有一些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他。”
当天晚上,谢芳菲见到一脸风尘仆仆的吕僧珍,问:“为什么突然调动数十万人马?大人是怎么想的?”
吕僧珍神色疲倦,一脸无奈的说:“崔慧景准备率领数十万大军直接北上,趁其不备,进攻元宏的大队人马。”
谢芳菲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就是为什么调动大军的原因,有些恼怒的说:“崔慧景是吃错药了吗?居然跨越千山万水的主动进犯北魏如狼似虎的大军,他这简直就是疯了!他一心想吃败仗吗!”
吕僧珍恨恨的说:“他哪里是想吃败仗,而是急功近利,求胜心切!芳菲知不知道,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病情严重,情况十分危险。听说太子都正在准备登基的事宜。这就是崔慧景和萧遥光为什么要急于打一场胜仗来立稳脚步的原因了。真是一群鼠目寸光的宵小之辈!”
谢芳菲恍然大悟,怪不得崔慧景要不顾危险,孤军深入进入北魏的领地作战,原来是想立威,以保住富贵权势。至于萧遥光的动机,恐怕就没有这么单纯了。皱眉说:“难道大人就放任他们作出如此不智的决定?数十万人将士的性命岂是他们用作权势的踏脚石?且不说其他,在这个时候挥军北上,如果碰到连绵的雨季的话,就够大家受的了。”
吕僧珍愤怒的说:“大人听到崔慧景的这个决定的时候,连忙赶去对崔慧景分析目前敌我的形势,劝他说最佳的办法还是静待良机,以静制动。没有想到崔慧景不但不听大人的劝告,反而将大人斥责了一番,说只要我军兵分两路,趁敌人不备,前后夹击,一定可以大破敌军。军中其他将领对他的这个提议也没有人敢提出反对的意见。大人孤掌难鸣之下不得不同意了这个决定。”
谢芳菲无奈的说:“当日你说的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全部都反了过来,这仗我看不打也罢,早晚也是输。”
吕僧珍反驳说:“芳菲也不用如此悲观。战场上的形势千变万化,我方大军只要调动统一,计划合理,思虑周详,未必没有取胜的机会,只不过不是最好的办法。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如今深入敌阵,伤亡一定惨重,就算战胜亦犹如惨败而已。”
谢芳菲心里说你跟我争论这仗是胜是负?嘴上说的却是:“僧珍清不清楚元宏这个人呢?”
吕僧珍回答说:“元宏此人野心勃勃,颇有作为,而且精通兵法。”
谢芳菲点头说:“元宏的确是一个很有作为的君主。你知道元宏为什么不姓拓拔而姓元?北魏的君主一直都是拓拔姓氏的。”
吕僧珍看着她,不知道谢芳菲说这番话的真正用意是什么。谢芳菲继续说:“元宏,原名是叫拓拔宏。他五岁即位,当时的朝政是由冯太后一手把持。冯太后临朝听政的时候,实行一系列的改革,颁行班禄制,严惩贪官污吏,推行三长制,均田制,租调制等改革,解决了北魏面临的一系列的严重社会危机,巩固了北魏的统治。而冯太后死后,元宏亲政,他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迁都。你知道他是怎么迁都洛阳的?”
谢芳菲不等他回答,继续说:“因为北魏守旧的贵族全部反对迁都一事,于是他亲自统领步兵,骑兵一共三十万从平城南下,表面上是去进攻齐朝。到了洛阳,遇上了连绵不绝的秋雨,道路泥泞,行军十分困难。元宏仍然下令继续南下。大臣们都拿当年太武帝拓拔焘南征刘宋惨败而回一事劝戒元宏。元宏说:‘这次南征,影响甚大,兴师动众,无功而回,那成什么体统。你们既然不愿意再南下,可以,但是先得把都城先迁过来,等到机会再进攻南齐,统一天下。’大臣们仍然犹豫,元宏下令:‘同意迁都的站左边,不同意的站到右边去。’南安王拓拔桢立即说:‘只要陛下停止南进,我们一定赞成迁都洛阳。’由迁都一事可以想见元宏的为人,能屈能伸,深谋远虑,胸怀天下的一个人。你觉得我们这次劳师远征的进攻元宏亲率的十万精兵有多少取胜的机会呢?”
吕僧珍哑口无言的看着谢芳菲。谢芳菲继续说:“后来,元宏又亲自回到平城,说服留在那里的王公贵族也同意迁都洛阳。然后,他全面改革鲜卑习俗,规定以汗服代替鲜卑服,以汉语代替鲜卑语。鼓励鲜卑族与汉族通婚,采用汉族典章,评定士族门第,从而加强了北方民族之间的融合,解决了民族问题。他还改鲜卑姓为汉姓,所以他才会叫元宏这个名字。而且强行规定迁到洛阳的鲜卑人以洛阳为籍贯,死后不得归葬平城。北魏从此经济繁荣,商业兴旺,国内政局逐渐趋于安定。可是反官南齐,内乱不断,大诛皇室臣僚,弄的举国上下人心惶惶。如今却要兴师动众不顾后果的前去讨伐北魏,吕参军现在认为我们取胜的机会又是多少呢?”
吕僧珍一脸死灰的看这谢芳菲说:“如今应该怎么办?大军近日就要出了,而崔将军绝对是不会撤回军队的。”
谢芳菲叹气说:“到了今天这个情况,我也无力回天了。我要你过来的目的并非要阻止这次军事行动,而是要你一路上多加注意萧大人的安全情况。尤其是到达邓城,两军短兵相接的情况下,保不定有人趁机下手杀害大人。这次的出兵既然势在必行,却又注定惨败而归的话,无可奈何之下你一定要想方设法的保住大人的亲兵近卫。僧珍,你听芳菲一句话,只要你能在这次军事行动中保的萧大人安然无恙的回到雍州,日后你一定会大有作为的。萧大人的性命直接关系着你今后的前途和命运。”
吕僧珍吃惊的看着谢芳菲,对她精明厉害的分析推理佩服的五体投地。想到她目前困难的处境说:“我回去一定将今晚的这番话转达给大人听,大人一定不会辜负芳菲姑娘的一片苦心的。”
谢芳菲心里暗自说我苦心倒没有,私心却不少。再仔细叮嘱吕僧珍几句,让他趁夜赶紧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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