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就别出城!”
就在城头众多宣武军将精神振奋,赵驷一脸绝望,李存孝愤怒欲狂之时,一声清冷叹息如寒风吹过所有人心头。
邓伯贤背着双手,眼睛始终不曾离开城下愤怒暴吼之人,看着那人左右纵横,手中短斧不断收割着蝼蚁一般的性命,这一切都是如此不值得一提,唯独那人眼睛越来越红……
“神战士啊……”
邓伯贤无声叹息,别人不知道神战士是何等的恐怖,来自同一时代的他又岂会不知?
或许是夹杂着尸毒的神力气息已经不再纯正,每一个绝顶神战士最开始觉醒之时,他们都无法承受更多的负面情绪,最为容易暴走杀人,此时的神战士的确最为脆弱,往往如疯子一般,只是凭借着本能杀戮,可此时的神战士也是最为可怕的一群人,此时的他们不但无法分辨友敌,更多的是……此时的他们根本不知畏惧为何物,是一群根本不知生死的怪物,在他那个时代,拥有强大无数倍的武器也难以杀死的一群怪物,这个时代……又有谁可杀死他们?
“不想死,就最好不要彻底激怒它!”
邓伯贤转身,极为严肃看向愣住的李存孝。
朱温心下大怒,好不容易激起了李飞虎争斗之心,眼前的混账在做什么啊?心下恼怒的朱温紧紧按住腰刀,正要上前一刀砍了眼前惑乱军心之人,朱友裕却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朱友裕见到父亲手按刀柄,心下大惊,忙拉了一把朱温,急声道:“邓兄是我等最为了解李悍虎之人,不知邓兄可有隐情告诉了我等?”
邓伯贤回头又看了一眼城下纵横之人,这才一一看向所有人,轻声叹气到:“飞虎之名下皆知,但……”
邓伯贤轻轻摇了摇头,道:“之前王将军连一招都未能挡得住,李行乾力量之巨诸位也是见识到聊,李将军,以你之力,可否一击之下,径直将一匹烈马砸成两截?可否将七尺大汉扔上城头?”
“李将军与李行乾交过手,当知李行乾临阵武技并不弱于将军,此次争斗,在邓某看来毫无意义,营州军并不能久留于中原,只需坚守城池月余即可。”
“再……”
“李将军若胜了还好,可若败了……”
“诸位以为此城可否守得一月?”
邓伯贤的话语让所有人沉默,就是心下暗怒的朱温也不由暗自点头,他是很希望两虎相争,可若真的连李存孝也被城下之人击杀了,对开封的打击可就不仅仅是一加一这么简单得了,世人皆知两虎之名,正因李存孝前来,王镕、罗弘信才敢前来相助,开封城百姓才不至于四散而逃。
“哼!”
李存孝重重冷哼一声,脸上愤怒却已不再,只是转身站在女墙前,冷冷看着下面三进三出之人。
赵驷一脸感激看向邓伯贤,也不再哭喊,从地上默默爬了起来,至于他人不屑鄙视目光,在他看来是如茨不值一提,有李飞虎,他才有了一牵
从高空向下观看开封城,就可以看出整个开封防御是如何的坚固,以开封城为中心,两千步内则是深丈余的数道原型沟壕,数道沟壕死死护住开封城,而各处城门外则是两辆马车的笔直通道,如此可以快速出城攻击,又因只能两辆马车的窄道,两侧就是一丈深的沟壕,就是他人想要从此处攻打城门也难,至少两侧沟壕躲藏之人会用长长的铁钩勾住他人腿脚,将其拖如沟壕中杀死。
王彦章从此处杀出城,李思钰又从此处赶着数千人四散奔逃。
数千人跑到城门下,城门却紧闭不开,无奈之下,数千军卒只能像下饺子一般,纷纷跳进两侧沟壕躲藏。
没人能想到李思钰竟然如此深入追杀,纷纷跳入沟壕之人更是将拿着长长钩锁的军卒打乱,等藏于沟壕中的各都头,不断用鞭子抽打混乱军卒重整秩序后,李思钰已经杀了出去。
见李思钰杀了出来,刘大猛再也忍不住了,扛着大旗就向李思钰冲了过去,他这一冲不要紧,十数万人顿时骚动起来。
杨复恭大惊失色,仰怒吼。
“鸣锣!鸣锣!”
身后传令兵哪敢大意,顿时挥动手中旗子。
“咣咣……咣咣……”
还别,这一阵“咣咣”巨响,还真的将骚动的十数万人震醒了过来,人也纷纷止步。
德子不住擦拭着额头汗水,心下更是不住咒骂刘大猛这个浑人。
今日只能算是初阵,算是斗将的初阵,主要是为了震慑,为了打击城内宣武军士气。
就算再愚蠢之人,见到无数纵横交错的沟壕,也知冒然攻城会造成多么巨大的损失,要真的成了这般,王彦章就算死了也算是值了。
看到刘大猛扛着黑色猛虎大旗,李思钰眼中红芒渐渐消失,人也清明了许多,可见到无数脚步踏前,欲要冲杀过来的军卒,又不由一阵苦笑,还有一丝莫名感动。
“护住大帅!”
刘大猛大旗一挥,上百亲卫死死护在李思钰左右,看着刘大猛扛着大旗左右睥睨,脚底就是一阵瘙痒,很想狠狠踹他几脚。
李思钰整个人跟血人没多少区别,当他打马来到杨复恭面前,抱拳见礼时,杨复恭却一脸郑重道:“我儿今后不得再出阵对敌!”
知道了一切的杨复恭最为担忧,别人只是看到了他的狂野霸道,却只有杨复恭发觉了他的不妥来。
李思钰自家事自家知,他当然知道见血后那种嗜血的狂热,总有种彻底狂化嗜血冲动。
这个世界不是他那个世界,任谁也很难接受一个怪物的他,一旦怪物的他出现在了这个世界,所有的亲情、友情,所有的荣耀、努力都将不复存在。
李思钰也郑重点零头,道:“孩儿心下有些恼怒李存孝,故而才想着与他一战,可惜……”
“李飞虎再也不是李飞虎了啊!”
阿蛮有些不明白他的话语,皱眉想了好一会,还是不解道:“阿爹,李飞虎不是在城里吗?怎么就不是李飞虎了呢?”
李裕像是有所悟道:“若非老师,李存孝早已成了路边之枯骨,更不可能成为横海节度使,成为一地藩镇!”
“不感激也就罢了,此时却来相助贼头朱温,欲要阻住老师去路,他李飞虎与老师同为下两虎,既然领兵前来,老师已经来到了城下,却不敢出城与老师一战,显然已经畏惧了老师之武勇,自然也没了飞虎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