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匡筹看着庞龙,脸色不渝,若不是李思钰在这里,恨不得把庞龙踹成皮球一般,其他将领同样眼光凶狠,颇为不善。
庞胖子知道这利益太大了,五千匹战马根本就不是他能吃下的,手里要是有五千骑,那一准是横着走的人物,更何况还有十万两黄金,这可是黄金,不是破铜烂铁!
庞胖子赶紧对着周围将领拱手道:“这生意太大了,兄弟也没这么多物资给辽东兄弟,各位兄长可莫要推辞啊,你们可得帮衬着兄弟点。”
庞胖子这话一出,众人脸上顿时好看了起来,都是一副菩萨模样。
“好好,兄弟那还有些粮食!”
“兄弟我粮食不多,不过造船工匠还有些的。”
“俺老孙有几张弓箭。”
众人自然都知道这种事情,现在还不是商议瓜分的时候,他们需要私下好好商议一番。
李思钰对他们怎么瓜分丝毫不在意,千金散去还复来,只要能保证手下渡过这次难关,他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李思钰向众人拱了拱手,面上露出歉意道:“之前是兄弟错了,兄弟给各位哥哥摆酒赔罪。”
“莽山!”
在外面侯着的莽山大踏步走进来拱手道:“大人!”
“去找找有没有酒,本帅要请诸位兄长吃酒赔罪,一会你把军中将领叫过来,给诸位兄长敬酒!”
“是,莽山这就去办。”
看着莽山大踏步出去准备,帐内众人很是满意李思钰态度,纷纷着“不打不相识”的话语。
李思钰这里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有,战死的士卒都搬了出去挖坑埋葬,剩下活着的人都开始坐在一起喝酒吹牛,好像从未打过仗一般。
李思钰这里风平浪静,可是幽州城却炸了锅,得到莫州官府八百里急报,竟然六万幽州军全军覆没,仅有百十人逃脱。
这六万幽州军是李匡威手里全部精锐兵马,一夜间全军覆没,没了这些幽州城本地子弟,幽州城怎么办?
李匡威赶紧把城门关的严严实实,满城抓缺兵。
不过很快,又有八百里急报传来。节度使衙门内众人看着李匡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切齿的模样,属官全都胆战心惊,唯恐大祸就在眼前。
李匡威把他弟弟的信件传给佐官,每个看到信上内容,表情也跟李匡威一般模样,所有人看过之后,他们这才明白事情经过,全军覆没是真的,不过现在风轻云淡,什么事都没了,反而会有很大好处砸到幽州头上。
“大人,刘仁恭父子竟然如此欺瞒大人,险些造成大难,刘家父子如此大罪,请大人治罪!”
“不错!刘仁恭竟然如川大包,若非辽东军还算知进退,幽州百姓还不知有多少哭泣呢!”
李匡威恨不得现在就砍了刘仁恭父子,幽州变,别人不会死,可他李匡威则必死无疑!
这已经触及他的底线了,这是在要他的命!
“来人,把刘仁恭父子押过来,老子要活剐了他!”
跑进来一个校,领命离开,坐在这里的众人无人为刘家父子求情,他们这些人差点被那混蛋害死,不踩一脚就不错了,如何还会为他求情。
“大人,辽东军既然要购粮,价钱也很公道,是不是请他们前来,把事情谈妥了?毕竟辽东营州也属幽州统属。”
“大人,属下觉得辽东军战力彪悍,他们既然一心想要跟那些蛮子死磕,前次辽东军又抢了平州,平州现在穷困,刘家父子犯下如此大罪,不如把平州交给辽东军好了。”
“俺也觉得这主意好!辽东军既然善待百姓,那么抢了平州,把平州给他们,他们自然就要负责平州百姓的生计,不但省下了幽州的钱粮,还能让辽东军帮着咱们守着北面的大门,防着秃头蛮侵入我幽州。”
“大人,从这辽东军行事来看,这些人还是懂分寸的,之前属下并未注意,现在再看军报,他们尽管在幽州从南到北一路杀过去,其实死的人不是很多,死的最多两处,一处就是平州,另一处是六万幽州军那里。军阵厮杀,死伤多些也明不了什么,战阵上就是如此。可是平州那里杀的人,也只是不合作、不给他粮食的大族,普通百姓却是秋毫无犯。”
“嗯,这样的有分寸的将领已经不多了,一旦收服旗下,定然是左膀右臂的将领。”
李匡威点零头,认可了属下们的话语。
“等那李子前来见识一下,若是不错,以后就让他坐镇平州,为幽州镇守北大门。”
李思钰自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与一干幽州将领称兄道弟,一连三日都是宿醉不醒,这可苦了崔秀秀,不过她看起来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崔秀秀看着和李思钰很亲近,为他洗脸洗脚,为他擦身洗浴,甚至这些日子奔袭与他同乘一匹马,可从来都不曾趴在他身边,看着婴儿般的他。
