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薛铁山话语让一群低头不语大将纷纷轻声叹息,李克用更是心生悲戚,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到了如今地步,想要后悔却已晚了。
所有人不言语也不是个事啊,李存瑁心下再如何后悔,但事情已经做下了,如今彻底被激怒聊营州军已经杀了过来,若不挡住,自己一家老可就全完了啊!
李存瑁见父亲也低头不语起来,脸上沮丧更让他心惊不已,此时的他们甚至还不如在河东之时,那时的他们还能向北逃,如今又能逃去了哪里?
沉思良久也没太好法子,李存瑁不由看向周德威,希望他能力挽狂澜,不由道:“镇远,你可有良策?”
周德威心下一阵叹息,他才是所有缺中最亏的那个,若是按照现在形势,若他未能前来陈蔡之地,此时的他或许已经是了整个河东道最强的藩镇,不但来了这里,丢了河东道留守将军一职,更是被屋内所有人猜忌。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当李思钰强逼着李克用父子离开河东道时,竟然意外的选择周德威为河东道留守将军。在当时来看,李思钰选择他为河东道将军,也是无奈之举,一者他没有太多兵力可用,而河东道又是阻拦北地胡蛮南下重地,需要大将坐镇。二者是李克用名下之将,要么是李克用养子,要么就是些胡人将领,而周德威却是正统汉民,与李克用麾下之将间有着无形隔阂,以他为将,就算李克用名下其余养子、亲将留在了河东道,为了一些利益之争,周德威最终也必然会与那些将领不合,最终而相向而行,随着朝廷威严日重,周德威最终也必然会成为朝廷名下之悍将,只是很可惜,周德威最终还是未能留在河东道为将。
尽管周德威最终也未成为河东道留守将军,可李思钰还是对的,当周德威来到陈蔡不久后,因抓捕壮丁盖大印之事,周德威也成了所有人眼中钉、排挤的对象。
李存瑁为忠武节度使后,尚未站稳脚跟就开始大肆抓捕壮丁扩充实力,其下将勇也跟着趁机扩大各自地盘,而周德威却极力反对,在他看来,李思钰虽让他们留在了陈蔡四州,但绝对不会任由他们招兵买马扩充实力,绝不会坐视他们威胁近侧的洛阳帝都,后来李思钰欲以杨氏诸子为山南东道节度使也验证了他的想法,所以才会竭力反对大肆抓捕壮丁之事。
李存信反叛,晋军实力受重创,李克用父子不得不离开河东,不得不前往洛阳,而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周德威竟然被李思钰看重,竟然一跃成为河东道留守将军,权利之大甚至超过了之前的李克用父子,众将逼迫周德威离开河东道时,周德威又表现出一副犹豫,而如今更是反对他们大肆补充实力,阻止所有人获的更多权势,自然也成了所有人排挤的对象。
如今走到了这一步,所有人心下才有了稍许后悔来,可这一切都太晚了。
周德威也没太好法子,但是还是道:“北地……李悍虎欲要返回关外营州,此事已经可以确定,就算是李滋与军中一些不满将领,李悍虎也未动了分毫,此时的他已经对朝廷极为失望,但是这不代表李悍虎心下就没一点恼怒朝廷的心思。”
“在末将看来,李悍虎此次以一群娃娃领兵前来,并非是要了我等性命,但是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了我等。”
“末将以为当保存实力为先,当……当撤出陈州,为李悍虎让开道路,当坚守蔡州。”
“其一,避开营州军锋锐,减少我军损失。”
“其二,陈州一马平川,那群娃娃不似李悍虎,若是李悍虎亲身前来,以王妃之名,只要王爷能放低些身姿,以李悍虎对王妃的敬重,李悍虎当不至于过于为难了我等,可那些娃娃们不同,一旦在原野上被围,不好你我皆死于陈州之地。”
“而蔡州远离李悍虎路经之道,就算营州军欲要了我等性命,我等也可就此入山,或藏于山中等待李悍虎离开中原后,我军可以再入陈蔡之地,或是我军可越山入江南,夺取江南之地。”
众将听着周德威话语,不由纷纷点头,李克用、李存瑁更是坐直了身体,直到周德威完后,李克用才深深叹息一声。
“果然还是镇远计谋深远!”
众将点头,薛鸦滩却突然道:“王爷,洛阳聚集了数十万百姓,李悍虎必然不会久留中原,我军退入蔡州,甚至由此入山暂避,末将亦以为此计甚为稳妥,可是……可是如此一来,那些娃娃们身后就没了威胁,可大肆挥兵攻入宋州,攻入汴州,而我军与宣武军的约定……又当如何?”
李存儒不满看了一眼薛鸦滩,若非是这混账一再劝解与王家结为亲家,义父又怎会迎娶王家女为侧妃,义母又怎会因愤而病逝,那李悍虎又怎会如此殴打自己?
不拉拢一群将领服义父与宣武军暗中联手,又怎会有今日之凶险?一听到他又起宣武军来,李存儒这心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不满道:“你是我晋军之将,还是他朱温反贼之将?”
“哼!”
“今日我军之危全是那该死的朱友裕所为,他们死不死与我等何干?难道让我军为他朱家挡刀子吗?”
“再了,李悍虎离开中原后,你以为我军还可与朱温相善如兄弟?”
“哼!”
李存儒恼怒薛鸦滩,语气极为不善,众将心下皆知两人最近不合,时不时就会讥讽对方一番,可李存儒话语却让所有在坐将领点头不已。
数十万百姓拖儿带女来到了洛阳,李思钰是不可能继续留在洛阳的,他必须在冬雪来临前回到营州,必须在冬雪下降前安置了所有百姓,所以,在他们看来,最危险的就是这数月时间。
可当营州军彻底离开了中原后,这个下没了营州军后,下又与一年前没了区别,又成了各藩镇间争斗不休,不提晋军与宣武军的仇怨,就只因争夺这个下,他们也不可能与宣武军再有何瓜葛,自然相互争斗不休,可此时晋军若损失惨重,为宣武军挡炼子,一旦宣武军实力强过了他们,后果不敢想象,甚至比营州军还要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