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恼怒,为王妃讨回公道,虽以兵围当朝辅政王府邸不妥,可是……”
疤脸指了指外面,一脸正色道:“晋王世子李存瑁却是忠武节度使,陈蔡之地就在洛阳之侧,将军以为……大帅行了此事,是有利还是有害?”
又指了指门外。
“王爷就算欺压了晋王,可那又如何?与普通百姓何干?就算有些百姓不满大帅作为,又怎会一日间,满城尽传大帅跋扈之语?”
“大帅病重,假若……假若大帅真的因病出了意外,就单单满城不满之语,大帅又岂能把兵马与了无情无义的朝廷?”
“呵呵……”
“某想来……那些辅政大臣们应该没这么傻吧?”
李存信一愣,若有所思看向疤脸,疑惑道:“大帅病重,群臣只会在此时向大帅示好,以期望获的大帅认可,若大帅真的出了意外,也好……也好获的营州军将们的认可,当不会如此愚蠢才是?”
“呵呵……”
看着疤脸只是微笑不语,李存信眉头更加高高鼓起。
“此时……朝中大臣必不会如此,这只会激怒了大帅,激怒了军中兄弟,可……为何会满城传出如此多流言蜚语……”
“难道……难道……”
李存信猛然一惊,一脸惊惧看向疤脸,疤脸见他脸色大变,微笑点零头,轻笑道:“大帅……是……信任将军的。”
完,疤脸起身,拱手道:“将军……兄弟还有些军务,还需遣人去一趟太原、蓝田,就不能久陪将军了,要不然……大帅会不喜的。”
疤脸完,再次向李存信拱了拱手,也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
李存信身子不住颤抖,像是身处万丈寒冰中,整个身子如同被刺骨的寒冷冰封,疤脸自顾大步离开,他却连张口客气一下的动作、话语都无,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去太原,去蓝田,所为何?
为何不提长安,不提潼关?
为何洛阳突然冒出如此多的不满留言……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在他心头浮现……
“杀虎……有人欲要杀虎……是谁……是谁……”
“为何……为何自己没发觉……他却发觉……何时……何时……”
李存信身子猛然剧烈颤抖数下,他突然感到深深的恐惧,在自己毫无察觉情况下,之前毫无任何征兆情况下,为何他发觉了有人欲要对他不利?
李存信留守洛阳,虽时日仅有数月,李思钰却只是刚刚到了洛阳,他未能发觉洛阳异动,李思钰却感觉出了些许不妥,这让李存信深感恐惧,究竟是因那些隐藏之人,还是李大帅敏锐警觉性,他自己也不知道,甚至自己是如何出了这座府邸,如何返回聊家中都不知。
李思钰病重,各朝臣们前往探视,见到李思钰一日消瘦如此,虽不明缘由,却知道,这头北地悍虎真的病了,而且就是病重待死模样。
朝臣们本已经写好怜劾他的奏折也纷纷丢入火盆,再不言李思钰兵围晋王府,围攻大唐辅政王之事,不仅仅如此,反而纷纷前来表达亲切看望之意。
李思钰欲要修建长安,所需钱粮无数,若一点点修建,各家族也只是观望,对此也只能无奈,可当长安传来李思钰欲要加速营建,欲要将砖石木料下放到民间,各家族立即意识到了这是最佳掌控这头桀骜不驯的悍虎最好时机,可是还未与他交换利益之时,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李悍虎竟然因怒病重待死,这些老狐狸都快是入土之人,所行经历之事不知多少,前来看望之时,一见他一日消瘦如此,立即就知是大骨枯之象,乃必死之人,虽心下遗憾长安营建之事未成,可同样又有一个直接掌控十数万兵马最佳之时,纷纷聚拢在一起商议。
如此多的家族相聚,争吵是必然,所有人都知道十数万兵马在手意味着什么,自不会后退半步,无论如何交换利益,也无人愿意放手遥不可及的兵马。
争吵了一日,尚还未有任何结果,可满城竟然传扬着无数流言蜚语,皆是把李思钰定义成了狂妄胡为,肆意凌辱大臣,欺男霸女之人,甚至连死去的刘氏也成了与他有染之人,反正都是把李思钰描述成了下间最为可恶之人。
朝臣们,各大家族大怒,这个时候,他们恨不得把这个将死的李悍虎捧成了下间最为忠勇之人,如今满城疯传李悍虎之恶流言,这可不是在给他们上眼药吗?
各家族纷纷出动人手,可却只能在凌晨找到一群流浪乞儿张贴自己也不识得告示,无论如何拷打,最终也只能无奈放弃,这些乞儿只知道有人给了他们钱财,让他们张贴这些而已,等到他们设下陷阱,却再也找不到人!
裴贽看着手中告示,深深叹息一声,看向各家族族长族老,叹气道:“虽不知是何人散播谣言蜚语,可……可老夫觉得,此事定然有诸位当中一人……或一些人知晓此事!”
“老夫不知你……或你们欲要如何,但老夫想问问你们,你们又将置朝廷于何地?”
卢家老家主卢仁琦皱眉道:“敬臣,你这话是不是过了?李悍虎一见就是大骨枯之象,顶多也就数月可活,如此之时,我等又岂会行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事?”
韦邕亦是点头道:“是啊,李悍虎一死,想来关中营州军就会返回营州,甚至尚未等李悍虎病逝,就会领军返回营州,长安数万兵马或许会被带走,但洛阳之兵呢?已经入蜀聊那些呢,还迎…还有河东道,这些也当有十数万之多,此时我等又岂会在此时恶了李悍虎?”
柳奎皱眉看向王家老家主王璞,皱眉道:“你王家与晋王结为亲家,不会因北地王恼怒,落了你王家脸面,行了慈之事吧?”
众老者齐齐看向阴沉着脸的王璞,崔昇之皱眉看向沉默不语的王璞,不满道:“王老大人,你王家与晋王结为亲家,欲要如何,我等自不愿干涉,可是,北地王且不言因何以兵围困晋王府,仅仅以北地王因怒病重,你王家就不能行了慈卑劣之事,更何况……更何况此时乃我等家族荣辱存亡之时!”
“你王家……你王家若真的行了慈之事,我崔家自此与你王家再无任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