李思钰现如今二十,依然保留上世习惯,不喜欢留胡子,脸上干干净净,肤色也显得白皙,虽然不是多么帅气模样,可是挺耐看的,整张脸刚毅中带有柔和,让人看的越久,越觉得舒服。
崔秀秀趴在李思钰身边,偷偷褪去鞋袜,爬上他的床,脸上羞红之色宛如处子少女一般,靠他的头边,嗅着他的气息,很是安心,哪怕塌下来,无数士兵厮杀惨叫,她也不会升起丝毫恐惧感,好像在他身边,自己就是安全的,她喜欢……
李思钰翻了个身子,一只手无意识把她搂在怀里。
崔秀秀一阵心虚紧张,唯恐他醒来,害怕梦破碎了。
看着他长长睫毛,嗅着他的湿热气息,鬼使神差,轻轻在他唇边轻吻了一下。
李思钰做了个梦,一个很是旖旎的梦,梦中女人他看不清面容,不过感觉好像挺不错的。
这些日子奔袭,体力和精神消耗很大,需要好好休息一番才是,当然这也是他偷懒不起床的理由。
好像崔秀秀算准了他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一般,端着一碗粥过来。
“今的粥好像很好喝的样子,挺香的。”
“里面加零红豆,大人是等会再喝,还是现在喝?”
“老实,这几日我是不是变懒了?”
“大人休息几日也是应该的,别人用力,大人不但用力,还要用智,多休息一下是应该的。”
李思钰笑道:“呵呵,你这会把我宠坏的。”
崔秀秀掩嘴轻笑道:“有吗?”
李思钰狠心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胡乱道:“有个人过,这男人就像孩子,要宠着、哄着才成,我觉得这话挺对……要娶媳妇就要娶年龄稍微大点的,这样的女人懂男人,知道心疼人……娶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那就是作孽,以后有机会我就要制定这么一个禁令,谁娶丫头,就把谁关起来,啥时候由孩子长成女人才放人……呵呵,想着就乐呵!”
崔秀秀心翼翼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头帮他搅动米粥。
李思钰突然问道:“对了,今日可有什么特别消息?”
崔秀秀想了想道:“李匡威想让大人去一趟幽州城。对了,还有一个,刘家父子被刘仁恭长子刘守文救走了。”
李思钰听了这话,又想到历史上刘家父子之事,不由叹气道:“命运还真是强大的生物,刘窟头这都不死……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不过幽州城是该去一趟了。”
“大人……”
崔秀秀话语还未落下,李思钰突兀捏住崔秀秀鼻子,倒把崔秀秀吓了一跳,只见李思钰坏笑道:“都这么久了,以后私下里就别‘大人、大人’了,就叫行乾好了,不想叫行乾,其他的也成。”
崔秀秀低头轻声道:“叫钰郎也可以么?”
李思钰一愣,看着低头的崔秀秀,鬼使神差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看着眼中含着泪花的她。
为她拂去泪珠,叹气一声。
“其实吧,跟着我不是个好选择,一个粗鄙的汉子,上阵杀敌太过频繁,‘将军百战死,将士阵上亡’,我自己都不知道哪就成了路边枯骨,你又何必呢?当然你也是个苦命的人,若你就愿意待在我这样的人身边,以后……以后那就这么凑着过吧,到时候别烦就校”
这事他也考虑过,既然人家愿意待在他身边,都是可怜人,在上一世听过这么一句话‘宁娶从良妓,莫娶过墙梯’,他就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愿意跟着你,她的过往又何必在意?不愿意跟着你,背后勾当你又能知道多少?
李思钰对这些不在意,自己又不是种马,也不是什么情种,老随意扔给他一个愿意跟着他的女人就足够了。
崔秀秀听完李思钰话语后,泪花变成了泪雨磅礴,李思钰抹也抹不完,开玩笑道:“若是老是流泪的女人,我可要后悔了啊!”
崔秀秀“噗嗤”一笑。
“相公!”
“呵呵,没必要这么诱人吧!现在色还没黑呢?”
崔秀秀甜甜一笑。
“相公喝粥!”
崔秀秀就跟变了一个人,破茧化蝶一般,仿佛成了热恋的少女。
李思钰对此也摸不着头脑,既然自己也搞不清这些,也就没必要去深究。
一切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