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道这里时,突然发觉自己是不是也该培养个自己的继承人了?
看着眼前有些好奇看着他的家伙,不由摇头笑了起来。
“终究还是年幼了些啊!”
“老师,您是不是想着为十数万兵马找个继承者啊?”
李思钰点零头,笑道:“是啊!老师终究是要离开的,等关中稳定了,百姓安稳了些后,老师就要离开了,营州那里才是老师的根,不能离开太久的。”
“可惜……你年纪还是太了些,你们李家啊……或许是老师与宗室子弟接触的较少吧,青年一代,也就那个整日姑父姑父的家伙还算不错,野心不大,又是宗室子弟,等你长大后正好可接替,可是呢……他有个与裕儿父皇一般的夔王爷爷,这就不行了。”
“昭儿终究不似裕儿,裕儿是大唐皇帝,所言所行都在众多大臣眼皮子底下,就算听了你父皇话语,就算想要做些混账之事,那也会有无数大臣上前劝阻,昭儿不同啊!”
李思钰是挺喜欢李昭夫妇的,对李昭平和心性也很是赞赏,只是有李滋在,他就是想要重用也会犹豫不已。
李滋算是朝臣中与李思钰打交道较多之人,从一开始的贪鄙怯懦,到现在每每动作不断,这让李思钰很是不喜。
听着他的话语,李裕也是脑袋连点,但却还是道:“大师兄有勇有谋,老师为何不选大师兄呢?”
李思钰不由一笑,在他脑门上轻敲了一下,笑道:“裕儿还学会了试探老师了起来啊!”
“呵呵……”
“你大师兄心性不错,有勇有谋,性仁善,为一军统帅还是不错的,只是……与你一般,年纪还是太了些,在老师羽翼下,无人敢不服军令,可没了老师在前,他人就会有所质疑,就会以年龄而阴奉阳违,当然了,若你大师兄能够领军作战连连获胜,军中自然也就没了这些质疑之声,这些都需要时间和军功来证明,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大师兄是个不全之人啊!”
“唉……”
“老师没有看不起任何不全之人,古之也多有忠义宦官,不全只是身体罢了,只要心性不错就好。”
“老师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大唐的特殊性决定的,大唐宦官权势太重,尽管这些宦官权势也是种种原因造成的,主要还是因宦官们每每在大唐危难之时,他们重建了大唐军卒——神策军的缘故,这些宦官虽权势过重,但却维护了大唐安稳,这是不可质疑的事实。”
“但是啊,他们毕竟权势太重了些啊!”
李思钰苦笑摇头,他知道不能因噎废食,可是满朝文武应该没人会愿意再在一宦官阴影下吧?
李裕微微点头,他听明白了老师的忧虑,宦官以往的权势与跋扈已经让满朝文武极为不满了,此时若再去选择大师兄,哪怕大师兄从未想过去欺凌朝廷大臣,但这不代表朝中大臣们就会愿意站在宦官阴影下。
李思钰叹气道:“你们还是太了,李存信、牛存节、刘寻等一干降将可为一地统军之将,却不可把持朝廷军队,不是他们不够忠诚,而是因为一者不能因他们造成朝臣们恐慌,二来他们毕竟是降将,老师有能力压着他们,还不至于让他们因此起了异样心思,可老师若真的不在了,很难他们还一如之前忠诚。”
“身处动荡之世,乱的是人心,乱的是秩序规矩,身处动荡之世,万事当以稳妥为主,每一步都要谨之慎之,一步错即万劫不复。”
“唉……”
李思钰一想到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可用,竟无一人可为自己的继任者,一想到此处,就是一声深深无奈叹息。
李裕脸也苦涩了下来,最后像是耍起了性子,恼怒道:“既然无人,老师不如等裕儿长大些再返回营州,如此裕儿也能多多孝敬老师!”
“哈哈……”
李思钰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如龙似虎,哪里有半点病重之虚弱。
李思钰仰大笑,好像听到了很是开心之事,笑罢,忍不住敲了敲李裕的脑袋,笑道:“还真是皇家之幼龙,不把老师榨干了,你是不罢休了啊!”
“可是呢,这下终究还是你李唐的下,宝剑锋之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大唐的残破江山终究还是要由你们李氏来重整,只有如此,你们李氏才能重新获的世饶肯定,只有如此,你们李氏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下!”
“才会善待亿兆百姓!”
李思钰一脸笑意拍了拍李裕手中奏折,笑道:“啥事都要老师来做,下由老师来平定,尽管老师严厉约束着我营州之将勇,将他们始终留在身边,可是,裕儿以为,若老师将下平定,他们心下就会如此心甘情愿离开?”
“今次离我营州军出关近一年,所得之土虽多,却也算不得什么,可是若老师夺了整个下之土,留于关内十数年,你觉得他们是我营州苦寒之人,还是地地道道的关中之民?”
“呵呵……”
“所以啊,这个下终究还是要靠你们李氏自己来平定,老师不能总是留在关内的,人心不能久留一地,时间长了,就会恋恋不舍的。”
李裕抬头看着李思钰,一脸犹豫,随即又低下脑袋,闷闷不乐道:“朝中各家族只想着如何瓜分老师手中之卒,只是想着自身,无一人愿意放手给朝廷,就是我李唐宗室那些王爷世子们亦是如此,老师若离去,裕儿……裕儿又当如何?”
李思钰看着低头沮丧的学生弟子,眉头微皱,想了一下,道:“如今之世非大唐鼎盛之时,更何况,就算大唐鼎盛之时,兵马亦不能与了一私人。”
“兵者,器也,乃卫国之器,又岂能归于一私人囊中?”
可一想到此时情景,心下又是一阵哀叹,全他娘地想着瓜分了自己手中十数万兵马,竟然无一人为了公义。
李思钰又不傻,别看一个个整日把朝廷挂在嘴边,看着挺忠义无双,可那也只是看着而已,他知道这是人性的本能,正如:穷则独善其身。
可是,人人都是如此,这个下又会如何,每次想到这些家族,李思钰心下就是满满的无奈,他没权利去指责任何人,身处乱世,为了自保,他们如此做,李思钰又能如何?
还是应了这句话,乱世,乱的是人心,人心乱,则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