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最怕忘的是身份证,离了它啥也干不了,什么时候能改进成电子版本呢?而在这么多次的使用中,我对上面印刻的出生日期耿耿于怀。或是那个年代,或是登记人员的不负责。
我是在农历九月九来到人世,也就是重阳节,再详细一点是在晚上九时左右。我一直以九作为自己的幸运数字,而今天是一个证明。
今天是高考发榜的日子,我清楚记得那是2009年6月25日中午12点03分,就是在那一刻,我第一次看到雪飘人间;一直到2018年6月25日,也即是今天中午12点03分,整整9年!
今天这一刻我在大巴上,看着急速倒退的背影,确定没看到除我以外的人形。现在应该有许多人看到自己命运的转折,祝贺那些考出水平的,你们拿到一张通向现代社会的通行证;而对于那些在海平面以下的心情,我首先是同情,然后要说的是“如果可以,能复读一定要复读,大学还是要好好上一个的”。
社会上待的时间长的很,也不急这4年,况且这4年也未必能挣到什么钱,起不了大作用。记得我读大二时,有一个高中同学在我校读大一,当时很吃惊(这哥们在高中很调皮,成绩相当差)。当时听他的表达“高考没考上,出去打工,本来以为会怎样怎样,哪知道亏吃尽的了(他用的是老家方言,配上当时的表情和语气,我深深动容)”。
可你看,他也没多少基础,一年复读之后,不也考上了吗(本科)!虽然不知道现在在哪,但起码再步入社会,可以有更多选择。选择更适合的工作,选择更有意义的生活,而不仅仅是养家糊口。在自我困惑中,在不得解脱中,向子孙宣传,宣传那所谓的普世价值观,一代代单曲循环。
明显的是我,我现在虽然离职,但并不急着找工作,也不担心工作的事。我现在经济状况也一般,但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我的快乐来自于内,不假于物。而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来,也没有多难,没有多费劲。我认为是有趣的,而且我可以享受到其中的乐。即使在工作中遇到意外的委屈和遭罪,也不能动摇什么。
试想如果没有那4年的自由时光,解除一切束缚,打下思想体系的根基,我现在在做什么?
有钱了,失去金钱刺激,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精神苦恼;没钱,时刻受物质需求压迫,不得生活本来的快乐,内外皆苦。要不那么多人抑郁,在山脚的会自杀,山腰的也自杀,甚至某些站在山顶的也去自杀,你以为他们不成熟?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一转眼,9年过去了,我确实稳住阵脚,但仍处于下风。没有看到雪停的趋势,这是真正的阵地战,没有诀窍。你有见过6月的大雪吗?那不是窦娥一样的冤,而是一次重新选择。既定的生活轨道被全部摧毁,去走一条没人走过的路,谁知道通向哪?独自摸索,没有任何人理解你,能坚持住吗?
本来也不难,毕竟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快乐在启程的那刻已经注定。真正乏味的是,与众不同的路会拉开距离,所以这条路上没有任何参照物。难的正是这里,常常困惑走到哪里了?
记得大雪封山时上莫干山,那是连续4天的大雪,山中积雪没过膝盖。可即使那样我也登顶。记得沿途陌生人的好心劝告,也记得山腰时路人的奇怪眼神,后来还是上去了。可这场下了9年的大雪,我还没量过呢?多少米了?雪下行走会缺氧吗?哪一天会重见天日?除了偶尔阳光的无序折射,我都怀疑这片无人区可还有生物?
想起在稻城转山2天看到的幻觉,那是5千多米的海拔,走不了一段就要休息。如果不是一直以来出门在外,如果没有这样的体质,恐怕那次未必回得来,何况途中还迷过路。高原深山中走到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果在这里能看到客栈,我还未必敢住)。
实在走不动了,休息在石头搭建的废屋,或许是藏族同胞挖冬虫夏草时留下的临时过夜点。条件就不是简陋了,而是没条件,不过它免费(没人收钱)。刚开始是睡不着的,可能初中看过的鬼片子不少,而且这背景确实有点发生什么的意味。最后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或许是累的,困得睁不开眼了。
睡着就没有恐惧了,只是至今还记得那里的一幅棋盘。没有电灯,屋子里一片黑暗,后来尿急出去撒尿,看到星空格外闪闪,可能这里还没有光污染。回来看到地上的棋盘,白色透明的棋子提醒着,它一直就在,我只是个做客的。深夜谁在这里练习棋法,我虽然不懂围棋,但也知道白棋出于劣势。白子的反攻凌厉,可你却看不到黑子的招式,就已经被一一化解。
后来我实在好奇不过,手压着黑子,才真正察觉到胜败缘由。原来白子在和自己厮杀,原来白子在自我黑化,可又是谁在暗中引诱呢?我刚进这间屋子时,考虑到安全,确有仔细检查,真没看到这等奇异啊。纷纷扰扰中,棋盘又消失不见,想来棋子和夜色融为一体了。或许谁在不厌其烦,又是一盘新棋局,通盘白子。知道自我讨伐的痛苦,不忍心看,出去靠在石岩,高原的夜好冷啊。
屋内白子的余晕在不断削弱,我想如果在他全盘黑化的一瞬间,又进来一人,确实看不到这幅棋盘。想想自己的这盘棋,我对走势也不满意。棋盘上现在只有两粒白子,其他都已被招安。
而更让我好奇的是坐在对面的黑衣人,如果哪一天能扯下他的蒙面,会不会怀疑棋盘中的不是楚河汉界,而只是一面镜子?这里只发生过一场自编自导自演的故事?<>